“冤枉?
二弟妹這是啥意思?
難不成你的意思是,這饅頭是我家白墨拿的?
”
文文弱弱的張氏聽到這裡忍不住開口了。
“誰知道呢?
又不是隻從柴房找出來了饅頭,你們屋子裡也有呢。
”牛氏不滿的嘀咕着。
“梨子都說了,我家白墨跟白夢一直跟她在一起,不可能去廚房拿東西。
早上有一陣子大家都不在,隻有茉莉在,那她的嫌疑自然最大。
好,你說我們屋子也有饅頭,柴房也有,是,沒錯。
那為什麼柴房的饅頭被人咬過,而我們屋子的饅頭是完整的,還是放在枕頭旁邊的?
若真是白墨拿的,他肯定早就吃進肚子或者藏得好好的了,怎麼會放在枕頭邊等着被抓住!
再說了,我們一家的從早上出了屋子到現在還沒有回屋過,我早上出門急,不小心把炕底下掏出來的灰灑在床頭了沒空掃。
隻要讓他們三個擡擡腳,看誰的鞋子底沾了灰,那饅頭肯定是誰偷着放進去的。
”
張氏平靜的說出了一段話。
“你們三個兔崽子都把腳給我擡起來!
”聽完,李婆子吼道。
白夢跟白墨乖乖的擡了擡左腳,然後又擡了擡右腳,啥都沒有。
“白茉莉,你愣着幹啥呢?
趕緊把腳擡起來!
”李婆子催促道。
“我……我沒有,不是我,我不。
”白茉莉嘴硬的說完,慌慌張張的往外跑。
“二弟妹,現在還說我是在冤枉你們家茉莉了嗎?
”張氏溫柔的笑了下,那笑容中帶着一絲冷意。
“這也不能說明啥啊?
”
白茉莉不愧是牛氏生的女兒,嘴硬也是遺傳了的。
“怎麼不能說明問題了?
如果白茉莉沒有做賊心虛,她為什麼不敢擡腳?
為什麼要跑掉?
她就是害怕我們看到她腳底的灰,害怕我們知道是她進的我們屋子,在墨兒枕頭旁放的饅頭。
”
張氏雖然語氣依然溫和,卻字字珠玑,說的牛氏啞口無言。
白瑾梨看着這個樣子的張氏,忍不住默默的為她點了一個贊。
現在可是大夏天的,屋子裡又不用燒炕,怎麼會有灰?
這一看就是張氏故意說來設的陷阱,隻可惜白茉莉是始作俑者,真的就是做賊心虛,一下子被抓住了。
沒想到張氏那麼文弱不愛說話,存在感低的人今天突然就變的不一樣了。
以往那麼多年,她可是很少跟牛氏如此正面對上的,除了因為她家白夢跟白墨的事情。
别說白瑾梨了,就連白夢跟白墨也覺得此刻他們的娘親似乎很……對,睿智,還很厲害的樣子!
“大哥,你家茉莉也太過分了,竟然誣陷墨兒。
”白天意憨厚老實的臉上也閃過一絲不高興。
他是老實巴交沒錯,不代表他是個傻子啊。
都這個地步了,他若是還看不透發生了啥,那就是腦子有問題了。
“大哥,真是對不起,我也沒想到茉莉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說她的。
”白天奇也是氣的不行。
他還以為他疼愛的這個女兒是真的改好了呢。
沒想到她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真是氣死他了!
“茉莉也不是故意的嘛!
她都餓了那麼久了,不找點兒吃的難道等着被餓死嘛?
”牛氏扁着嘴為白茉莉找借口。
“你住嘴!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給她說話?
茉莉變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你?
你平時都是怎麼教的她?
”白天奇忍不住呵斥起牛氏來。
他辛辛苦苦的求着爹娘放白茉莉一把,原本兩個人都松口了,沒想到白茉莉自己非要作死。
這麼說來,他都是白操心了,哎,又生氣又無力啊!
“怎麼就怪我了?
我幹啥了?
”牛氏不滿的回了一嘴。
“夠了,要吵滾回屋子吵去,不行就打,一個把一個往死的打!
在我面前裝腔作勢的幹啥?
别以為你們這樣就能讓我放過白茉莉那個死丫頭。
那死丫頭真是長本事了啊,我還不能說她了?
一說就跑,她那麼愛跑,幹脆别回來了。
我要是看到誰敢讓她進家門,我打死誰!
”李婆子吼完,氣呼呼的扔掉手中的棍子,往自己屋子走去。
“娘,别生氣了。
”白瑾梨看到這裡意味深長的看了白天奇一眼,随後跟着李婆子去了屋子裡勸她。
“大哥,你們還是好好說說茉莉吧。
”白天意說完,也帶着張氏跟白夢白墨離開了。
“當家的,這可咋辦啊?
娘是存心不想要茉莉回來了,你說她一個女孩子家的,回不了家可咋辦啊?
能去哪裡啊?
”牛氏頓時哭喪了一張臉。
“咋辦咋辦?
你問我我問誰去!
原本娘都打算今天饒過她了,誰讓她這麼瞎折騰的?
竟然還去白墨的枕頭旁邊藏饅頭,嫁禍白墨,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兒!
”
白天奇看着牛氏那張臉,也是氣的肺疼。
“我怎麼了?
我平日裡那麼忙,怎麼不見你幫忙?
你也是她爹,你憑什麼指責我?
白天奇,自從我嫁到你們家以後,你問問你的良心我是怎麼做的?
我給你們白家當牛做馬的,現在好了,你們白家要欺負我跟我女兒,還要把我女兒趕出去,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牛氏繼續哭嚎。
“你行了,咱們現在再說茉莉的事情,你扯那麼多幹啥!
”白天奇有點兒頭疼的捏着鼻子。
早上在地裡已經夠忙的了,原本還想着中午回來了能休息一會兒。
現在看看,這都什麼糟心事啊。
=。
=
對于白天奇他們的事情,白瑾梨沒管,也不想管。
白茉莉這個人到底是壞在骨子裡了,竟然能想出陷害人這一招,真是越來越長本事了。
她倒是要看看,她二哥白天奇要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反正她是一定會跟李婆子商量一下盡快把白茉莉嫁出去的。
最好嫁給一個比較厲害,能管得住她性子的男人,也省的她以後再胡亂的造作。
跟着李婆子進了屋子之後,白瑾梨勸了好久,總算讓她不那麼生氣了。
随後白老爺子就進來了,白瑾梨叮囑白老爺子多跟李婆子說說話,好讓她别太惦記這事情,然後自己就回自己的屋子去了。
下午的時候,白天意他們依然去了地裡收麥子。
張氏跟牛氏也帶着草帽跟着去幫忙了,就連白墨也被拉着去了地裡。
倒是白夢留在家裡做着家裡的那些事情。
白茉莉吧……跑出去了不知道藏哪裡了,還沒有個人影。
“梨子啊,再過幾天就是端午節了,今年你想要怎麼樣的香囊?
”
李婆子坐在院子裡一邊整理包粽子的粽葉,一邊開口問她。
她們這裡每一年過端午的時候也是有講究的。
一般來說,端午那天需要吃粽子,要佩戴長命縷。
長命縷又叫續命縷,延年縷,長壽線,五彩縷等等,是用五彩的絲結而成索,挂在人們的脖子上,手臂上,腿上或者床簾。
據說帶這個能避災除病,保佑安康,延年益壽,等過完了端午之後,還要把這個長命縷剪下來扔到豬圈去的。
說是萬一豬吃了這個繩子就會生出彩色的豬來。
彩色的豬少見,肯定能賣不少錢。
所以大家夥兒每年都會試試,哪怕是從來沒有成功過。
往年的時候李婆子都會親自擰五彩繩,然後親自給白瑾梨帶上,今年她也是這麼想的。
除此之外,還要佩戴香囊。
那香囊便是用家裡的碎步和五彩絲線縫制出來的。
裡面裝了一些香料,佩戴在胸前,有股好聞的味道。
往年的香囊都是張氏動手縫的,因為她的針線活做的最好。
李婆子知道這一點,也從來不吝啬的各種使喚張氏。
什麼縫衣服啊,裁做衣服啊,納鞋底啊,縫香包啊等等全部都是張氏的活。
什麼?
你說張氏平日裡也挺忙的?
用李婆子的話來說,呵呵,村子裡哪個人不忙了?
讓你幹活你就幹,沒時間就抽時間做,反正你自己看着辦,在她需要的時候沒把東西拿出來,張氏就得挨罵,這是沒得商量的。
往年的白瑾梨也是跟李婆子一樣的不講理。
有時候要兔子樣的香囊,有時候要梅花,有時候要月亮,有時候要金元寶,還有一次白瑾梨竟然讓張氏給她縫一個神仙打架。
神奇的是,面對白瑾梨的各種要求,張氏竟然真的就縫出來了!
“今年,到時候讓大嫂幫我縫一個猴子上杆吧,正好我是屬猴的。
”白瑾梨想了想說道。
“嗯,也行,等晚上回來了,我跟她說。
”李婆子點頭。
“嗯啊,娘,既然大嫂要縫這些,讓她下午從地裡回來的早一些吧,正好我還有其他事情要麻煩她呢。
”
“說啥麻煩不麻煩的,你讓她給你幹活,她就必須得幹,要是敢不動彈,我抽死她!
”李婆子說着。
“娘,你幹嘛對大嫂她們這麼兇,我看大嫂挺溫柔的一個人。
”
“梨子啊,不是我說你,以後再過個幾十年你也是要當婆婆的人。
我跟你講,對于兒媳婦就不能太好了,就得打着罵着,她們才服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