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了,我在屋子裡呢?
”
聽到李婆娘喊她,白瑾梨應了一嗓子後走出了屋子。
“梨子啊,我剛算了一下時間,馬上快要到端午節了,你收拾一下東西,我們明天去你舅家一趟。
”
“娘,端午節不是還有好幾天嘛?
去我舅家幹啥?
”
“你這孩子莫不是傻了啊,你舅他們村有蘆葦和艾草,到時候多帶點兒回來就可以不用去買這些東西了。
那粽子啥的還不得提前準備包起來?
”
“嗯,知道了娘,那我一會兒收拾下。
”白瑾梨點頭。
“嗯,往常裡你最愛去你舅家了,去之前還喜歡打扮一下,這些你都忘了?
”
“沒有,我記着呢,去年去我舅家,我還穿了件紅色的外衣,綠色的裙子,塗了胭脂畫了眉,結果把我舅吓了一跳。
”說道這裡白瑾梨就有些郁悶。
記憶裡告訴她有這件事存在,因為原主的确是這麼做的。
可是現在想想,覺得原主不僅蠢,這個審美還一言難盡啊。
大紅配大綠,外加猴屁股般的紅臉蛋,毛毛蟲一樣的眉毛出現在肥胖的她身上,想想都覺得雷人。
偏偏原主覺得美不勝收,去了之後各種沾沾自喜的炫耀。
最後好像被人一頓嘲笑,然後哭着喊着拉着李婆子要回家。
李婆子是個護閨女狂魔,知道這事情後自然大發雷霆,将那些嘲笑白瑾梨的人一頓收拾,這才帶着她回家了。
經過這事情後,她舅家那些人還有見識過李婆子厲害的人都對她們頗有微詞。
沒想到一年過後,她娘李婆子仿佛啥事沒有發生過,依然要帶着她去她舅家,這就真的很微妙了。
“閨女啊,那是她們沒有眼光,不管咋說,他都是你舅,今年我們還去,他們若是還敢說你壞話,我就對她們不客氣。
“
李婆子自然也是想起了去年發生的事情,忍不住開口安慰。
“知道了,娘,那你明天喊我。
”白瑾梨點頭,心中卻開始斟酌。
等今年去的時候,她一定要刷刷好感,最起碼,也要将去年丢的面子給找回來。
“行。
閨女啊,你今年打算穿哪件衣服?
要不咱别穿去年那個了,省的她們嫉妒。
”
“娘,我肯定不穿那個了,太大了。
上一次我跟你去縣裡的時候不是扯了好些布回來嗎?
我讓大嫂用那布給我縫了新的裙子,等明天就穿那件。
”
“那正好,等會兒你收拾收拾,你舅家還挺遠,到時候我們明天走早點兒。
”李婆子點頭。
“知道了。
”
白瑾梨點了頭,将張氏幫她裁剪的新衣服找了出來,然後擦完屋子裡的桌子,也就沒啥事了。
看着時間還早,白瑾梨突然想去她們家地裡轉轉。
話說她活了這麼十多年了,有李婆子的保護,去過她們家地裡的次數屈指可數。
即便如此,去的那幾次還是故意跑去捉弄人的,比如送送加了料的水,讓地裡幹活的人陪她捉蝸牛等等。
竟然都沒有好好的看過莊稼地裡的風景。
“娘,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去咱家地裡逛逛啊!
”
“小心點兒。
”李婆子連忙追出來叮囑。
“知道了。
”
順着記憶裡的方向和路線走去,白瑾梨一路上看到了遼闊空闊的土地,土地上有微微泛黃的莊稼地。
那些莊稼地錯落有緻的排列在面前,每家每戶地裡的中間還隔着一個土梁子。
鼻尖是一股獨特的清香味,下午的微風吹動發絲,有輕微的麥浪聲,走在這裡的道路上感覺很自由,很舒暢。
不時還能看到頭上戴着草帽的人揮動鋤頭在地裡忙活着。
白瑾梨走啊走,走到一處麥田地裡蹲下身子想仔細的看看麥子。
聽說,青麥子用火烤一下很好吃呢,不僅如此,還可以跟菜炒在一起。
就是這個時候,耳旁一個突然而至的聲音出現。
“白瑾梨,你這是在做什麼?
想偷麥子還是幹什麼?
”
白瑾梨剛一擡頭還沒有看清楚說話的人,下一刻就被一個力量掀了一把,頓時蹲在地上的她一股腦的滾了下去。
這種背後偷襲的方式可把她給氣壞了。
不僅氣掀到她的人,更氣自己的警惕性竟然這麼差了,能被其他人得逞。
其實,這也怪不得白瑾梨。
她的身影出現的時候,周全正盯着麥田裡的麥子作着酸儒的詩句,冷不丁周芹雪告訴他,白瑾梨過來了,她們兄妹兩頓時禁了聲,蹲下身子藏了起來。
她們兩個本就對白瑾梨不滿,如今看到她蹲在一處麥田地裡捏着麥子看,下意識的以為她要偷麥子幹壞事。
于是,趁着白瑾梨不注意,快速冒出去将她推了一把。
看着白瑾梨倒在地上有些狼狽,作為一個讀書人的周全竟然覺得很開心,忍不住開口說了句:“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
他身後的周芹雪更是覺得爽快的很,臉上還帶着一絲報複後的痛快。
“周全,周芹雪,你們兩個人有毛病啊?
竟然偷襲我。
”白瑾梨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怎麼着,你都可以随便偷人家地裡的麥子,我為民除害,有何不可?
隻是推了你一把而已,又沒怎麼樣。
”周全滿臉的不在意。
“虧你還是個讀書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對一個弱女子出手,你怎麼好意思?
”
“誰說我蹲在這裡就是偷麥子了?
我明明是在觀察好嘛?
你們兄妹兩倒真是污蔑人的一把好手。
”白瑾梨冷笑。
“白瑾梨,你還好意思稱自己是個弱女子?
當初你是怎麼欺負我的?
像你這種惡迹斑斑的人竟然說在看,騙誰呢?
”周芹雪眼底帶着恨意。
“欺負?
你自己做了什麼心裡沒點兒逼數?
還上趕着找罵?
”白瑾梨像看傻子一般的看了周芹雪一眼。
“明明是你不要臉,都有了男人,還勾引青翰哥哥,潑我哥一身水,你就是個潑婦,壞女人!
”
周芹雪對上白瑾梨的視線,瞬間想起前兩次的事情,覺得無比屈辱,仿佛隻能通過惡狠狠地咒罵才能緩解心理的恨意。
“哦?
你們做錯事情還有理了?
”白瑾梨冷聲說完,突然快步走到兩人面前,一左一右捏起兩人的衣領。
“幹,幹什麼,你這個母老虎,放開我,咳咳。
”周全瞪着眼睛幹咳起來。
他完全沒有想到,白瑾梨竟然有這個本事能将他制住。
“放開我,難道你要掐死人不成?
”周芹雪也害怕的叫了起來。
“我警告你們,不要再惹我,否則下次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白瑾梨冷冷的看了兩人一眼,一松手。
兩個人頓時破布一般的跌倒在地,捂着胸前幹咳着。
“滾!
”
對上白瑾梨冰冷駭人的眸子,兩個人相互看了一眼,起身撒腿就跑。
“兩個智障,真是煩人。
”嘀咕了一聲,她調整好自己的心态,終于到了自己家的麥田地。
折了一些自家的青麥子握在手裡打算回去嘗嘗,她又往水田那邊走。
水田裡的人比較多,都半蹲着身子卷起褲腿忙碌着。
一行行翠綠的秧苗被人種植進去,整整齊齊的,看着格外有生機。
往自己家水田地走的時候,白瑾梨一路上遇到了好些村子裡人的目光,她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任由那些人打量。
走了好久,她總算是看到了自家地裡忙碌的人們。
“咦,小姑,你怎麼來了?
”白墨第一個發現她,驚呼了一聲。
其他人也都擡頭去看她,各種好奇郁悶,想不通白瑾梨這種五谷不分的人怎麼會突然想到來地裡轉。
“我沒事來地裡随便逛逛。
”白瑾梨站在一旁欣賞着田間的風景。
“嘶……”突然,白墨悶哼了一聲,小臉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怎麼了,墨兒?
”距離他最近的白夢連忙靠近過去問。
“姐,我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咬了。
”
“墨兒,沒事吧?
是不是螞蟥?
”張氏跟白天意也連忙圍了過去。
“大哥,大嫂,你們先把墨兒送到那邊去。
”白天奇看到也出聲了。
“嗯。
”白天意抱起白墨,快速的從水田裡走了上來。
白瑾梨看過去,此刻白墨的雙腿上都沾着泥,右腿下方有兩三個黑黑軟軟的生物,甩也甩不掉。
那東西看着真的就是白天意口中說的螞蟥,也叫水蛭,喜歡生活在淡水裡。
張氏看到這裡連忙伸手去捏,就看到白天意将她攔住,快速開口。
“别動,這東西吸血,越拔越鑽的深。
”
“那怎麼辦?
”張氏心疼又着急的看着白墨。
“娘,沒事,就疼了那麼一下下,現在已經不疼了。
”白墨反而開口安慰起了張氏。
“也沒有鹽,食醋的,我先試試吧。
”白天意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東西了,知道這東西最怕鹽,酒,食醋等。
可是如今他們出門也沒有帶鹽啊,便嘗試着在白墨腿被叮咬的周圍拍了起來。
“我這裡有火,要不然試試?
”這時,白瑾梨突然從懷中掏出來一個火折子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