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了,子章,我老姐說啥了?
是不是她家出啥事了?
”李愛财看到鐘子章變了臉色,一顆心頓時也提了起來。
雖然他姐李愛蓮那脾氣的确很遭人嫌棄,特别不受待見,但是到底是親姐弟。
血濃于水的那種。
一想到李愛蓮她們家也許會出事,李愛财還是忍不住的擔心起來。
“李叔,你别着急,她們家沒有出事,隻不過這信上說過幾天可能要變天,讓你們盡快的把地裡的麥子都割了。
”
“變天?
變啥天啊?
就光說了這件事情嗎?
”李愛财不懂這麼點兒小事為啥會惹的鐘子章變了臉色。
“信上說若是不及時割麥子,到時候可能會導緻顆粒無收,而且這信應該是幾天之前捎來的吧?
”鐘子章看到了信上的時間,所以這麼問道。
“是啊,我是今天才拿到信的,但是捎來信的人說是他耽擱了一陣子,想必是過了好幾天吧。
”
“李叔,既然信上這麼說,那你們快點兒回去割麥子吧,現在就去,越快越好,不然怕是要來不及了。
”鐘子章面色很認真。
“子章,你真的相信梨子信上說的這些啊?
這不最近的天挺好的嗎?
怎麼會變?
”李愛财也是不太相信。
畢竟他們這裡天天豔陽高照的,好久沒有變天下雨啥的了,他壓根不相信有白瑾梨說的那麼玄乎。
“甯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況且白姑娘真的不一般,我覺得她說的話可以相信。
”鐘子章開口,莫名對白瑾梨有種信任。
“真的啊?
那行吧,我回去就交代一聲,反正我們本來也是打算後天就開始割麥子的,現在提前兩天也不是啥大問題。
”李愛财說完,捏着那封信回家去了。
看着李愛财走了,鐘子章很快去找到了他的家人,并且告訴他們趕緊收麥子。
他家人知道他在縣裡衙門當差,以為是聽到了什麼風聲,也沒有多問,當下就放下手中的活兒,去地裡割麥子了。
随後,鐘子章去找村長說起需要村子裡的人自發組織巡查隊的同時,也提到了讓村長跟大家說說,今天開始盡快的割麥子這事。
十裡八鄉在縣裡辦事的人很少,鐘子章便是一個例外。
而且他人品的确不錯,很受大家的愛戴,因此三黃村的村長聽了之後也沒多問,就去通知大家了。
辦完這些事情,鐘子章也想留下來幫忙給家裡割麥子的,奈何縣裡還有其它的事情要處理。
他現在又是一個小頭領,不能被人抓到把柄。
最後,鐘子章掏了一些錢請了二個人去他家地裡幫忙收麥,自己着急忙慌的趕回縣裡衙門了。
而李愛财從他家出來後急匆匆的回了家,就去後院棚起來的小房子裡找鐮刀。
方氏看他有些慌忙的神色不由起身去找他,想問問是怎麼回事。
“怎麼了,當家的,你這麼着急的回來可是老姐說了什麼要緊的事兒?
”
“過幾天要變天了,得趕緊割麥子,不然今年可就慘了。
“李愛财說這話的時候找出了家裡所有的鐮刀,拿着就要往地裡沖。
“哎?
當家的,你确定嗎?
老姐說的可是真的?
”
“子章都說了,可信。
不跟你說了,我得趕緊去地裡了,你在家看好三個孩子。
”李愛财拿着那些鐮刀急匆匆的去地裡了。
“哎?
真的是,怎麼聽風就是雨,老姐跟梨子說的話可靠嗎?
算了算了,随便折騰吧。
”方氏嘀咕了兩句,繼續回去包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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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端午節還是到了。
一大早的,白瑾梨便将張氏縫給她的香囊挂在身上,又任由李婆子親手幫她的脖子上,胳膊上,腿上都帶上了長命縷。
白夢跟白墨也有長命縷帶,一個個喜笑顔開的。
因為今天端午,白茉莉總算不用再柴房渡過了,她看着其他人的喜氣洋洋,心中難免的壓抑。
但是一想到她娘跟她說的那些話,隻得壓下心底的不高興,忍着沒有多說話,等着看一會兒能不能分個粽子吃。
艾草是早早就挂在了門口的,粽子已經入了鍋,一會兒就能吃了。
白老爺子前一天晚上聽李婆子說今天要去縣裡,一大早起來特意從櫃子裡翻啊翻,找出他最喜歡的一間深藍色衣服套在了身上,還特意将頭發梳的整齊了些。
李婆子也不例外,拿出張氏幫她縫好的新衣服穿上,又問白老爺子她今天的衣服怎麼樣,問白瑾梨她今天看起來如何。
當她聽到白瑾梨誇贊她的話之後笑的眼睛又是眯了起來。
白老爺子算是發現了,自從梨子一點點兒的改變了之後,他家這個婆子性子雖然如前,但是越來越愛笑了。
這是好事,隻要她心情好,也能對家裡的其他人好一點,這樣大家都能少挨一些罵,也能和睦一些。
白天意跟白天奇特意留在家裡等吃粽子,吃完了也好有力氣去地裡繼續割麥子。
趁着這個時間,白瑾梨将她親手縫好的香囊拿出來遞給了李婆子。
“娘,快看,這是我親手給你縫的香囊,怎麼樣,喜歡不?
”
李婆子一聽先是愣了一下,随後不敢相信的接過她家閨女遞來的香囊左看右看,那笑容又是抑制不住的爬上了臉頰和眉梢。
一想到是閨女親手縫制,她又故意闆着臉開口。
“梨子啊,娘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你矜貴的很,哪裡能天天幹活?
也不怕戳傷了手指頭?
以後這事讓你大嫂來就行。
“
“呵呵,我閨女就是心靈手巧,看看這大蔥繡的,多好看!
”
“娘,那是蓮花……”白瑾梨弱弱的解釋。
“啊哈哈,娘有些年老昏花了,沒看出來,恩,這蓮花真好,真好。
”
李婆子連忙說着,完了之後又将香囊翻了過去,指着上面一團紫色的東西問。
“梨子啊,這個是?
”
“娘,這是我繡的李子。
你不是姓李,名叫李愛蓮嗎?
我就幫你繡了個李子,一朵蓮花。
”
“哇,我閨女真厲害,真不愧是念了書的文化人啊!
看看這李子繡的,多美。
”
李婆子将原本想要說的那句“這石頭繡的挺别緻,還是紫色的”這句話默默的咽了回去,十分用心的誇起她閨女。
“娘喜歡就好。
”
“喜歡喜歡,娘很喜歡。
”
李婆子點頭,小心翼翼的将這份白瑾梨親手繡的香囊挂在了衣服上,又塞進衣服的内兜裡,貼身放好。
不管繡的好不好看,這可是她閨女的一片心意呢。
她閨女親手繡的第一件東西是送給她的,想想都很驕傲。
以後,她也有能帶出門去給别人顯擺的東西了,哼!
白老爺子整天抱着閨女送的小茶壺不松手,逢人就誇一誇。
她也想跟村裡人顯擺一下,讓大家都知道她家閨女有多優秀。
隻是閨女送給她的是一幅字跟香胰子,那些東西不好拿出去給别人看。
大家又不認識字,而且拿字顯擺的話,一會兒要打開一會兒要折起來,這時間長了,紙壞了咋整?
“當家的,看到沒?
我閨女送給我的,哼!
”
看到白老爺子從外面走了回來,李婆子又湊過去,将香囊拿出來放在白老爺子面前一臉驕傲的誇。
“除了那副字,還有香胰子之外,這是我閨女送給我的第三件禮物了,哼哼!
”
“這東西可是閨女親手繡的,比你那破茶壺值錢多了,哼哼哼!
”
“是嗎?
我看看。
”白老爺子。
“就不給你看,給我摸髒了怎麼辦?
哼哼哼哼!
”說完這句,李婆子終于神清氣爽了。
讓你這個白老爺子得瑟,還一直抱着小茶壺不給她摸,今天,也别想摸她的香囊,氣死他!
“……”白老爺子。
看到她爹娘的相處後,白瑾梨忍不住笑了一下。
其實,她娘不罵人的時候真的很可愛啊!
“爹,諾,這是送給你的禮物,也是我親手縫的。
”看到白老爺子的一臉郁悶後,白瑾梨這才将縫好的煙袋遞了過去。
“咦,梨子,我也有啊?
”白老爺子瞬間就開心了。
“哈哈,老婆子,看到沒,我閨女也給我送了一個,我的還比你的大呢!
”
“梨子,你幹嘛給你爹一個老男人送這東西,這不是浪費布嘛?
”李婆子剛得瑟完就看到白老爺子也收到了禮物,瞬間有點兒不開心。
“啥叫浪費布?
這是煙袋,又不是女人家家用的香囊,為啥我就不用帶了?
我不僅要帶,還要天天帶在身上,哼!
”
“随便你,反正我閨女給我繡的香囊最好,聞起來味道也好,比你的破煙袋好看太多了,哼。
”
“是是是,你說得對,你閨女送給你的香囊最好看。
”白老爺子附和着。
“這還差不多。
”
“……!
”一旁的白茉莉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
就這麼點兒破東西都能哄得兩個人這麼開心?
呵呵呵!
她真想說,小姑繡的那是啥玩要啊?
醜死了,用來擦屁股她都嫌棄。
但是一想到她現在的處境,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