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村?
豆腐!
!
”二當家的聽罷沉思了一會兒,随後大聲叫道。
“哎,二當家的,小的在!
”豆腐快速跑過來應了一聲。
“告訴兄弟們,今天晚上去石頭村!
”二當家的陰冷的眸子中散發着毒蛇般的幽寒。
“二當家的,不去三黃村了?
可是我們的糧食……”豆腐有點兒不甘心的問。
“着急什麼?
明天再去。
今晚,我要屠村!
我要讓那些無知的蠢貨們給我大哥陪葬!
”二當家的聲音極冷,帶着明顯的殺意和暴虐。
“是,小的這就去吩咐。
”
豆腐看了一眼二當家的臉色,忍不住有點兒發怵,應了一聲趕緊跑了。
“王貴,你先去休息一番,今天晚上我們就去宰了那些人給我大哥報仇。
”
“是,二哥。
”王貴點頭,眼底也閃過一絲陰險。
那個女人真的是太可惡了,連他都騙,他一定要親手摧毀了她。
——
此刻的白瑾梨并不知道,她已經被土匪二當家的跟王貴惦記上了,并且還上了兩個人必殺的名單頭榜。
跟鐘靈娘子一起吃完飯之後,她又去看了那個孩子。
跟他說了一會兒話,那孩子依然在自閉,沒有什麼反應。
直到她說起那個婆子,也就是這個孩子的奶奶,他聽到奶奶親手刺死了土匪大當家的,然後撞了柱子自殺之後,頓時就哭了起來。
臉上滿滿的都是痛苦和難過。
但是再問他的時候,他依然沒有開口說話,白瑾梨着急的都有點兒上火了。
早知道,就把白夢帶來了,她可是哄孩子的一把好手。
指不定她在的話,這孩子也許還願意跟她交流呢。
等下一次進城的時候還是把白夢也一并帶來吧,正好她也一直在祈禱這個孩子安好。
雖然她表面上什麼都沒有說,但是白瑾梨知道她肯定一直在惦記這件事情。
讓她見到了也好,這樣她才能徹底的将心底的自責抛開。
偷偷給他喂了一顆巧克力後,白瑾梨拜托鐘靈娘子多關心他,随後就從繡房離開了。
去了一趟門面那邊,她簡單的給那些人叮囑了一些事情,就動身回家了。
天色看着不早了,還是快點兒回去比較好。
不知道為何,此刻的她左眼皮跳的越發厲害了,她的心底甚至冒出了一個不好的預兆。
總感覺可能要發生什麼事情了一樣,又悶又不安。
還好一路上都很平靜,一直到了村子也沒有任何意外出現,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天還沒黑,她打算去一趟老宅看看情況,然後在跟老宅那邊的人一起回家去。
哪知路過老張家的時候,竟然又看到了張狗蛋在對王氏動手。
他似乎喝了一點兒酒,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兒不清醒,黑黑的臉上帶着一絲坨紅跟暴力,眼神中帶着幾分兇狠和恨意,腳步也有些淩亂。
然而,出手卻一點兒都不含糊,扯着王氏的頭發對着她就是幾巴掌,随後一腳将她踹在地上,拳頭如雨點一樣落了下去。
一邊狠狠的打,嘴裡還在惡狠狠的罵着。
“都怪你這個臭娘們,害得我們一家人過不了安生的好日子。
因為你,我家都被吃窮了,地裡的莊稼也沒有了,兩個孩子雖然都找回來了,但也變成了人人笑話的傻子。
你說,我要你們有什麼用?
明天我就把招娣那個死丫頭賣了。
對,賣了。
不僅把她賣了,還要把寶子也賣了,他都瘸了,我還要他幹啥?
我老張家的種怎麼能是個又傻又瘸的?
不要了,不要了,賣了,都賣了,哈哈哈。
”張狗蛋罵着罵着就發狂一般的笑了起來。
“張狗蛋,你若是敢賣了他們兩個,我跟你拼命!
”
眼底一片死寂,被打了也沒有反抗的王氏聽到張狗蛋這麼說,頓時掙紮着從地上爬起來,眼底帶着濃烈的恨意瞪着張狗蛋看,說出這句的時候有股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這個臭娘們,誰給你的膽子,竟然還敢瞪老子,看老子打不死你。
”張狗蛋暴躁的撲了過去,一把将王氏壓在身下打。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說的大概就是王氏這樣的。
一聽到她丢失了那麼久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孩子要被張狗蛋賣掉,她就發了瘋一般的對着張狗蛋出手了。
這是她第一次對着張狗蛋出手,長長的指甲劃在了張狗蛋的臉上。
嘴使勁的咬在了張狗蛋的耳朵上,死死不放開,恨不得将他的耳朵給咬掉。
她身上的恨意很濃烈,良久以來壓抑着的情緒終于爆發了。
她不管不顧,嘶啞着聲音在喊:“張狗蛋,我恨你,我恨不得你去死,你這個人渣,去死吧!
”
喊完,又繼續使勁的咬着他的耳朵不松口,也不管此刻的她嘴裡已經滿滿都是鮮血了。
“你這個瘋婆子,啊,救命啊,殺人了!
“張狗蛋一邊揮着手在打王氏,一邊扯着嗓子喊。
兩個人毫無形象的撕打着在地上滾着,身上全都是土,看着分外狼狽。
男人的力氣終究還是比較大的,很快王氏就被壓在了下面,被張狗蛋更加用力的打,饒是如此,她依然狠狠的咬着張狗蛋的耳朵沒有松口。
白瑾梨看到了王氏眼底的瘋狂,快步走過去幫忙。
她兩腳就将張狗蛋踢翻在地,還好巧不巧的踹在了他的穴位上。
張狗蛋還來不及痛苦的尖叫一聲就迷迷糊糊的暈死過去了。
而他的身旁,正躺着一隻血淋淋的耳朵。
那是被逼狠了的王氏生生咬下來的。
“謝謝你,白瑾梨。
”王氏眼底的紅色依然沒有褪去,但人還是清醒的,對着白瑾梨深深的鞠了一個躬。
孩子丢了以後,她天天找機會在外面打聽各種消息,當知道又有一批孩子被找回來以後,她第一個跑去了縣裡。
要去縣裡太遠,必須搭車才行,她身上又沒有錢,就給人家磕頭,還将自己身上唯一剩下的一對耳環摘了下來遞了過去。
進了衙門看到兩個孩子的時候,她簡直喜極而泣了。
這麼久了,她……她終于見到她的孩子了,還是活着的。
她聽衙門的人說,孩子受了刺激和驚吓,剛找回來都傻了,渾身是傷,也不讓人靠近。
是白瑾梨出現安撫了他們,他們才變得好一些了。
而且上一次,也是白瑾梨出現幫了她,還開口安慰了她。
她方才真是恨不得讓張狗蛋去死,可是現在稍微冷靜下來後發現,暫時還不能。
她可以拉着張狗蛋一起下地獄,可是她的兩個孩子怎麼辦?
張家的人都是那個德行,她的兩個孩子剛受了那麼多苦,萬一真的被賣了怎麼辦。
她得活着,她要不顧一切的保護好她的兩個孩子。
說完感謝的話,王氏又冷冷的看了一眼張狗蛋,随後往家裡走去了。
她的步子很慢,因為受了傷的緣故走起路來也有點兒搖擺,但是白瑾梨覺得此刻的她背影中透露着說不出的剛毅跟堅定。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暈死過去的張狗蛋,白瑾梨直接拿出幾根銀針将他方才的記憶全部封存了。
這樣一來,等張狗蛋醒來後,他會完全不記得方才都發生了什麼。
除此之外,白瑾梨還給他的腦袋旁邊丢了幾塊碎片石塊,僞造了一個假的現場。
做完這一切之後,白瑾梨這才往老宅去了。
老宅裡,白老爺子和白天奇正在跟打井的那些人瞎聊天,看到她回來之後頓時驚喜的跟她開口說道。
“梨子啊,你回來了?
人家說了,明天這井差不多就能出水了!
”
“真的?
太好了。
”白瑾梨回了一個笑容過去。
“小妹,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怎麼樣,累不累,渴不渴,困不困?
二哥幫你去倒杯水吧。
”
說完,白天奇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倒了一碗水遞給了白瑾梨。
“二哥,你這麼獻殷勤是有什麼事情?
”白瑾梨并沒有接過他遞來的碗,隻是盯着他看。
白天奇被看的心裡有點兒發毛,連忙笑着打哈哈:“看小妹你說的是什麼話啊?
我能有什麼事情?
這還不是看到小妹你累了,所以關心一下你?
快喝吧,别渴着了。
”
“真沒事?
”白瑾梨接過碗抿了一口。
“也沒啥大事,就……就是聽說村子裡最近好幾戶人家都在賣閨女,我今天無意間聽娘也有想賣了茉莉的這個意思,就想讓你去求求娘。
”
“梨子啊,茉莉再怎麼不好,她也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總不能随随便便賣給别的男人吧?
其他人賣閨女是家裡實在過不下去了,咱們家的情況也不至于養不起我家茉莉啊。
”
“隻要你求求娘,娘一定會松口的,到時候你讓我給你做什麼都行,真的,二哥發誓!
”
說完,白天奇就舉起了手指,一臉的正經。
“娘啥時候說要賣白茉莉了?
我怎麼不知道?
”白瑾梨一愣。
之前她跟李婆子聊天的時候明明說的是幫白茉莉找一個能壓的住她的婆家,讓她以後翻不起風浪。
“怎麼,難道我今天不在家的時候,白茉莉又犯錯誤惹到娘了?
”很快,白瑾梨就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