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閨女?
我看你的表情咋不太對勁?
你跟娘說,是不是林沉淵那小子欺負你了?
”
“沒有,娘,林沉淵沒有欺負我,是有其他事情。
”白瑾梨拉着李婆子的手坐在院子裡的凳子上。
“閨女啊,到底啥事情,你說吧,娘聽着呢。
”
“娘,你讓白墨去地裡把我爹跟大哥二哥他們都叫回來吧。
”白瑾梨難得一見的認真。
“到底出啥事了啊,閨女,為啥要把其他人也叫回來?
”
李婆子沒見過這個樣子的白瑾梨,乍一聽她這麼說,忍不住有點兒慌了。
“娘,是這樣。
我剛才在回家的驢車上打了一個盹兒,夢裡又看到了那個白胡子老頭。
”
“啊?
看到他怎麼了?
難道是那老頭欺負你?
那這個咋辦?
娘咋去你夢裡收拾他?
”
“不是,娘。
那老頭跟我說,過幾天咱們這裡會有災害出現,可能會導緻顆粒無收。
所以我想着讓我爹大哥二哥他們回來後,把這事情跟他們說了,好讓他們現在開始趕緊去收地裡的麥子。
”
白瑾梨想了想,還是決定把這個由頭安排在白胡子老頭身上,靠譜。
不然她若是告訴她娘,這話是林沉淵跟她講的,她娘能相信才怪呢。
指不定還會去罵林沉淵搞事情呢。
“梨子,你确定?
”李婆子表情也難得鄭重了起來。
地裡的莊稼可是他們的命!
雖然她是攢了些銀子,但是那可是留給閨女的嫁妝,不能随便亂動的。
她還靠着地裡的莊稼熟了之後繳稅。
交完稅之後留下點兒口糧吃。
等水稻再熟了之後,才能稍微賣點兒銀子留着下一年過活。
若真是有梨子說的災害出現,那她們肯定得提前想辦法,不然明天喝西北風啊。
“娘,我确定。
你想啊,我之所以能變的現在這麼聰明,就是因為那個白胡子老頭指點的。
那他現在又突然這麼提醒我,你說這事可信不。
”
“嗯,梨子你說的對,我這就讓白墨去喊你爹他們回來。
”李婆子點頭,随後扯着嗓子将白墨喊了出來。
“奶奶,小姑,砸了?
”
“白墨,你現在趕緊去地裡,把你爺爺你爹他們全部喊回來,就說我跟梨子有事情告訴他們。
”
往常這個時候,李婆子看到白墨的時候肯定要象征性的罵他幾句。
今天似乎是感覺到了事态的緊急,李婆子也不罵他了,看到他就開始交代事情。
“哦,好的,我這就去。
”白墨一點頭,轉身飛奔着往外面跑。
“娘,我先去一趟屋子裡。
”
白瑾梨方才看見林沉淵進了她的屋子,如今已經跟李婆子說完事情了,她便想着進屋子裡去看看林沉淵到底在做什麼。
進去了之後白瑾梨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的林沉淵。
他的後背挺得很直,此刻正握着筆在寫什麼東西,姿态認真,側面真的很好看。
白瑾梨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就看到握着筆的他落在紙上的速度很快,一行又一行。
他寫的字是行草,形神俱佳,别有一番風骨,看了比現代的大書法家絲毫不差。
她的拈花小楷跟林沉淵這大氣磅礴的字果真是沒有可比性啊。
寫一會兒,林沉淵就會擡着胳膊去沾墨汁,他的一舉一動都帶着渾然天成的氣質。
很快,字寫完了,他将筆往旁邊筆架子上面一搭,拿起那張紙看了一眼,随後突然開口。
“你覺得如何?
”
“啊?
我覺得你寫的很好啊。
一筆而下,觀之若脫缰駿馬騰空而來絕塵而去;又如蛟龍飛天流轉騰挪來自空無。
”
“你倒是會說。
”林沉淵心情很好地勾了勾唇。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将他的字誇得如此出類拔萃,别出心裁。
“是你的确寫的好,我隻是如實說罷了。
對了,林沉淵,我已經跟我娘講過了,你真的确定未來會出現災害啊?
”
“真的!
最遲端午節後。
”
“好的,我明白了。
隻是,你是怎麼知道了?
為什麼這麼确定?
難道你真的會夜觀天象不成?
”
白瑾梨依然在好奇這個問題。
未來發生的事情,誰敢百分之百保證啊?
除非是來自未來的人,要麼就是真的有通天的本事,能夠算出來。
原本她也不相信鬼神之類的東西,但是她都能穿越了,誰又敢保證這個地方沒有幾個擁有通天本領的高人了?
“這……是個秘密。
”林沉淵第一個字說出來後故意拖了很久,才慢悠悠的說出了後面幾個字。
“……”
白瑾梨看着他這欠扁的樣子,又想捶他了。
總感覺這個男人人格分離一般。
明明在有其他人的時候表現的高冷又一本正經的,隻要他們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就會暴露蛇精病一般的潛質。
這是什麼毛病?
“行了,記得我說的事情,你隻需要告訴其他人就行,至于信不信,沒必須非去計較。
我可能還需要出去一趟,這裡有個哨子,你若是遇到了非常緊急的事情,就吹響它,我自會出現。
”
說完,林沉淵又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小巧的銀哨子遞到了她面前。
“這東西這麼管用?
你若是去了千萬裡遠也能聽到不成?
”白瑾梨好奇的捏着那把哨子把玩。
“不會。
我不會離你太遠,如果要去千裡萬裡遠的地方,一定會告訴你一聲。
”林沉淵說着。
“喔,知道了。
”白瑾梨莫名有種丈夫要出遠門,在叮囑小妻子事情的既視感。
“這是一些碎銀,你拿着用。
若是不夠,下次我再給你。
”說着,林沉淵又掏出來百來兩的碎銀遞給她。
“你……你哪來的?
”
“自然不是偷的搶的,放心。
”
“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好奇。
”白瑾梨說着。
她最近一直在琢磨賺錢的長久之計,到現在還沒有理清楚做什麼好。
怎麼着林沉淵一出去再回來,就有這麼多銀子啦?
“那你繼續好奇,我先走了,你娘那邊你記得說一聲。
”說完,林沉淵就往外面走去。
走了兩步後,又轉過來看着白瑾梨。
“怎麼了?
”
“白瑾梨,希望你一直如現在這般。
”
說完這句,林沉淵順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這才快步跨了出去。
“?
”留在原地的白瑾梨。
發生了神馬?
林沉淵為毛要摸着她的頭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難道他已經發現她不是原來的她了?
想不明白,白瑾梨幹脆不去想了。
将哨子放好,她也走出了屋子,無意間就瞥到了站在院子裡正偷偷打量她的白茉莉。
似乎沒想到她突然會去看她,白茉莉慌忙的将視線轉了回去,捏着自己手中的大掃把往後院走去了。
白瑾梨自然沒有錯過她方才望向自己時候視線中帶着的那一絲恨意。
看來,還得趕緊想辦法把白茉莉打發出去了才好啊。
白墨去了沒多久,白老爺子他們就匆匆忙忙的從地裡趕了回來。
“咋地了,出啥大事了?
非要在這個時候把大家叫回來?
”白老爺子着急的問道。
“當家的,梨子說了,再過一陣子會有災害天氣,你們别忙活了,趕緊去把咱家地裡的麥子全部割了。
”李婆子開口就說。
“啥?
災害天氣?
割麥子?
你在說什麼呢?
”
别說白老爺子一臉懵逼加不相信了,就連白天意白天奇他們也驚呆了。
小妹這是在說夢話不成?
“哎呀,你們都聽不懂人話咋地?
過幾天就要鬧災害了,到時候地裡的莊稼肯定要玩完。
你們趁着現在沒事,快去把麥子割了,咋地,這都聽不懂?
”
“不是,老婆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地裡的麥子才剛有了成熟的迹象,現在割是不是太早了?
起碼得再等個五六天吧?
”白老爺子說着。
再等五六天?
白瑾梨扳着手指頭算。
端午節是農曆五月初五,今天是農曆的五月初二,距離端午也不過三天時間了。
林沉淵說了,災害差不多在端午節後三天左右的時間。
他們家的麥子地差不多有六七畝,這裡收麥子都是需要人工一鐮刀一鐮刀去割的。
一畝地若是兩三個大人去收,都得一天左右。
那麼多麥子從今天開始收割,到端午後的第三天,算起來已經有點兒緊張了。
而且收回來的麥子還要進行各種晾曬等等的程序。
若是那災害萬一提前了,怕是都會來不及呢。
“爹,等不了了。
必須現在立刻馬上就去收。
前幾天我去地裡看了,麥子比較青。
但是已經過去這麼幾天了,最近的太陽這麼好,相信已經黃了很多了。
現在收的話麥子都是好的,如果遇到了災害,到時候顆粒無收,那就該哭了。
”
白瑾梨表情嚴肅,語氣笃定,帶着份堅持。
“小妹啊,你怎麼就那麼确定一定會有災害天氣?
萬一是你瞎說的,那割下來的麥子到時候沒人收,豈不是浪費了?
”
白天意皺着眉頭在思考什麼,倒是白天奇開口說了起來。
不是大家不相信她,實在是這事情有點兒匪夷所思。
況且,以前原主白瑾梨也幹過騙人提前去割莊稼的事情,所以不是因為這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