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白瑾梨出門的時候才刻意将李雲荷也叫來了。
等醫學院正式開院之後,她再過去進行系統的聽課學習便是。
“多謝主子,雲荷願意。
”李雲荷聽白瑾梨這麼說,想也不想的點頭應了下來。
“隻是,雲荷自從被主子救回來,還沒有幫過主子什麼,卻一直享受着主子的照顧,實在是……”
想到這裡,李雲荷心中難免覺得不安。
她本就是别院裡佃農家的女兒,也沒有什麼良好的家世跟本領,能被主子從那種地方救回來已經是她積了德,她一直心存感激。
所以一到白府,她就十分主動的提出要幫忙做各種事情,即便白瑾梨已經說過了,她隻需要好好學習醫書上的東西,其他不需要去管。
但是她要是不做點兒什麼,總感覺不舒服。
“你不用覺得心裡愧疚。
我這般對你是因為你有這方面的潛能和用處,隻可惜你目前的實力還不夠。
”
“我給你的時間是有限止的,你專心學習便是。
一旦到時間了你還達不到我的要求,那就從哪裡來回哪裡去,懂?
”白瑾梨這麼說道。
“是,主子。
”李雲荷聽她這麼說,立刻覺得心裡踏實了很多,重重的點頭。
“嗯,既然你答應留下,我一會兒支會喬掌櫃一聲。
”
“是,主子。
”
剛說完沒一會兒,就看到吩咐完事情的喬梁又走了進來,滿臉歉意的看着白瑾梨說。
“白大夫,抱歉啊,讓你久等了。
”
“不礙事。
喬掌櫃,今天過來,我還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
“你說便是。
”
白瑾梨便将她想讓李雲荷留在這裡學習的打算說了出來。
“行啊,既然是白大夫推薦過來的人,肯定沒問題,回頭我跟鋪子裡的人都說一聲便是。
”
“隻不過雲荷姑娘終究是一個姑娘家,讓她整天在司藥局裡來回跑動,這合适嗎?
要不然,安排她在後院晾曬藥材?
”
說道這些的時候,喬梁不由朝着白瑾梨瞥去,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我可以的,那些虛名對我而言,都不重要。
喬掌櫃,你不用顧及我的性别。
”李雲荷開口說道。
女子的名聲?
她早就不在乎了。
從她被賣到那種地方起,她就沒有什麼名聲可言了。
她這一輩子也沒有想過嫁人,隻想學自己喜歡的東西,報答主子的恩情,僅此而已。
“這……既然如此,那我就看着安排了?
”
“安排吧。
雲荷,我有一個建議,以後來司藥局的話,你可以穿男裝,輕松方便。
”白瑾梨這般說道。
“是啊!
這樣也是可以的,能方便不少。
”喬梁連連點頭。
“是。
”李雲荷點頭應了下來。
她都無所謂的。
談完這些,白瑾梨将李雲荷留下來讓她跟着喬掌櫃一起熟悉一下司藥局,她就帶着香茗先一步離開了。
司藥局距離家裡雖說有些遠,但也不是問題。
現在有公交馬車公交牛車的存在,李雲荷想要回來直接乘坐便是。
況且李雲荷也是個略有主見又個性獨立的,她倒是不用太擔心。
帶着香茗乘坐馬車到了醫學院門口時,白瑾梨先找了個帕子将自己的面遮了起來,這才下了馬車,朝着醫學院對面不遠處的商鋪攤上走去。
坐下要了一壺茶水,白瑾梨卻沒有喝,而是靜靜的打量着面前的場面。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想的,一開始隻是發表自己的不滿,到後來逐漸演變成了抗議。
而現在更是過分,竟然一個個的盤腿坐在了醫學院的門口用自身行動來表示他們的不滿。
更奇怪的是,盤腿坐在那裡的,有好一部分人都是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讀書人。
說起來,今天不是殿試的日子嗎?
這些讀書人不去好奇殿試的事情,圍坐在這裡作何?
看到這些後,白瑾梨摸了一兩銀子擱在桌子上,喚來鋪子裡那個不太忙碌的婦人問道。
“大娘,這是怎麼回事啊?
好端端的,怎麼這門口圍了如此多的人?
”
“姑娘,你還不知道吧?
這些人一大早的就圍坐在這裡了,聽說是不滿醫學院的規矩,想要讓醫學院的管事出來,好好說道說道這事。
”
那頭上綁了粗布深藍色頭巾的婦人看着白瑾梨的衣着和扮相,還有擱在桌子上的一兩銀子,不由将她知道的都說了。
“規矩?
”白瑾梨不由重複了一下這兩個字。
“是啊!
他們圍着的那個地方啊,聽說是個快要開張的醫學院,就是那種專門給人教醫術的學院。
其實這也挺好的吧。
關鍵啊,也不知道醫學院的人是咋想的,竟然還允許女子入學,這可不就是胡鬧嘛。
看看京城的學院,哪裡的學院是會招納女子進學院學習的?
壓根沒有。
都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
身為女人嘛,就應該待在家裡照顧家裡和父母男人孩子,這樣才能讓男人安心的在外幹活讀書考取功名。
如今這醫學院可是第一家明晃晃的表示願意招收女子入學的地方,不被圍住了才怪呢。
”
聽那婦人說道這些理所當然的話後,白瑾梨不由反問道。
“既然如此,大娘,你為何不在家裡待着,還跑出來擺什麼攤子,做什麼生意?
”
“小姑娘,你不懂啊。
我這是為了生活,被逼無奈才出來賺錢的。
況且,我年紀都這麼大了。
”
“大娘,你說這話可就前後矛盾了。
明明你前面言之鑿鑿的說了女人應該待在家裡照顧家人,後面又說為了生活,被逼無奈才出來的。
不管如何,你總歸是身為女子,也出來了不是?
”
“我……”
“大家都是要生活的,也都有被逼無奈的時候。
醫學院招收女子又能如何?
女子一旦學到了醫術,既可以治病救人,又能獲得相應的報酬,為家裡出一份力,何樂不為?
”
“這……這不一樣。
”
“哪裡不一樣了?
”白瑾梨問她。
“我出來是為了生活所迫,不這樣的話,家裡就要餓死了,但是去醫學院的話,又不能第一時間拿到錢,還破了規矩,學了也是浪費時間。
”那婦人想了想,這般開口。
“大娘,你支這個攤子難道不需要投入銀錢?
難不成你站在這裡就有錢了?
入醫學院先學習再賺錢也是一樣的道理。
”
“這……反正女子無才便是德,女人不應該像個男子一樣去學院學醫術,還抛頭露面,這不對。
”
那婦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白瑾梨,就一口咬定了這是不對的。
對于婦人的态度,白瑾梨也不回應,她隻是淡淡微笑,然後不再跟她繼續争辯。
有的思想啊,是根深蒂固的,就憑她三兩句話壓根改變不了什麼。
一個婦人尚且抱有這樣的念頭,更别說那些圍坐在地上,被煽動後提出扛議的書生了。
可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醫學院她既然已經創建好了,就一定會開。
說好的隻要達到其他條件,男女不限,這一點她亦是不會改變的。
至于接下來要怎麼辦?
哦,拭目以待便是。
白瑾梨坐在這裡等待觀察的功夫,前去調查情況的大火二火也已經回來了。
讓她比較意外的是,在背後煽動了這些讀書人前來鬧事的幕後之人竟然是黃大夫。
想來也是,跟她有仇的人不多,知道她開醫學院的人更少,除了她親近的人之外,便是切磋會上的那些大夫們了。
其他大夫跟她并沒有太大的沖突和恩怨,也就黃大夫和他徒弟兩個人一直對她有意見。
他們甚至将懸仁堂的出事也怪罪在了她頭上,簡直不可理喻。
因為真假去痕膏一事,黃大夫當時被下了獄,他心中憤恨不滿,對于錦小黎的怨恨更是加深了不少,一直惦記着報仇!
在懸仁堂掌櫃和他親戚的私下疏通中,黃大夫等幾個人倒是被從牢房中放了出來。
這黃大夫一出來就暗戳戳的躲起來急不可耐的準備起報複錦小黎的事情。
憑什麼他锒铛入獄,名聲全毀,錦小黎卻春風得意,一點兒事情都沒有。
他打聽了很久也沒有打聽到錦小黎的具體下落,正抓狂呢就聽到了街上傳來的關于醫學院即将開門招納學生的事情。
沒記錯的話,當時提出要創辦醫學院的人便是錦小黎。
隻要他搞砸了醫學院,錦小黎就一定會跳出來,到時候也方便他将錦小黎跟醫學院一起踩到塵埃裡去。
要說也是錦小黎那個人腦子有泡,他正想着要怎麼對付她呢?
她倒好,自己将把柄送過來了。
女子也能進入醫學院學習?
呵呵,開什麼玩笑?
這麼有悖常理的事情,虧她想得出來,簡直是作死。
他隻是稍作挑撥和蠱惑,就激發了那些熱血傻蠢的讀書人不滿,瞬間引發了這一場抗譯。
呵,現在不過是那些讀書人對于醫學院的不滿罷了。
且等着看吧,過不了多久,她錦小黎也會成為所有人攻擊的對象。
到時候,她必定會成為街上人人喊打的耗子一般,比他還不如。
隐藏在人群中,将自己裹得跟個黑煤球一樣的黃大夫正醞釀着如何将錦小黎逼迫出來呢,無意識的四處打量了幾眼,就突然看到了坐在不遠處攤販那邊的她。
黃大夫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随後,眼底快速滑過一絲奸佞的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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