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楚宥清冷的嗓音伴随着一陣夜風一起飄進年餘餘耳中。
話落,他已經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
年餘餘呐呐的應了一聲,默默坐進車廂後排。
兩人坐穩,司機踩下油門,車子很快發動,霓虹閃爍的酒吧一條街消失在夜色中。
年餘餘張了張嘴想說話,透過後視鏡卻發現楚宥正側頭看着窗外夜景,絲毫沒有要和她交談的意思。
她默默收回視線,掏出手機對姜菁妤進行消息轟炸。
年餘餘:【你太不夠意思了!
】
年餘餘:【你知道現在車内氣氛有多麼尴尬嘛!
】
年餘餘:【連司機大叔都是一聲不吭的!
】
姜菁妤回複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
姜菁妤:【你和你的紅襪子醫生還挺有緣分的。
】
姜菁妤:【剛剛李北澤說了,楚宥是三天前才搬家過去的。
】
看着姜菁妤發的消息,年餘餘神色悲憤的戳着手機屏幕,【什麼紅襪子醫生!
】
年餘餘:【不要再提紅襪子!
】
她專心緻志的回複着消息,沒注意到前排的楚宥已經不再看窗外夜景。
車一路往前行,道路兩邊的路燈一盞盞閃過。
燈光時隐時現,照射在年餘餘白淨的臉上,将她臉上活潑又靈動的表情清晰的倒映在倒車鏡上。
楚宥看着倒車鏡,平靜的眸底染上一絲别樣的情緒。
車窗外夜色昏昧,車廂内暖氣開的很足。
年餘餘收起手機,悄悄瞟了眼後視鏡,卻猝不及防的對上一雙冷淡的黑眸。
她蓦地收回視線,往車門的方向靠了靠,假裝無事發生。
前排,楚宥唇角牽起一抹細小的弧度,又很快落下。
出租車不知不覺抵達了目的地。
司機也終于開口說了話,“你們……誰付錢?
”
年餘餘連忙拿出手機,坐在副駕駛座的楚宥卻已經付了錢。
她默默捏緊了手機,小聲道:“那個,謝謝楚醫生。
”
下了車,楚宥冷淡的眸光又落在她身上,冷隽的面容在深濃夜色下平添了幾分晦昧。
年餘餘被他看的身體僵硬,突然脫口而出道:“楚醫生,車費多少,我A給你。
”
“不用。
”楚宥收回視線,嗓音冷淡。
“我家就在這個小區。
”年餘餘努力保持鎮定,指了指兩人身後的建築群。
“那……楚醫生再見,今天麻煩你了。
”
楚宥沉默了幾秒,“再見。
”
年餘餘折身往小區大門口走,嬌小的身影在地上投射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楚宥站在路邊,身邊的紅綠燈變成了綠色,他依舊站着沒動。
不遠處,年餘餘和保安打招呼的聲音随着一陣寒風送入他耳中,他邁步往馬路對面走去。
……
回到暖氣充足的室内,年餘餘立馬脫掉了風衣外套,快速洗漱一番,迫不及待的撲向柔軟的床鋪。
翌日,天光大亮。
柔軟的粉色被子間鼓起一小塊,年餘餘在床上翻了個身,裹着被子坐了起來。
已經臨近中午,明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白嫩秀麗的面容上,冷白的肌膚像是覆上了一層朦胧柔光。
她打了個哈欠,烏黑的圓眸沾上一層霧蒙蒙的水汽。
突然,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瘋狂叫嚣起來,打破一室沉寂。
年餘餘摸索着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
“喂。
”她剛睡醒,聲音還懶洋洋的。
“就知道你這個點才醒。
”電話那頭傳來姜菁妤的聲音,“嘿嘿,昨晚你和那個楚宥醫生,怎麼樣啊?
”
年餘餘邊接着電話邊往衛生間走,有氣無力道:“不怎麼樣,我們本來就不熟,昨晚快尴尬死了。
”
“啧。
”姜菁妤有些失望,“昨晚那好好的機會,你沒要個聯系方式啊!
”
年餘餘把手機放在洗手台上,開了免提:“我怎麼敢!
”
楚宥冷的像人形制冰機,更别提她還在他面前社死過。
而且,她也隻是一慣在網上嘴炮。
“嘿嘿。
”姜菁妤突然笑的不懷好意起來,“餘餘,我覺得你昨天要他聯系方式的話,是有可能成功的。
”
“昨天回去的路上,李北澤說那個楚宥在酒吧裡偷瞄了你好幾次。
”
偷瞄她?
年餘餘驚的差點把牙膏咽了進去,她飛速的漱口,又把手機拿了起來,“怎麼可能!
”
倒是她偷看了他幾次,還都被抓包了。
“是真的,陸秉昊說他也看見了。
”姜菁妤聲音蠱惑,“要不你再去醫院問他要一個聯系方式?
”
“我是真的覺得你們很有緣哎!
”
“現在還住的那麼近,就隔了條馬路。
”
年餘餘想起那天在服務台時護士看她的眼神,立馬拒絕了她的提議。
“行了,你别瞎想了。
”
摁下心裡浮起的一抹異樣感,年餘餘故作輕松道:“以後我應該都不會再遇見他。
”
“不然看見他一次就想起一次我的社死經曆。
”
姜菁妤還是覺得有些可惜,她是個妥妥的外貌協會資深會員。
楚宥長的好看,又冷又帥的,和軟萌乖巧的年餘餘簡直配一臉。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挂斷電話後年餘餘簡單的吃了份早午餐,就打車去了春華苑她父母家。
今天是年父年振國的生日,年餘餘剛到家,年母餘倩就一個眼刀子飛了過來,“你幹脆晚上再回來好了。
”
“看看你的黑眼圈,昨晚又熬夜了吧!
”
年餘餘露出讨好的笑,“睡過頭了。
”
說罷,連忙把給年父買的生日禮物送上,一塊小奢品牌的手表。
年父是某高中的教導主任,時間觀念極強,還常年處在抓早戀的第一線。
年餘餘高中三年都在年父手底下,那三年,基本與異性絕緣。
“多少錢啊?
”年母接過手表看了一眼,下意識的問價格。
“不貴。
”年餘餘唇角彎彎,“一個月稿費。
”
年母知道年餘餘的大概收入,聽見後又飛了她一個眼刀子,“瞎花錢。
”
但嘴角的笑容快咧到了耳根。
年餘餘不以為意,她聽得出年母是真罵她還是隻是順口罵。
果然,等年父圍着圍裙從廚房出來,也挨了年母一頓罵,然後喜滋滋的帶上了新手表。
父女兩個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