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内越來越熱鬧,人聲鼎沸。
二樓包廂内,一個染着頭黃毛打扮潮流的年輕男人正無聊的透過落地玻璃窗朝樓下的卡座區張望。
突然,他目光停了停,随後拿出手機對着樓下某個位置拍了張照片。
“黃二。
”他的狐朋狗友叫着他的綽号,“你幹嘛呢?
”
黃毛男人起身,朝門口走,吊兒郎當的模樣,“看見個朋友,下去打個招呼。
”
包廂裡的年輕男女們心領神會的嘿嘿笑起來,“可以把你朋友帶上來玩玩啊。
”
……
卡座區。
年餘餘正和姜菁妤說着話,突然,一道人影站在了兩人座位旁邊,堵住光線。
一擡頭,一個黃頭發的年輕男人正朝兩人笑的谄媚。
年餘餘愣了下,呆呆的看着姜菁妤。
這個男人明顯看的是姜菁妤。
“你是?
”姜菁妤也看出來了,疑惑開口。
“姜小姐。
”黃毛男人一改在朋友面前吊兒郎當的形象,“您叫我黃二就行。
”
“之前您和周總一起在水鶴天吃飯,我們偶然見過一面。
”
說着,他左顧右盼起來,“周總沒來嗎?
”
“我和朋友在樓上開了個包廂,視野更好些,您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到樓上坐坐。
”
聽清男人的話,姜菁妤的神色冷下來,“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說的周總。
”
黃二一臉狐疑,見姜菁妤冷着臉,突然明白了什麼,賠笑道:“那不好意思,打擾了。
”
他一路離開卡座區,卻沒回樓上包廂,到了安靜的洗手間,一咬牙,拿出手機撥打了個電話。
“喂,周總。
”
“我是黃二。
”
“您是不是和您女朋友吵架了?
我在酒吧看見……”
另一邊,年餘餘語氣幽幽的追問姜菁妤,“周總?
周雲宴?
”
“你和他還去水鶴天吃飯了?
”
水鶴天是嘉南很有名氣的一家餐廳,據說預約單已經排到了半年後,貴的離譜,但深受有錢人和網紅們的追捧,是嘉南排在前列的打卡地。
年餘餘目前還沒去消費過。
“咳。
”姜菁妤端起雞尾酒抿了幾口,眼神飄忽,躲避年餘餘的視線。
“姜菁妤!
”年餘餘緊盯着她看,“你不會和周雲宴在一起了吧?
”
“你要是瞞着我那可就太不夠意思了,我和楚宥的事我可全都告訴你了。
”
“沒有。
”姜菁妤脫口而出。
見年餘餘一臉不相信,她隻好實話實說道:“之前你不是陪我去應付過一次相親?
”
“後來出了點小麻煩,他幫我解決了。
”
“我爸知道我和周雲宴有交往,就一直逼着我去倒貼他。
”
姜菁妤語氣低沉了些,嘴角挂着嘲諷的笑容,随即端起酒杯猛喝了幾口。
她吸了口氣,“餘餘,不可否認,周雲宴是很有魅力的一個男人。
”
“甚至和他不清不楚的一段關系裡,我偶爾也會控制不住的有瞬間的動心。
”
“但每次有那種時刻,下一秒現實總會給我沉痛的一巴掌。
”
和周雲宴去水鶴天吃飯,是他們兩個關系很暧昧的時候。
她甚至沖動的考慮過是不是和他假戲真做。
但後來她發現,他的溫柔也不是給她一個人的,他還會和其它女人暧昧,逢場作戲,談笑風生。
姜菁妤立馬就清醒了,長痛不如短痛,前幾天她就删除了周雲宴所有的聯系方式,打算和他一刀兩斷。
“妤妤。
”年餘餘見姜菁妤不停喝着酒,搶下了她的酒杯,“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
“周雲宴也就一般般,渣男一枚!
”
她毫不猶豫的站在自己閨蜜這一邊,她知道姜菁妤雖然看着大大咧咧很随意,但對待感情時也是認真的。
想着,年餘餘又遞給姜菁妤一杯雞尾酒,自己也端起一杯,努力安慰她:“男人如衣服,不喜歡再換!
”
姜菁妤立馬把不愉快抛之腦後,和年餘餘碰杯,“我今晚就給自己挑一件新衣服!
”
兩人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度數低的雞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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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泰安新城。
夜色闌珊,一輪圓月高懸夜空,月色皎白。
楚宥正看着電腦屏幕,在給學生修改畢業論文。
他目前并沒有帶研究生,但每年畢業季,學校還是會随機給他分配幾個本科生的畢業論文。
他雖然性格冷淡,但作為學生的論文指導老師,事關畢業,他還是态度嚴謹,一絲不苟。
突然,放在書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楚宥瞥了一眼,揉了揉眉骨,拾起手機。
點開消息,下一瞬,他眉眼間浮起凜冽的寒意。
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照片,燈光昏暗的酒吧大廳内,一張卡座上,兩個打扮靓麗的女生正湊在一起說話。
楚宥一眼就認出了兩人是年餘餘和姜菁妤,他的目光隻停留在年餘餘身上,在看清她的穿着後,他漆黑眼眸裡的冷意更甚。
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給周雲宴打電話。
電話被接通,他嗓音冷冽,“地址。
”
周雲宴溫潤的聲線裡也摻雜着幾分怒意,報了個地址。
随即又道:“那個酒吧不正經,今晚還會搞個什麼脫衣服的猛男秀。
”
“你要是先到了,幫我把姜菁妤也帶走。
”
楚宥沒說話,握着手機的手蓦地加大了幾分力氣,直接挂斷電話。
他的臉色霎時間沉下來,比外面的夜色還黑。
連電腦都沒關,楚宥直接出了書房,剛走到門口,又折返回卧室,拎了件風衣外套,匆匆出了門。
……
酒吧,時間接近十點。
重頭戲即将上演,大家紛紛興奮起來,空氣都變得燥熱了些。
年餘餘從洗手間回來,腦袋有些昏昏沉沉。
雖然玫瑰雞尾酒度數不高,但架不住量多,她和姜菁妤兩個人喝完了半副,剛剛又點了半副,也喝完了大半。
“餘餘,十點了。
”姜菁妤作為酒吧常客,此刻還像個沒事人一般。
年餘餘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搖了搖頭,讓自己清醒了些。
等了兩個多小時,可不能在最後關頭掉鍊子。
她直勾勾的盯着舞台的方向,并沒有發現,她放在卡座沙發上的手機響起了鈴聲,又被轟鳴的音樂聲掩蓋,最終屏幕熄滅,歸于平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