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餘餘一時語塞，有些無法分辨楚揚是認真的還是沒開竅。

　　想了想，她斟酌着開口。

　　“現在确實該以學習為重，談戀愛可以等以後上大學或者工作了再考慮。
”

　　楚揚搖了搖頭，斬釘截鐵，“我以後不會談戀愛。
”

　　他看着年餘餘，眼神很真摯，“以後你和我哥結婚了，可以多生幾個小孩。
”

　　“我幫你們帶小孩。
”

　　“咳！
”年餘餘剛喝了口可樂，聽見楚揚的話，被嗆到了，臉頰微微泛紅。

　　楚揚似乎想象到了以後給他哥帶小孩的畫面，臉上浮現出點與年齡不相符的慈愛。

　　年餘餘落荒而逃，“我去給你哥幫忙。
”

　　進了廚房，看着楚宥的背影，她又想起了回來的路上，在車内聊起結婚這個話題時楚宥說的話，心跳不自覺的加速。

　　楚宥聽見動靜，回頭看年餘餘，語氣縱容，“餓了？
”

　　“沒有。
”年餘餘突然不敢和他對視，走到他身邊，胡亂戳着裝着醋的瓶子。

　　楚宥瞧見她的動作，薄唇微抿。

　　“餘餘。
”

　　“嗯？
”

　　“鍋裡悶的排骨，放醋不好吃。
”

　　年餘餘悻悻收回手。

　　“剛剛在和楚揚聊天？
”

　　“聊什麼？
”

　　年餘餘頓了頓，眼神亂瞟，“沒聊什麼。
”

　　“就中考的事。
”

　　楚宥沒多想，“中考就是一場小考試，他沒問題。
”

　　年餘餘：“……”

　　真不愧是親兄弟啊。

　　飯做好，楚揚進來幫忙端菜，見有他喜歡吃的番茄炒蛋，不着痕迹的露出點笑意。

　　餐桌上，年餘餘努力尋找話題，讓楚宥和楚揚都能參與到，氣氛還算和諧。

　　晚飯接近尾聲，楚揚舊話重提，冷不丁的開口。

　　“哥，你和餘餘姐什麼時候結婚？
”

　　年餘餘：“？
？
？
”

　　楚宥沒回答，看向他。

　　少年理所當然的語氣，“我以後不想戀愛，不想結婚。
”

　　“你和餘餘姐多生幾個小孩，我幫你們帶孩子。
”

　　年餘餘快要把臉埋進碗裡，猛扒幾口，迅速端着空碗離開。

　　“我吃好了。
”

　　她一走，楚宥冷聲開口。

　　“以後不要在餘餘面前提結婚和生孩子的話題。
”

　　楚揚：“為什麼？
”

　　“她會害羞。
”

　　“……”

　　年餘餘把碗放進洗水池，進了卧室，臉頰上餘溫未褪，她走到窗邊開了窗戶吹風。

　　夜風拂面，漸漸降了溫。

　　外面，對面樓棟的一格格窗口内，燈光融融。

　　遠處的夜空中，繁星點點。

　　望着夜景，她不受控的胡思亂想着。

　　結婚？

　　生孩子？

　　感覺離她很遙遠的話題，對象變成楚宥後，又仿佛近在咫尺一般。

　　--

　　廚房内，楚揚竭力表現自己，争搶着要洗碗。

　　楚宥沒制止，從冰箱裡拿出冷藏好的西瓜，慢條斯理的切成小塊。

　　兄弟倆各司其職。

　　“哥。
”楚揚期待的開口，“我晚上能不能在這兒睡？
”

　　楚宥眼簾輕掀，淡聲拒絕，“不方便。
”

　　他把切好的西瓜裝進盤子裡，“餘餘現在住這裡。
”

　　楚揚停住洗碗的動作，“你們倆同居了？
”

　　他是不是要改口叫嫂子了？

　　楚宥動作稍滞，很快恢複自然，放了叉子在果盤裡。

　　他很自信的口吻，“快了。
”

　　“吃西瓜，自己切。
”

　　丢下一句，他不再理會楚揚，端着西瓜離開了廚房。

　　他一走，楚揚突然一改平日裡故意臭着臉的模樣，咧嘴笑起來。

　　快了？

　　那就是還沒有。

　　他哥也不太行嘛！

　　然而，等他洗完碗，準備切西瓜時，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哥把最甜的西瓜心全部切走了！

　　--

　　楚宥端着西瓜進卧室，年餘餘看見他，又想起剛剛餐桌上的話題，難為情的挪開目光。

　　楚宥像是沒發現一般，一步步走向她。

　　兩人距離拉近，年餘餘轉身看窗外。

　　“張嘴。
”楚宥叉起一塊西瓜遞到她嘴邊。

　　年餘餘想接過叉子，楚宥卻是沒松手。

　　兩人僵持一秒，年餘餘無奈的收回手，接受楚宥的投喂。

　　一連喂了好幾塊西瓜，楚宥才開口，“楚揚……”

　　剛起個話頭，被年餘餘匆匆打斷，她含糊不清的，“我沒生氣。
”

　　楚宥勾起唇角，“我知道，你隻是害羞。
”

　　被明晃晃的戳破，年餘餘嗔怪的睨了他一眼，嘴硬道：“我才沒害羞！
”

　　楚宥笑，繼續喂她吃西瓜。

　　一盤西瓜見底，兩人出了卧室。

　　客廳裡，楚揚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書包。

　　年餘餘見楚揚要走，有些驚訝。

　　“小揚你要走？
”

　　“就睡這兒吧。
”

　　楚揚沒說話，看向他哥。

　　楚宥面不改色的，“齊齊想楚揚。
”

　　“楚揚不回去他睡不着。
”

　　楚揚：“……”

　　年餘餘想起上次去遊樂園時宋鶴祁确實很黏楚揚，相信了。

　　“小揚，那你白天再來玩。
”

　　“或者下次把齊齊帶上，你倆晚上可以一起住。
”

　　楚揚：“……嗯。
”

　　年餘餘不放心大晚上的楚揚一個人走，遞給楚宥個眼神。

　　楚宥看向楚揚，“我送你。
”

　　楚揚卻是不情願，堅持自己打車回去。

　　最後妥協成年餘餘和楚宥把他送到小區門口，看着他上出租車。

　　明月高懸在夜空上，清輝皎白，和路燈散發出的光芒交疊在一起。

　　晚風吹過，樹葉簌簌作響，樹影婆娑。

　　年餘餘挽着楚宥的胳膊，踏着樹影，看着走在他們前面的楚揚，小聲道：“楚宥，小揚是不是不開心啊？
”

　　楚宥：“他隻是喜歡臭着臉。
”

　　偷聽的楚揚：“……”

　　更不爽了。

　　他默默加快腳步。

　　三人出了小區，在路邊等了沒一會兒，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

　　楚揚扭頭朝楚宥和年餘餘擺擺手，一聲不吭的坐上車。

　　出租車駛離原地，年餘餘看了兩眼，很确定的口吻。

　　“小揚就是不開心。
”

　　楚宥記下出租車的車牌号，不以為意的語調。

　　“他青春期，情緒多變。
”

　　年餘餘眨眨眼，青春期嗎？

　　想起她上初中的時候，确實情緒變化的快。

　　楚宥牽住她的手，看了眼馬路對面，轉移話題。

　　“寶寶，花店還開着，要不要去買束花？
”

　　年餘餘想起空蕩蕩的花瓶，注意力立馬被轉移走。

　　“好。
”

　　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