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雲朝衆人點了下頭,最後才看向謝承佑冷聲道:“想要跟本将軍講道理,玄昱公子恐怕沒有這個資格。
等謝衍回京,本将軍會親自上門讨教!
”
說完駱雲不再理會其他人,抱着藍萌轉身就走。
“請玄昱公子出去!
”
看到他的背影遠去,衆人才紛紛松了口氣,有人忍不住道,“這駱将軍這也太溺愛駱二姑娘啊。
”
“畢竟是駱将軍唯一的女兒,能不溺愛麼?
”
“哪裡就一位了?
駱府不是有三位姑娘麼?
”
有人偷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神色有些落寞的青衣少女,偷偷拉了拉身邊的人低聲道,“你剛來京城不熟,那駱家大姑娘是駱夫人與前夫所生的,這位…乃是駱将軍的妹妹的女兒,駱家的表姑娘,正經的駱姑娘就二姑娘一位。
”
“駱将軍這樣寵女兒,将來也不知是禍是福。
”
“可不是麼,這駱家二姑娘自己不顧名聲也就罷了,還要連累自家姐妹。
”
“這駱大姑娘和沈姑娘真是可憐……”
沒戲看了人自然就散了,謝承佑低頭看着身邊失魂落魄的少女柔聲安慰道,“令湘,别理那些人的話。
在我心中…你才是最好的姑娘,跟你是什麼身份都沒有關系。
駱老夫人是你外祖母,你也是駱家的姑娘。
”
駱君搖那種驕縱蠻橫的女人根本就不配。
沈令湘勉強笑了笑,“不用安慰我,我畢竟…舅舅疼愛搖搖也是應該的。
”
謝承佑憐惜地望着她,“委屈你了。
”
“玄昱公子傷得如何?
沒想到搖搖竟然會突然傷人。
”
“沒關系,我一個大男人挨幾下又能如何?
你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謝承佑眼神有些陰沉地道。
“我很好,被人說幾句算得了什麼?
”沈令湘輕聲道,美麗的眼眸中閃動着淚光。
玄昱公子低頭看過去,心中不由一動,一時竟有些看癡了。
“玄昱公子,将軍命我等送您出府。
”兩個家将模樣的男子走過來,打破了房間裡那一絲暧昧旖旎的氣息。
語氣雖然恭敬,但神态卻透露出幾分毫不掩飾的不善。
玄昱公子臉色又是一沉,沉聲道:“知道了,本公子自己走!
”
“請。
”
“搖搖,有沒有吓到?
爹讓人去找大夫了。
謝玄昱那小子若是傷到了你,爹一定讓他好看!
”
駱雲抱着女兒回到駱家二姑娘居住的暖心苑,堂堂定國大将軍此時卻小心翼翼仿佛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傷到了懷中的人一般。
藍萌難受極了,若不是被訓練出的超越常人的意志,在外面她就要崩潰了。
一進門藍萌就推開了駱雲,任由自己跌落到地上。
“搖搖?
”
“爹爹,我難受……”身體裡仿佛有一股火在燒,藍萌隻能勉強維持着清醒。
駱雲縱橫半生,從一介草民成為如今的定國公、定國大将軍自然是見多識廣,見她這模樣立刻變了臉色。
“搖搖,你别怕,爹爹馬上叫人來!
”說罷一把将女兒抱起放到床上,轉身就走了出去。
片刻後,幾個丫頭匆匆端着水進來。
藍萌迷迷糊糊地感覺到自己被人放進了微涼的水中,一個輕柔的少女聲音在耳邊道:“姑娘,别怕,很快就好了。
”
藍萌緩緩點了點頭,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門外,駱夫人蘇氏匆匆趕來,看向站在門外臉色陰沉的駱雲問道:“将軍,出什麼事了?
”
駱雲不言,蘇氏微微蹙眉。
今天府中客人衆多,她一直在前廳招呼女眷。
直到丫頭來禀告說二姑娘出事了,這才将外面的事交給長女匆匆趕來。
見駱雲不想說話,蘇氏也不多問,便陪他等着。
不多時,府中的府醫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位老大夫曾經是跟随了駱雲十多年的軍醫,後來受了傷年紀也大了這才來了駱家充當府中專用的大夫。
無論是駱雲還是蘇氏,對他都信任有加。
“沈老,搖搖怎麼樣了?
”駱雲焦急地上前問道。
老大夫搖搖頭道:“沒什麼大礙,吃了藥休息一陣子就好。
隻是……”
老大夫花白的眉頭緊皺,“好端端的,姑娘怎麼會中了這種藥?
”
這裡可是駱家,定國大将軍、定國公府。
這種下三濫的藥竟然出現在府中,而且還用在了駱家二姑娘身上,未免荒謬。
駱雲臉色陰沉,老大夫也不多問,隻是擺擺手道:“罷了,将軍的身份,連帶着二姑娘也……以後還是小心一些。
”
駱雲點頭,“有勞沈老了,這…不會影響搖搖的身體吧?
”
老大夫道:“這藥不烈,對身體影響不大。
回頭我開一些調理的藥,讓姑娘服用一段時間就是了。
”
“多謝沈老。
”駱雲這才松了口氣。
送走了老大夫,蘇氏臉色也難看起來。
雖然隻是隻言片語,但她哪裡還能不明白?
她是駱家的當家主母,在她管轄的府中竟然出了這種事……
駱雲歎了口氣,道:“進去說。
”
兩人進了花廳,駱雲才将之前發生的事情跟蘇氏說了一遍。
蘇氏聞言大怒,手掌在桌面上一拍,冷聲道:“混賬!
來人!
将二姑娘身邊的人都給我帶過來!
”
聞聲出現在門口的人應了聲是,飛快消失在了門口。
片刻後,兩個穿着水色衣衫的少女和一個中年婦人被押了上來。
見到駱雲和蘇氏的臉色,三人都知道大事不好,腳下一軟立刻跪倒在地上。
蘇氏擺擺手示意押她們進來的人退下,隻留下了自己的一個心腹女管事。
看了駱雲一眼,蘇氏低頭看着地上的三個人道:“說罷,姑娘出事兒,你們在哪兒?
本夫人治你們一個玩忽職守之罪,不冤枉吧?
”
三人連連搖頭喊冤。
蘇氏冷笑道:“你們整日跟在姑娘身邊,姑娘出事你們不在身旁,還敢說冤枉?
”
其中一個十七八歲模樣的少女擡起頭來,道:“夫人明鑒,非是奴婢們疏忽大意,實在是姑娘…姑娘不讓我們在跟前侍候啊。
”
蘇氏道:“你們兩個是姑娘身邊的貼身大丫頭,一個是姑娘的奶娘,你說姑娘不讓你們侍候,那平時誰侍候姑娘?
讓你們白拿銀子麼?
”
那婦人連忙道:“夫人,蘭音沒說謊,姑娘一向都隻要南玉幾個在跟前伺候的。
南玉是老夫人去年賜給姑娘的人,咱們也……”
蘇氏臉色有些難看,“為何不早說?
”
三人都不敢說話,她們三個除了夏李氏是二姑娘的奶娘還有幾分尊重,蘭音蘭珍兩個丫頭都是夫人選的人。
誰人不知,夫人選的人在姑娘身邊根本待不久。
不僅待不久,而且結果都不怎麼好。
她們想要留在姑娘院子裡,除了閉嘴什麼都不說,還能如何?
就是這樣,南玉那些人還百般防着她們,隻當她們是夫人放在姑娘院子裡的眼線呢。
蘇氏自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一時間倒是無話可說了。
她早知道自己選的人在駱君搖院子裡是什麼結果,時間久了也就不想費心了。
她操心的越多,别人就越防着她。
害人累己,何必呢?
蘭音和蘭珍來暖心苑也不過才三個月,見沒有被趕走,她也就沒有過問了。
當時隻想着這兩三個月相安無事,等駱雲回來她的責任也就算是了了。
誰知道,這兩個丫頭甚至連奶娘都被人架空了,感情人家是将人留着糊弄她呢。
一時間,蘇氏當真是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