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搖。
”蘇氏有些聽不下去了,沒好氣地伸手點了點她的眉心:“大姑娘家的,說什麼花樓不花樓的?
那是你該去的地方嗎?
”
駱君搖捂着自己的額頭道:“母親,我是做好人好事啊。
”
她又不會對漂亮小姐姐怎麼樣!
“總之!
你不準去!
”蘇氏道:“若是讓我聽說你去了那種地方,我便告訴大将軍,讓他将你關在府裡哪兒都去不了。
”
“哦。
”駱君搖隻得恹恹地點頭答應了。
蘇氏有些頭疼地看着她:“你也不小了,這次你爹回來就是想給你相看一個好人家。
你還整天這麼鬧騰,可怎麼好?
”
駱君搖道:“大哥和二哥都一把年紀了,他們比較急,我還能再等等。
”
“他們是男子,能一樣麼?
”
駱君搖道:“男子怎麼了?
年紀大了還不是老菜幫子,再大幾年他們怎麼還好意思去招惹年輕姑娘?
那叫什麼來着……老牛吃嫩草!
”
啊,其實也不是所有年紀大的人都是老菜幫子,比如那位攝政王殿下就特别好看。
就是……太冷了,靠太近了都忍不住想打哆嗦。
再想到今天還跟人家一塊兒聽了半場小電影,還是…有點尴尬。
“噗嗤!
”
“啪!
”
駱夫人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她的頭頂上,瞬間把她腦袋裡那點浮想聯翩拍沒了。
“胡扯什麼!
那是你兄長!
”蘇氏覺得當真有些愧對大将軍和自己已故的表姐,她真的把這孩子養廢了。
什麼都敢說!
“那…一樹梨花壓海棠?
”
眼看着蘇氏的手又舉起來了,駱君搖連忙一頭紮進了駱明湘懷裡,“大姐姐救命!
母親要打我!
”
駱明湘抱着駱君搖自己也笑得肚子疼,抹了眼角笑出來的淚珠對蘇氏道:“娘,搖搖開玩笑的。
就是咱們私下說說,不會在外面亂說的。
”
蘇氏道:“私下也不許亂說。
”
誰知道會不會私底下說習慣了,一不小心就在外面秃噜嘴了?
這句“一樹梨花壓海棠”出來,駱家二小姐的名聲真的别要了。
沈令湘坐在一邊,眼睜睜地看着話題歪到了十萬八千裡外,隻能默默地閉上了嘴。
不想蘇氏教訓完了駱君搖又自己将話題扯回來了:“玄昱公子那邊錢的事兒你以後就别再提了。
”
見駱君搖睜大了眼睛想要說什麼,蘇氏道:“這事兒我和大将軍會解決的,你放心,保管沒幾天那些錢就給你送回來。
一萬兩黃金不是小數目,你也得給他點時間去籌錢不是?
以後自己長點心,别什麼東西都往外送。
”
想起駱君搖被诓走的那些東西,蘇氏就心疼。
那哪裡是有銀子就能買到的啊?
折算成那些銀子都是駱家吃虧了。
隻是自家姑娘傻,吃虧也沒法子,好在現在總算是回過勁兒來了。
駱君搖有些好奇:“母親,會不會太麻煩你和爹了?
”
蘇氏笑道:“有什麼麻煩的?
讓大将軍給攝政王府遞個帖子的事兒。
”駱大将軍親自出面要賬,謝承佑還敢不還不成?
“母親真好。
”
駱君搖抱着蘇氏的胳膊笑道。
再看了一眼坐在一邊垂着頭也難掩臉色灰敗的沈令湘,駱君搖笑得更開心了。
那些東西可都是通過沈令湘被诓騙出去的,原主就算再傻蘇氏也教過權貴間的行事準則,什麼能送什麼不能送還是知道的。
誠然原主是個小傻蛋,但你盡逮着一個傻蛋薅羊毛是不是太過分了?
現在好了吧?
小傻蛋給你們薅沒了。
新版狐狸牌駱家二姑娘,是個沒有感情的催賬機器呢。
宮中
長陵公主匆匆趕到太皇太後所住的甯壽宮,謝衍已經站在寝殿外等着了。
距離他不遠的地方還坐着年方七歲的小皇帝謝騁和朱太後。
朱太後比長陵公主小兩歲,雖然已經年過三十卻依然明豔美麗。
她此時臉色也有些蒼白,将兒子抱在懷裡安靜地坐在一邊。
看到長陵公主快步踏入殿中,才朝她點點頭有些歉意道:“賢語,知道你今天家中宴客,這個時候叫你進宮來,實在是……”
長陵公主打斷了她的話,“皇嫂這是什麼話,什麼事情也沒有母後重要。
母後怎麼樣了?
”
朱太後不答,長陵公主不由更加急躁起來,轉身就想要往寝殿裡沖。
一隻手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長陵公主回頭看向謝衍。
謝衍沉聲道:“别擔心,沒事。
”
“真沒事?
”長陵公主顫聲道。
謝衍堅定地道,“沒事,别怕。
”
長陵公主身子晃了晃,腳下一軟險些往地上坐去。
謝衍一把扶住她,讓她坐到了旁邊的椅子裡。
長陵公主靠在椅子裡,輕咬着唇角也不說話,隻是死死盯着寝殿入口的位置。
那裡面,禦醫正在為太皇太後診治。
這一等又是小半個時辰,幾個禦醫終于從寝殿裡走了出來。
隻是幾個人神色都有些凝重,顯然情況依然不甚樂觀。
“母後怎麼樣了?
”
“陛下,太後娘娘,王爺,公主。
”衆太醫連忙見禮。
長陵公主凝眉道:“母後怎麼樣了?
”
為首的太醫院院使輕歎了口氣,躬身道:“太皇太後暫時無事。
”
“暫時?
”
院使低頭道:“太皇太後年輕時受過重傷,當時雖然救回來了,到底是傷了根本。
如今……臣等無能,請公主恕罪。
”
長陵公主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話來,母後年輕時受傷的事她是知道的。
當時本就十分兇險,大夫曾說若不好好調養會影響壽數。
母後能活到現在,也是這麼多年精細調養的結果。
無論是父皇皇兄還是知非,得了什麼珍貴滋補調理的寶貝也都往母後跟前送。
自從父皇駕崩之後,母後的身體就一直不算好。
六年前皇兄又走了,當時母後就險些沒挺過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真到了這時候,長陵公主還是心口梗痛得說不出話來。
“知非……”朱太後牽着小皇帝,神色也是惶惶然。
謝衍看向院使沉聲道:“盡力穩住太皇太後的病情,再過兩天薛百川就能到京城。
”
雖然是禦醫久居京城,但神醫薛百川的名字他們卻還是知道的。
院使連忙道:“王爺放心,太皇太後這不是急症,這次救回來了,隻要不出意外…拖一段時間還是可以的。
”
謝衍點了下頭,“下去吧。
”
衆人松了口氣,連忙告退。
太皇太後跟前的内侍從寝殿内走了出來,看了大殿中衆人一眼,才走到跟前來道:“太皇太後說她沒事,請陛下太後王爺和公主不要擔心,都回去歇着吧。
”
長陵公主道:“我進去看看母後。
”
内侍也不好攔她,隻道:“太皇太後睡了,公主小聲一些。
”
謝衍伸手扶着長陵公主,低聲道:“伯母不會有事,别擔心。
”
長陵公主連連點頭,“是,母後不會有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