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雍皇城裡意圖綁架駱家大公子,并不是一件輕而易舉不用付出代價的事情,特别是在現在這個時候。
因為不久前的一場大亂,上雍皇城裡的江湖高手至少也少了八成,就連那些隐藏在灰色地帶的人,有大半也因為各種擔心而離開了上雍。
而因為甯王叛亂才剛過去不久,之前調入城中的兵馬也并未完全退出城。
因此雖然那些死士十分幹脆利落的壯士斷腕,沒讓他們抓住一個活口,但那些人之前的藏身之所還是很快被武衛軍找到了。
喻明秋親自帶人拎了兩個被抓住的人,以及一些從他們藏身之處找到的東西來到駱府。
這時候距離駱謹言等人回到駱家也不過才半個時辰,跟謝衍大約是前後腳進的門。
喻明秋揮揮手,兩個武衛軍将士便将兩個血糊糊的人丢在了大廳裡的地上。
被丢在地上的人悶哼了一聲,地面上也被染上了血迹。
衛長亭啧了一聲,忍不住調侃道:“喻将軍,你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
與其說是兩個人,不如說是兩串血葫蘆,而且還是用冰凍過的血葫蘆。
那兩個人身上上下都被血給染透了,四肢動彈不得顯然是被人打斷了,就連下巴也有些怪異地合不上。
血水和口水抑制不住的流出來,凝結之後都糊在了嘴和下巴上,幾乎看不出來這兩人原本的面目了。
喻明秋也不解釋,倒是跟在他身後的侍衛覺得有必要為自家将軍解釋一下,“衛世子,不是我們下手狠,是這些人很難弄啊。
我們原本抓了六個活口,一不留神就剩下這兩個了。
要不是将軍反應快,一個都剩不下。
”
在座也沒有膽子小的,衛長亭也隻是調侃并不是真的認為喻明秋出下手太狠。
駱雲道:“有勞喻将軍了,請坐。
”
喻明秋朝駱雲拱手道:“分類之事,大将軍客氣了。
”不說如今武衛軍依然還有維護皇城治安之責,單隻說駱謹言如今還是武衛軍的将領,喻明秋出手就沒有任何問題。
謝衍看了看地上的兩個人,擡眼問道:“就這兩個?
主謀呢?
”這兩個人雖然如此慘烈,但謝衍卻依然能一眼看出這就是兩個死士。
死士這種生物,要麼死不開口,要麼什麼都不知道。
一般情況下兩者兼具後者更多,沒有人會讓死士知道太多的秘密。
喻明秋也有些無奈,道:“跑了。
”
話音剛落,喻明秋仿佛既已經感覺到了衆人鄙視的目光。
他也很是無奈,沒好氣地道:“沒人告訴我敢對駱家動手的人是從南疆來的,還會玩毒蟲毒蛇啊。
”
這明顯就是準備不足的鍋,當然那人也确實十分機警,他們才剛到宅子附近人就已經跑了。
雖然被武衛軍攔下來了,但武衛軍準備不足喻明秋又晚到了一步,等他趕到的時候就隻剩下一群死士還在跟武衛軍拼死纏鬥了。
喻明秋将一個東西抛向了謝衍,道:“這是從那些死士身上搜出來的,你們看看有沒有什麼用處?
”
謝衍接在手裡看了看,是一個袋子裡面裝着各種暗器之類的東西。
謝衍看了看轉身遞給了旁邊的駱謹言,駱謹言仔細打量了一會兒道:“确實不是中原的東西,但具體有什麼說法,恐怕得找精通南疆情況的人才能知曉。
”他們這幾個人畢竟不是無所不曉的神仙,也并不是什麼都知道的。
謝衍道:“不必這麼麻煩,直接拿去給堪布剌。
”
駱謹言思索了片刻,點頭表示贊同,“也可以。
”
喻明秋看了看他們,開口道:“看來南疆現在也不太平啊,難怪王爺要讓陵川侯去南疆。
”
謝衍道:“大盛這些年都無瑕管理南疆,時間久了南疆宣撫使都像是個擺設,底下的人自然安分不了。
若是再這麼下去,哪日南疆真的起兵叛亂都不奇怪。
”
喻明秋點點頭,道:“需要做什麼,盡管開口。
”
謝衍擡眼看了他一眼道:“自然,但目前不需要,你還是先處理自己的事情吧。
”
喻明秋有些無語地默默鼻子,真娘已經答應和他搬回骁遠侯府住了,這兩天就可以正式住進府裡。
不過暫時沒他的事情也好,他對妻子還是多有愧疚,自然是希望能夠陪着她越久越好。
但同時他依然是個将領,是大盛的衛武大将軍,一旦朝廷需要他領兵出征,他依然義無反顧。
喻明秋将人送到沒一會兒便走了,衛長亭惦記着自家老爹老娘馬上要啟程了,又覺得還有許多地方準備的不夠充分,于是也跟着喻明秋溜了。
他是戶部侍郎,為什麼要管這些複雜的事情?
是戶部的賬冊不好看了,還是明年的各項預算太寬泛了?
等到大廳裡隻剩下駱雲駱謹言駱君搖以及謝衍四人,駱謹言才開口道:“堪布剌是否還跟王爺說了什麼?
”
謝衍微微點頭道:“堪布剌那日确實沒有騙你,但是他少說了一些東西。
”
駱謹言并不意外,隻是微微揚眉平靜地等着謝衍後面的話。
謝衍道:“那塊玉佩确實是南疆聖女的信物,但是那所謂的南疆聖女的人選是有其他标準的,當初南疆各部商議聖女隻能從三大部落十三到十八歲的嫡系女子中選擇。
”
“古河,洪山,丘磁?
”駱謹言對南疆的格局也是頗為了解的。
謝衍點頭道:“但是,洪山部和丘磁部這一代沒有适合的女子,目前這兩部有資格參選的姑娘,年齡最大的也才六歲。
”
“古河部呢?
”駱謹言問道。
謝衍道:“堪布剌的嫡親妹妹,還差三個月滿十五。
”
一直聽着兩人說話的駱雲微微蹙眉,道:“聽說這幾年古河部勢力正如日中天,其他人恐怕不希望古河部再出一個聖女吧?
”
謝衍點頭道:“不錯,前兩年古河部曾經提出過重立聖女,但被其他部落以信物丢失無法打開聖地為由拒絕了。
”
其實誰都知道這隻是個借口,那所謂的南疆聖地又不是開天辟地就存在的,算起來也不過才兩百多年,其中還有将近一百年是完全封閉的。
南疆若真想要選個聖女,别說是用别的法子強行打開聖地,就是重建一個聖地都沒問題。
聽到這裡駱謹言臉上多了幾分了然,“堪布剌身邊有别人的眼線。
”所以那些人才會知道玉佩現在在他手裡,那些人想綁架他應該是想要逼迫他交出玉佩。
謝衍道:“堪布剌為了找尋當年的南疆聖女花費了不少時間和功夫,未必沒有人發現,想要漁翁得利也在情理之中。
”
駱君搖秀眉微蹙,問道:“他們為什麼要挑唆蕭泓對蕭家人下毒手?
”
謝衍微微眯眼道:“一方面,恐怕是為了嫁禍堪布剌。
蕭泓若是殺了蕭澂,給他提供毒藥的堪布剌也是兇手之一。
蕭家背後是雪陽書院,天下的讀書人都看着,雖然算是蕭家自己禍起蕭牆,但于情于理朝廷也必須給出個交代。
另一方面……按照南疆人的觀念,蕭家的女子,應該也是有資格參與聖女之位競争的。
”
駱謹言點頭道:“不錯,蕭家女确實不是純粹的南疆血統,但她們是聖女的直系後裔,屬于……”
“神裔?
”駱君搖調笑道。
駱謹言微笑道:“可以這麼說,蕭家這一代也确實有個嫡出的姑娘,今年十三歲。
”
“這些人可真是喪心病狂!
”駱君搖嫌惡地道。
為了搶人家的姑娘,就想要滅人家滿門,甚至挑撥人家兄弟阋牆骨肉相殘。
駱謹言道:“南疆聖女這個身份能帶來的利益足以讓任何人喪心病狂,另外,如果蕭泓自己沒有這個心思,才短短這幾日他也不會真的動手。
”
駱君搖想起那個短短這些天就變得更加面目可憎的蕭泓,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是怎麼樣的心性和對家人的恨意,才能讓蕭泓從一個品行不端的斯文敗類變成一個喪心病狂的對至親都毫不留情的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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