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從身份地位上還是從性格各方面來說,都絕無可能。
既然不可能,那當然得提前把一切都給控制在可控制範圍之内-----楚庭川是很好,可是他畢竟是皇子,以後甚至還問問鼎大位。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甘心一生一世就守着一個妻子過日子。
哪怕是街上殺豬的屠夫,一旦生意好了,那也想着能夠納個妾室呢,朱元早已經很深刻的了解了男人的秉性。
當然,她也知道一輩子不嫁太聳人聽聞。
所以她這些日子逐漸已經想好了-----招贅嘛。
門第好的她并不指望嫁,人品不好的也看不上,不過如果是招贅的話,其實所有的問題都可以放的寬松一點兒。
隻要不是楊書生那種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來罵娘,随時準備捅你一刀的就好了。
她最想找的是個老實的讀書人,最好是窮困一些,家裡關系清晰簡單一些的就好了,如果對方真的有能耐的話,她也不介意出資讓她考中進士飛黃騰達。
當然了,這些都太久遠了。
但是眼前的事卻得說清楚的,朱元正襟危坐,認真盯着五皇子緊跟着又說:“殿下應當知道我的意思。
”
錦常心裡氣的不行。
他娘的,天底下想要生撲他們殿下的女孩子們多了去了,朱元倒好,她竟然還避之如蛇蠍!
當然了,如果朱元屁颠屁颠的貼上來的話,那.....那也太不知道分寸兩個字怎麼寫了。
可是不管怎麼樣,朱元看不上楚庭川,這一點就是叫人萬分生氣。
楚庭川自己倒是并沒有錦常那般糾結,他哦了一聲,點了點桌面搖頭:“朱姑娘怎麼如此妄自菲薄?
”
他緊跟着就說:“朱姑娘還心狠手辣,文能開口閉口滿山禽獸,武能提刀剁肉醬啊!
”
......
饒是朱元見識廣博,這句話也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了。
是不是她意會錯了,其實楚庭川根本沒有那個意思?
錦常在後面也連連點頭,說的好說的好,殿下原來也是知道朱元渾身的缺點的。
向問天忍不住撓頭,他也不明白五皇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了。
正常人這個時候不是該說‘不管怎麼樣,反正我就是喜歡你。
’‘在我眼裡這些根本就不是缺點無傷大雅。
’之類的話嗎?
殿下怎麼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不過楚庭川這麼一說,朱元就覺得心裡緊緊繃着的那根弦松開了,她讷讷的喝了口茶搖頭:“殿下真是謬贊了,不過殿下知道就好。
”
她會是個很合适的盟友。
也不僅僅隻是朋友。
這世上能不謀算你的人是很少的,而不謀算你還總是給你好處盡量将這好處給輕描淡寫的人就更少了。
難怪楚庭川可以成就大業。
就這對人的心胸,誰不願意跟着他而缺心眼的去跟着四皇子他們啊。
因為高興,因為楚庭川送人送錢,朱元難得的笑的牙不見眼,眉眼彎彎的看着楚庭川說:“對了殿下,聽說您病了一場,現在還要緊嗎?
”
.....錦常被朱元給驚呆了。
這女人也太涼薄無情了吧?
殿下早就過來了,她竟然還要等到現在才問這句話,實在是太不把殿下放在眼裡了。
殿下對她那麼好!
簡直是喂了狗了。
楚庭川當然知道朱元不可能隻是單純的問他病好不好的事,他微笑着點頭說:“好的差不多了。
”
朱元挑眉。
可是并沒有聽說靜安公主受罰啊。
那麼也就是說,哪怕五皇子病倒這麼嚴重,靜安公主竟然還毫發無傷?
當爹的偏心也不該偏的這麼明顯吧?
好歹五皇子也是皇帝生的不多的兒子中的一個啊!
她微微眯了眯眼睛,唔了一聲若有所思:“聽說靜安公主殿下跟英國公府的徐遊姑娘關系不錯?
”
楚庭川笑了一聲:“這個原來你也知道?
”
朱元當然知道了,上一世這位靜安公主飛揚跋扈的,但是卻很給徐遊臉面,所以徐遊在京城中的圈子裡頭一直都是壓朱曦和盛家的姑娘壓得死死的。
朱曦她們跟靜安公主還沾親帶故呢,靜安公主也并不偏袒她們而是倒向徐遊。
這位徐姑娘......
聯想起那天承恩侯府的壽宴上的徐遊,朱元玩味的牽了牽嘴角。
不管是賀二還是錢嵘,都甘願充當徐遊的馬前卒。
徐遊姑娘還開雲上閣開的風生水起,這真是個了不得的姑娘啊。
她意有所指:“殿下病了這麼一場,可是這回卻顆粒無收,難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
英國公府擺明了是鐵了心跟五皇子對着幹了-----一面讓女兒去宮中挑撥靜安公主找五皇子的麻煩,一面馬不停蹄的安排陸廣平出城。
失敗之後就毫不遲疑的推了黃侍郎一家出來當替罪羊。
現在英國公府把自己給摘的幹幹淨淨,還因為死了一個徐家的女兒而顯得格外可憐,一直在費盡心機的在皇帝跟前扮可憐。
不管是英國公府還是靜安公主現在都好好地,這可不大妙啊。
她見楚庭川施施然,忍不住有些奇怪:“殿下不着急嗎?
”
怎麼一點兒都不上火呢?
要知道,雖然五皇子最後能登上大位,但是中途可是吃了不少苦頭的-----甚至在黃河水災那次差點兒被大水給沖走,是僥幸被一戶人家給救了,才能留下性命的,饒是如此,他也差點兒沒能回來----他所借住的那戶農戶家遭了土匪,險些全家死光。
可見這儲位之争有多激烈。
四皇子是倒了,可是說句難聽的,從生了四皇子之後,嘉平帝生兒子就跟下蛋似地,一口氣連着生了五個,如今雖然四皇子死了,但是六七八九十還都在,而且年紀都跟四皇子相去不遠。
雖然還小,但是皇家的鬥争從來不因為小便消弭的。
他們永遠比外面的小孩子要早熟的多了。
可是楚庭川竟然現在還能如此坐得住。
楚庭川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靜了靜便道:“着急也并沒有用處,不如等一等。
”
等?
朱元沉吟片刻,不再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