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若木裡加入,那人逐漸不是對手,打着打着逐步後退,想要轉身逃走,但是若木裡早就已經死死地纏住了他,見他似乎想跑,早就已經招呼了自己的幾個親衛,幾個人一擁而上,頓時把這人給纏住了撲倒,經過一番纏鬥,終于把那人給捉住了。
與此同時,承岚也已經帶着人把楊禦史帶來的那些人都差不多給制服了。
半空中仍舊是漫天的烏雲和濃煙,楚庭川咳嗽了幾聲,讓他們把人都給先看好,自己轉身進去看陳老太太。
陳老太太一直在裡頭偏房裡呆着,倒是沒有受驚也沒有受傷,隻是心裡難免擔憂,而且這濃煙也嗆得她有些難受,見了楚庭川進來,急忙問他情形。
楚庭川言簡意赅的說完,見陳老太太心神不甯,知道她是在擔心陳信安,就道:“老太太不必緊張,陳姑娘那裡我們之前就已經派人過去看着了,不會有事,我這就讓人護送您過去。
”
陳老太太松了口氣,她今天也是着實被驚得不輕,怎麼也沒想到轉眼之間巡城禦史就成了要謀反的叛賊。
她點了點頭,楚庭川就把承岚叫進來,讓承岚護着老太太過去。
原本以為陳信安一定是被吓壞了,陳老太太急的不行的回了院子,路上還看見了不少的屍首,心裡就突突突的跳,一進門,她見院子裡足足的守了十幾個人,看起來都是沒有動過手的,面上就好看了些。
還好還好,沒有找到這裡來,或者說,沒能打進來。
否則陳信安剛剛才情緒激動犯了病,要是再被驚吓一場,隻怕命真的就保不住了。
上了台階,陳老太太險些摔倒,好不容易才扶住了身邊的嬷嬷站穩了,都顧不得看看膝蓋磕傷了沒有,就急忙顫顫巍巍的去喊陳信安:“安安!
你沒事吧?
”
承岚不好再跟着進了,站在廊下沒有再動動作。
房門從裡面打開,陳信安穿着一身竹青色的長裙站着,臉上竟然沒有多少害怕的神色,扶住了陳老太太輕輕搖頭:“祖母,我沒事,我好着呢。
”
陳老太太頓時怔住。
她從這裡帶着楚庭川和衛敏齋去敞軒的時候,陳信安尚且還在床上躺着不肯下床,怎麼現在隻不過隔了短短時間,就精氣神都變了一個人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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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信安笑了笑,仿佛是知道陳老太太的疑惑,輕聲道:“才剛我聽見外頭鬧起來,那些人都敢在家裡放火了,有人哭喊有人奔逃,但是我這裡卻被護的好好的。
我雖然是很不幸,但是現在想想,要看跟誰比,跟府中的下人比,跟那些被人驅使來做惡事的人比,無疑我已經極為幸運了。
我怕什麼呢?
我有您跟祖父的疼愛,哥哥們也都護着我,我半點兒都不怕了,從今以後,我不再為了從前的事傷心了。
”
陳老太太做夢都沒想到陳信安會忽然發出這樣一段感慨。
她看着孫女兒,心心念念的場景就發生在眼前,她反而忽然有些不敢相信,直到陳信安喊了一聲祖母,她才忍不住落下淚來,心裡的所有的擔心郁氣都一掃而空:“好!
好啊!
”
陳老太太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
這個跟了陳信安乃至于陳家多年的包袱,直到此刻,終于徹徹底底的甩脫了。
這比什麼事都讓她高興。
廊下的承岚也回過頭去看了陳信安一眼,正看見她略顯清瘦的臉上出現一抹笑容。
他頓時怔了怔。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他才緩緩地轉過了頭。
而另一邊,衛敏齋已經把楊禦史拿下了,他笑了一聲,看着楊禦史那怨毒的眼神:“楊大人幹什麼這樣看我?
您看您,費心籌謀了這麼久,結果卻輸的這麼慘,這下子,就算是你們的另一撥人殺了陳老将軍,搶了印鑒,也沒用了,您說是不是?
”
楊禦史心裡一片麻木。
事到如今,成王敗寇,他已經沒話好說了。
他冷笑了一聲,冷眼看着楚庭川沒有說話。
楚庭川也照樣沒說話。
當初楊禦史跟徐二少爺勾結出賣他,透露消息給帖爾其,再加上今天此舉,已經坐實了謀反的罪名。
他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冷冷的開了門,就見到外頭已經燒的一片狼藉,橫七豎八的躺着許多屍體。
就為了一己私利,楊禦史能夠下的了如此狠手,他這樣的人,當着嘉平帝的心腹,遲早是要引出大禍的,這一次能夠趁着這個機會收拾了他,對于東宮對于陳老将軍和大同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他們去了陳老太太的院子裡,和陳老太太商量着,将府裡傷亡的人數都給統計了出來,又讓剩餘的人将家裡的餘火給撲滅了,收拾了一下。
而到下午的時候,陳老将軍也終于回了家。
他是受了傷的,背部幾乎都被一道傷口給貫穿了,可見當時戰況之慘烈,回來知道楚庭川跟衛敏齋和家裡都沒事,他才放心了,還強撐着跟楚庭川說了那邊的情形:“幸好是您通知的及時,我家那個不成器的小子也來的快,那些人竟然圍住了知府衙門,殺了不少官差,我和李知府也險些丢了性命......”
他看了掉淚的陳老太太一眼,豪爽的笑了幾聲,安慰她不要擔心,才對楚庭川道:“除了死了的人,一共捉到了十七個活口,這些人都已經被關起來了,由李知府看着,李知府很快就會提審他們,不過也不必再審了,這些人我都是熟的,都是軍中親近楊禦史的人,這一次可謂是人證物證俱全,他無從抵賴了。
”
楊禦史是壓在他頭頂的一座山,因為和嘉平帝關系親密,所以陳老将軍向來對他很忌憚,可是這一次是楊禦史自己犯下大錯,犯得還是這種無可容忍的錯誤,嘉平帝再寵幸他,這次也不可能再容着他了。
這是一件好事,他也替楚庭川高興。
楚庭川點了點頭,見他傷勢實在嚴重,就不再多說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