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
怎麼會在這個地方看見朱元的人?
!
賀二攥緊了拳頭,整個人都緊繃得如同是一把弓,不着痕迹的後退了一步。
尹吉川朝着她笑了笑,面色如常的笑起來了:“怎麼?姑娘覺得很奇怪嗎?
也對,我現在應該被引開了才對,不該出現在這裡壞了姑娘的事的,是吧?
”
賀二登時面無人色。
怎麼會?
!
朱元身邊的人怎麼可能會知道她跟齊煥吉擄走朱景先的計劃?
!
這件事明明隻有她跟齊煥吉知道,去操作的也是齊煥吉的人,按理來說這件事應當十拿九穩了的。
她都已經盯着朱家好幾天了,就是為了今天!
朱元身邊這些心腹既然知道,還等在這裡......賀二隻覺得冷汗涔涔,心跳都好似要停跳了。
她到底是一個姑娘家,從前也沒有真正的執行過這樣的事,現在猛然被人家挑破了陰謀,一時之間完全不知道怎麼反應。
“托姑娘的福,我們少爺如今還沒什麼事,真是讓姑娘失望了。
”尹吉川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姑娘想擄走我們家少爺,現在事情敗露,不知道姑娘可想過後果沒有?
”
他冷冷的降下音調,帶着一股陰森和狠厲的道:“要知道,我們姑娘即将進宮,你做出這等事,擺明了是藐視太後威儀,竟然敢算計進宮陪伴太後的人!
”
賀二面色慘白的退後了一步,聲音都在打顫:“不是的,你們怎麼會......你們怎麼知道?
!
”
尹吉川眯着眼冷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姑娘還是不必問這樣雞肋的問題了,不如仔細想想吧,這件事姑娘想怎麼辦?
”
朱元!
賀二在心裡猛地喊了一聲朱元的名字。
而與此同時,徐遊正在雲上閣查賬。
今天的生意并不怎麼好,女掌櫃上來送賬本,見徐遊垂着頭若有所思,便笑着道:“姑娘是否覺得今天冷清?
原本元宵剛過,成衣店的生意便會冷下來一陣的,尤其是今天是豐樂樓開張的大日子,人都往那裡去了,所以便顯得有些寡淡了。
”
徐遊合上賬本,往寶鼎樓那裡出神的望了一陣,才微微露出一個笑意哦了一聲:“是,今天是豐樂樓開張的日子。
”
也是朱元的恥辱的一天。
她臉上帶着一如既往的和煦的笑意。
女掌櫃便也放松的跟她談論起如今城裡最新鮮的豐樂樓開張盛況來:“那座豐樂樓可真是近年來難得的大手筆,開張就送金旗,還一連送幾天,這幾天往那兒去的人幾乎把整條路都給踩爛了。
不僅如此,那兒的菜品聽說也是極有心意的,除了林大廚親自掌勺以外,朱姑娘自己也親自下廚,做出蓮花餅和群仙羹來,都是種種隻在典籍文書中得見的東西,可真是讓人開了眼界了......”
怪不得那麼多文人争相去豐樂樓定位子,能做出失傳已久的菜品來,又有這麼多底蘊典故,對于他們來說,可不是趨之若鹜了?
徐遊面色淡然。
她微笑着哦了一聲:“既然如此,那我也要過去瞧瞧熱鬧了,否則的話,豈不是錯過了一樁美事。
”
女掌櫃的眼睛亮了亮,随即就又搖頭苦笑:“可姑娘隻怕是去的有些太遲了,如今過去,隻怕等到傍晚,也等不到雅間的。
”
英國公府的确是勢大不錯,可是京城權貴雲集,什麼人沒有?
如今豐樂樓這盛況,想要插隊的不止一個兩個,要是人人都要給面子,那恐怕也得排着隊來。
徐遊面上表情冷了冷,倏忽又露出一個笑:“也未必如此,說不得等不了那麼久。
”
如果賀二跟齊煥吉有能耐的話,那豐樂樓開張就會出大事。
開店的幕後東家開業當天就勾引權貴子弟做出醜事,去當了人家的妾室,那些文人雅士自矜身份,怎麼可能還會去這樣的地方?
也隻能是今天,她要看着朱元被踩進泥裡,連翻身都不能。
徐遊的馬車停在距離豐樂樓不遠處的一座書齋面前,沒過多久,果然就見一片喧嚣裡頭,朱元被人護着從豐樂樓側門出來了。
她的那些護衛們把她給圍在中間,她神色着急仿佛是遇見了什麼難題。
徐遊牽了牽嘴角,面上帶着一抹得意的笑,許久之後才眨了眨眼睛,招手喚來跟着自己的家将:“你跟上去,看看她去了哪兒,再回來報給我知道。
”而後便緩緩的靠在了隐囊上。
彩錦端上茶來給她,有些遲疑的問:“姑娘不進裡頭去,就在這裡等着?
”
她不知道自己姑娘究竟是在等什麼,為什麼來了豐樂樓又不進去。
徐遊笑了笑,也并沒有跟丫頭說這些的必要,她隻是惬意的抿了一口新茶,笑着閉上了眼睛。
她要立即就知道朱元的事,并且要讓自己的人親眼看見朱元有多難堪多麼倒黴。
就算是這樣也不足以洩憤。
等到朱元真正當齊煥吉妾室那天,她還打算送朱元一份大禮。
豐樂樓外頭仍舊排着一條長龍,隔着馬車的車簾都能感覺到那些人等待的焦灼和期待,徐遊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嘲笑這些人的無知,一面等着父親的家将來給自己報信。
她有預感,今天一定能夠将這個惡心的蒼蠅給一掌拍死!
可是當彩錦的茶已經泡了第二回,跟着去的家将還沒有回來,她漸漸的有些不大耐煩了。
怎麼回事?
她按捺着性子,再等了一會兒,可是直到吃中午飯的客人已經漸漸的有出來的,那些排了許久的隊的人開始逐漸進了豐樂樓之後,竟然還是沒有半點動靜,她忍不住有些惱怒了。
到底怎麼回事!
?
按理來說眼下就應該有消息了才對啊。
她這麼想着,馬車的車門忽然被敲響了,車夫急急地在外頭說:“姑娘!
家裡來人了!
”
徐遊松了口氣,臉上卻仍舊還能維持着平靜,嗯了一聲說知道了,讓人把人引到車窗跟前來。
可是等一掀開簾子,她登時怔住了。
來的是家裡的管事,不是自己之前派出去跟着朱元的家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