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妃見七皇子轉過頭來震驚不耐煩的看着自己的眼神,吞咽了一口唾沫,才腦子轉的飛快的說:“現在急什麼?
才從東宮回來,誰知道身上有沒有沾染什麼東西,是不要緊,但是父皇和母後若是有什麼呢?
先去沐浴之後再說。
”
七皇子有些不耐煩,但是又不能反駁,權衡了一會兒隻好悶悶的轉過身去自己殿裡更衣沐浴了。
才剛一直都當自己是隐形人的小宮女從邊上走出來,看着秦妃有些緊張的道:“娘娘,是不是咱們的事情......”
秦妃揚手打斷了她,不安的在殿中踱步,過了一會兒,才咬着唇搖頭:“不會,如果真是朱元知道了,那她怎麼還會先告知小七?
而且說到底,我們又沒有直接參與,這事兒可證明不了是我們做的,一切都是恭妃直接經手,她要懷疑也懷疑不到我們頭上來。
”
這倒是,仔細想想,她們跟恭妃來往可已經小心到了極點,從來沒有正面來往過,都是在小佛堂見面的,而去小佛堂早就已經是秦妃娘娘多年來的習慣了,誰都不會懷疑。
那朱元她......小宮女眯了眯眼睛:“那難道真是有什麼名醫看出了太後娘娘是中毒了?
”
這也不是不可能,雖然哥哥把那個藥吹的天上有地上無的,但是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完不為人知的毒藥呢?
有些名醫見多識廣,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她點了點頭,面色實在不算好看的說:“這也是有可能的,誰都知道朱元的醫術不錯,太後的病情一直都不見好轉,那麼多補藥下去也是無濟于事,她們會起疑心是正常的,隻是既然有人認出來了是中毒的迹象,那事情便不好辦了。
”
如果真的如同朱元所說,那個名醫還有同伴能夠解了這個毒,那可就麻煩了。
太後死了那還好,一切都塵封了,天長日久的,太後身份又尊貴,誰都不敢驗太後的屍體,絕對查不出什麼。
但是若是太後蘇醒了......
太後中毒的事情是一定要徹查的。
真的到了那一天,拔出蘿蔔帶出泥,誰都不知道會出什麼事,畢竟嘉平帝雖然從前跟太後鬧的不大愉快,可是其實說到底,嘉平帝對這個母親是很依賴和尊重的。
他肯定會把這件事挖地三尺找出個兇手來的。
不能讓嘉平帝他們找到那個名醫。
或者說,一定要趁着那個名醫還沒來京城之前,先下手為強,先把人給處理了。
而且太後這樣半死不活的吊着也夠久的了,該給太後來個痛快的了。
隻是在此之前,還是得先把消息傳出去,讓哥哥那邊想想辦法,先把那人給找到,然後再想太後這邊的辦法。
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很快就低聲吩咐小宮女:“傳信出去,讓哥哥幫忙找到那個名醫,才剛小七不是說了嗎?
孫太醫知道那個名醫住在何處,從孫太醫那裡入手!
一定要想到辦法!
”
小宮女急忙應是,秦妃又叫住了她,遲疑了一刻才擺了擺手:“算了,等送了消息以後再說。
”
她一個人在榻上坐了許久,直到太陽都快要落山了,見兒子着急忙慌的要趕着出去,才換了一副面色道:“我陪着一道過去。
”
七皇子急着要過去,他一直被奶娘和宮女們看着,非得讓他先喝了藥洗了澡才能出來,以至于已經耽擱了許久了,現在聽見秦妃這麼說,也顧不得再說什麼,急急忙忙的點了點頭便拔腿就走。
秦妃跟在他身後,一直喊着讓他慢一些。
七皇子腳程快,但是等到他到了太後宮裡,卻隻見到了衛皇後,翁姑有些詫異,見他們一道過來,還以為是過來給太後侍疾的,聽見七皇子要找嘉平帝,便搖了搖頭:“聖上才剛讓人送了口信過來,說是今天召集了内閣議事,或許不能過來了。
”
七皇子就有些失望。
但是他還是站在廊下跟翁姑說:“那姑姑能不能進去通報醫生,我想和母後說幾句話。
”
翁姑有些意外,但是并沒多問什麼,聽見他這麼說,就轉身進去了,不一會兒就轉身出來請他們進去。
秦妃跟在七皇子身後進了殿,七皇子一下子便先奔着衛皇後過去了。
衛皇後才從放下了帳子,轉身出來見到七皇子,很驚訝的問:“怎麼過來了?
年紀小,惹上了病怎麼辦?
真是胡鬧!
”
秦妃低垂着頭,有些讪讪的,很是害怕的樣子:“娘娘不知道,他才剛去了一趟東宮,回來之後就非得鬧着要過來見您,說是太子妃有事情交代了他,我也不好攔着,所以才跟着一道過來了。
”
聽說是朱元讓人過來的,衛皇後便重視起來,也顧不得說其他的了,隻是問他:“怎麼了?
嫂嫂說什麼,是不是哥哥有消息了?
”
她說着又覺得自己想的太好了些,朱元現在的消息哪裡有那麼靈通?
真要是楚庭川有了消息,也該是自己先知道才對。
七皇子果然搖頭,跪了下來,踟蹰了片刻便道:“母後,兒臣不敢欺瞞,太子妃嫂嫂說,說之前有個江南名醫,姓柳的,他說皇祖母的症狀不像是真的生病,反倒是像是中了毒.......”
衛皇後手裡正拿了茶要喝,聞言立即就放下了杯子,厲聲問道:“說什麼?
!
”
她下意識往帳子那邊看了一眼,面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難怪太後的病這麼久都沒有半點起色,原來是中毒了。
但是之前那個柳大夫為什麼不說?
!
朱元也是,為什麼現在才說?
!
七皇子似乎知道衛皇後的疑惑,急忙道:“太子妃嫂嫂說,這個消息也是柳大夫出宮之前才偷偷告訴了她身邊的大宮女的,想必柳大夫也是怕擔責,但是當時嫂嫂她身邊的人剛剛出事,她也來不及告訴父皇和母後,也不能出門,此事這樣重大,她也不放心讓别人傳話,所以直到我去看她,她才找到了機會告訴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