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力學家業都被查抄了,若是要不回來以後全家都得喝西北風。
就愛上樂文所以哪怕鐵虎跟春妮态度很冷淡,他也還是想盡辦法要赢得對方的體諒。
“爹,我知道春香沒了是我的錯,可是我也不想的。
”說到這裡,邵力學的眼淚都忍不住落了下來。
鐵虎一直沒開口,看到他這個樣子淡淡說道:“春香在,我就認你這個女婿跟成文他們。
春香不在了,你們也與我沒關系。
以後,不要再來了。
若是再來,我讓人将你們打出去。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的女兒沒了,而他,要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
邵力學大驚:“爹……”
鐵虎說道:“這句爹,我承受不起。
走吧,都走吧!
”說完,轉過身踉跄着回了屋。
春妮看着鐵虎寥落的背景,眼淚一下來了。
自大姐過世以後,她爹明顯就沉默了不少。
雖然從沒念叨,但她知道,她爹很傷心。
所以平日,他們都不敢提春香。
這也是下山這麼幾天,春妮都沒提去邵家的原因。
邵力學跟邵成弘等人全都變了臉色。
若是鐵虎不認他們,那鐵奎肯定不會幫他們要回财産了。
春妮恨恨地朝着邵力學說道:“滾,再不滾我打死你們。
”
邵力學看出春妮不是說說而已的,若是不走她真會這樣做:“大妹,那我過兩天再來。
”說完,狼狽地出去了。
邵家的人都走後,阿紹才問道:“二姑奶奶,大姑奶奶怎麼了?
”
春妮擦了眼淚說道:“我大姐沒了,幾年前就沒了。
邵家人說是她自己想不開,不過我懷疑大姐是被他們逼死的。
”這事,她還沒來得及查。
阿紹說道:“二姑奶奶,這事我現在就派人去查。
”
隻一天時間,阿紹就将事情查了個水落石出。
春香是自盡身亡的,不過她并不是怕牽連幾個孩子自盡的。
阿紹說道:“李婆子說邵家老太婆天天說大姑奶奶牽連了幾個孩子,說有她在以後邵成弘跟邵小妹兩人也找不着好人家。
為這事,大姑奶奶還病了一場,是邵成文帶着妻子在床前伺候的。
可有邵家老太婆日日指桑罵槐,大姑奶奶的病一直都不得好。
邵成文見狀,就想帶她回鄉下養病。
”
六個子女,成文是最孝順的。
這點,鐵家的人早就知道了。
春妮急切地問道:“那為何成文沒帶了大姐回鄉下?
”回鄉下就避開了邵母,她大姐也不會做傻事了。
阿紹沉着臉說道:“就在這個時候,大姑奶奶發現邵力學養了外室。
而且那外室,還給邵力學生了一子一女。
邵力學也是看鐵家無人給大姑奶奶撐腰,被發現了幹脆就将那外室帶回家了。
大姑奶奶就是在那外室進門這一日,上吊自盡的。
”
春妮氣得全身發抖,咬牙切齒地說道:“我昨天怎麼沒砍死那人面獸心的東西。
”
罵完以後,春妮淚流滿面。
她大姐這些年跟着邵力學其實吃了不少苦頭,可她一直無怨無悔。
因為她覺得邵力學對她那麼好,吃再多的苦都值得。
可想而知,當知道邵力學有了外室且還有子女時,她大姐是多麼的絕望。
加上奎子出事他們又避到山上,心灰意冷之下就做了傻事。
鴻博也在一旁聽,他比春妮冷靜:“阿紹叔,那老東西害死了我大姨,怎麼還有臉帶着全家人來我們家?
他就不怕被我們發現,我們将他直接打死。
”最惡心的是,那老東西竟然還将他大姨的死推了個幹淨。
阿紹不屑道:“邵家賣的藥吃死過人,在抄家的名單内。
他們現在除了住的宅子,店鋪跟家産全都被沒收。
我猜測他們應該知道伯爺的身份,就想先來跟你們打好關系,然後求伯爺給他們要回财産。
”還想要回财産,伯爺知道十有會弄死這個姓邵的。
春妮怒火中燒,恨聲說道:“害死了我大姐,還想讓奎子幫他們弄回家産,這算盤打得可真好。
”再沒想到,邵力學竟然是這樣的人。
阿紹問道:“二姑奶奶,你看這事要不要告訴老太爺?
”
這事,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與其将來從别的地方知道真相,還不如他們說。
鐵虎聽到春香自盡的真正原因,老淚縱橫:“都是我、都是我害的春香。
奎子當年就說了邵家不适合春香,是我不聽非要将她嫁到邵家去的。
”
這話,春妮不認同:“爹,這事哪能怪你?
當年邵力學對大姐是癡情一片,我們也不知道邵力學一富貴就變了臉。
”
阿紹說道:“太爺,人心易變,這事再如何也怪不到你身上的。
”要阿紹說也是春香太弱了,作為正妻碰到這種事,就算不鬧得天翻地覆,也該讓邵力學跟那外室沒安甯日子過。
再不行,就和離了。
上吊自盡,那是最窩囊的做法。
而且她這樣做,是真正的親者痛仇者快。
鐵虎擦了眼淚說道:“阿紹,我要邵力學給春香償命。
”
阿紹說道:“我已經寫信讓人給伯爺送去了,最多十天就能收到伯爺的信。
”要弄死邵力學,得伯爺開口,他沒這麼大權力。
鐵虎相信鐵奎知道此事,也會想辦法弄死邵力學的。
就在此時,就聽到鴻博的怒罵聲:“你不是放了話要斷絕跟家裡斷絕關系?
你現在還回來做什麼?
”
一聽這話,鐵虎跟春妮就知道次子回來了。
果然,父女兩人出去就看見段鴻郎一家四口站在院子裡。
一看見鐵虎跟春妮,段鴻郎帶着韋氏跟兩個就跪在地上,雙眼含淚地叫道:“祖父、娘,孩兒好想你們。
”
鐵虎看到鴻郎,就忍不住想起邵力學,當下心頭一陣厭惡:“滾……”
段鴻郎以為認個錯,之前的事就過去了。
聽到這話,人都有些懵了。
韋氏反應比較快,掐了兩個孩子一把弄得兩個孩子哇哇哭,然後她自己也是淚眼漣漣的:“祖父,我跟鴻郎知道你生氣,可當時那種局勢我們不表态就沒法活了。
”聽說舅舅當了伯爺,手握重權。
再如何,也不能跟鐵家斷絕了關系。
這樣,半分好處都撈不到了。
這也是鐵虎跟春妮特别厭惡韋氏的原因。
就想着得好處,卻從沒想過為這個家付出一分。
段鴻郎回過神來,哭着說道:“祖父、爹、娘,我當時也是迫不得已。
你們就原諒我吧!
”
春妮有些不忍:“阿爹……”
鐵虎打斷了春妮的話,看着段鴻郎說道:“既然你心裡沒這個家,沒我跟你爹娘,我也不稀罕你這個孫子。
若是你不想被打出去,就自己給我滾出去。
”
段鴻郎跟邵力學不一樣,邵力學說起來也是外人。
可段鴻郎,他也是鐵家一份子。
見他賴着不走,鐵虎朝着阿紹說道:“将他們都給我打出去。
”段鴻郎心裡隻有自個,而韋氏心術不正,這次不趁機徹底斷絕了關系,以後這兩東西肯定要禍害鴻博跟鴻霖。
為了兩個大孫子,鐵虎願當這個惡人。
阿紹拖着段鴻郎往外走。
段鴻郎掙紮不過,在衆人的注視下被拖出去。
韋氏不想走,結果卻被彭樹一腳踹倒在地。
見春妮跟段冬子隻是看着沒吭聲,隻能帶着兩孩子走了。
進屋後,段冬子一臉憂心地說道:“春妮,爹不會真的不認鴻郎吧?
”那可是他兒子,親生的,哪能不認呢!
春妮也難受得不行,鐵虎一般不過問家事。
可若他一旦決定某件事,很難更改。
春妮說道:“等奎子回來,我求奎子幫着勸下爹。
”隻有奎子,才能勸得動他爹。
過了兩日,邵力學又來了。
這次,他是走着進鐵家被橫着擡出去。
成弘兄弟兩人,也被打得鼻青臉腫。
春妮站在門口說道:“以後你們來一次,我打一次。
”若不是阿紹說現在不宜鬧出人命,她早就将邵力學打死了。
邵力學被打的第三日,就不少人上門要貨款。
邵家已經空了,哪有錢給結貨款。
這些人拿不到錢,跑衙門告狀去了。
最後,邵家的宅子拿去抵債。
至于邵家一家人住哪,官府的人可管不着。
無奈之下,邵力學隻能帶着一家人回鄉下。
想着好在邵成文幾年前回鄉蓋了一棟房子,不至于回家沒地方住。
可惜,邵成文的媳婦牛氏不準他們住。
理由也很充分,這房子是牛氏用自己的嫁妝蓋的。
沒的兒媳婦嫁妝蓋的房子,給夫家一大家子住。
當日春香上吊自盡後,邵成文跟邵母與邵力學翻了臉,然後帶着媳婦牛氏跟孩子回了鄉下。
這些年,都沒再走動了。
哪怕族長出面說情,牛氏沒同意:“族長,當日我相公被趕出家門,除了我的嫁妝他們一分銀子都沒給我們。
如今落難就想住我們的房子,世上哪這麼便宜的事。
”其實家裡的房子跟置辦的田地的錢,大部分都是邵成文的錢。
當然,這些錢不是邵力學給的而是他自己掙的,算是私房錢。
而這些錢,他都是交給牛氏的。
之後,也被牛氏成功地帶了出來。
為避免争端,對外就說房子跟田地這些産業是用牛氏的嫁妝置辦的。
卻沒想到,不過幾年的功夫竟然邵力學就落魄,而他祖母跟兩個弟弟竟然還想住他屋。
當日春香上吊自盡,邵母拍手稱好,兩個弟弟不發一言。
他跟邵力學鬧,兩個弟弟指責他不對。
也是如此,牛氏不準邵力學父子幾人住進來,他才沒出言反對。
實在是,他被這些人弄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