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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建明到綏遠的時候,葉氏已經醒了過來。
不過身體很虛弱,起不了床。
賀大夫給葉氏看過以後說道:“這位夫人身體很虛弱,必須好好調養,否則有損壽命……”早逝這話不好直接說。
秋氏聽到這話,忙說道:“以後定然好好養。
”已經到了西北,以後也不用再四處奔波了,葉氏也能安心調理身體了。
葉氏望着韓建明,臉上浮現出笑容,說道:“老爺,你怎麼來了?
”看到韓建明帶了大夫過來,葉氏心裡很欣慰。
韓建明握着葉氏的手,說道:“讓你受苦了。
”葉氏身體不好,也是這個家給拖累的。
秋氏見狀,起身離開,讓兩口子慢慢說一些心裡話。
出了屋,秋氏跟盧秀說道:“秀啊,你收拾一下,跟明兒去鎬城吧!
”秋氏很清楚,兒子在這裡留不了多久,估計明天就得回鎬城了。
秋氏是打算再這裡守着葉氏,等葉氏身體好再一起走的。
盧秀吓了一大跳,說道:“娘,你這說的什麼話呀?
我怎麼能留下你跟大嫂,自己帶了孩子離開呢?
”
不管秋氏怎麼說,盧秀都不答應離開。
秋氏的身體也不大好,大嫂又病重,這個時候她帶着孩子去鎬城讓玉熙怎麼想。
如秋氏所預料的,韓建明隻在綏遠呆了一天,又回了鎬城了。
他接手按察使剛剛有些起色,若是這樣丢下,之前的努力可就白費了。
玉熙也是個閑不住的人,早上起來見沒有人過來禀事,瞧着天色不錯竟然說要去郊外的農莊走一遭。
許武反對也沒有用。
帶了棗棗,去了試種土豆的地方。
因為良種不多,每一季給隻給試種了兩分地。
看着綠油油的一片,玉熙很欣慰。
看來,種植農作物這種事,還是需要擅長的人來,像她之前,種的可都死了。
這農莊上的事,玉熙是交給韓吉料理的。
玉熙也沒覺得這是什麼隐秘的事,隻是沒确定洋芋是否能在這片土地種植,不好交給其他人。
安伯等正在做事的一幹人知道玉熙的身份,全部都跪在地上,給玉熙磕頭。
玉熙擺擺手,讓衆人起來。
韓吉說道:“夫人,種下去的大半都成活了。
安伯說十一月初就能收,到時候就可以知道一分地能收多少了。
”安伯,就是請來的四個擅長種土豆的人之一。
玉熙卻沒這麼樂觀,說道:“等收成上來以後再說不遲。
”現在長得這般好,可還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這洋芋其實跟麥種粟米差不多,也會有病害、天災,這些都很影響收成的。
韓吉知道玉熙的顧慮以後,說道:“夫人,安伯說洋芋不能在一塊地連番種植,得跟其他作物輪種。
”
玉熙對這個很感興趣,說道:“哦,若是接連在一塊地上種植會怎麼樣?
”她就知道花生不能連種,要不然第二次種植的話,産量會低很多,繼續種的話,産量就會越來越低。
韓吉将他從安伯那邊聽到轉述了一遍:“會得病,到時候連種都收不回來了。
夫人,這些都是他們積累下來的經驗,應該不會有錯。
”
玉熙點了頭說道:“将這些全部都記下來,以後若是推廣開來,要告訴衆人這些顧忌。
”
說完這話,玉熙嘀咕道:“我看了那麼多的書,好像就沒一本是介紹如何種植的書籍。
”這也算是一種缺漏了。
韓吉眉眼跳了跳,卻不敢接話,這種事,可不是他能開口說的。
有時候,韓吉想起來就覺得很神奇。
想當初他被國公爺選定跟着夫人到西北,府邸裡的人不是可憐他就是笑話他。
結果,他現在越來越體面了,而那些可憐他笑話他的人,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裡了。
玉熙見到安伯的時候,發現他正在将一個洋芋切成幾個。
玉熙問道:“他這是在做什麼?
”洋芋種隻那麼點,玉熙可不認為他們會切着洋芋玩,肯定是有原因的。
洋芋自播下以後,玉熙也很關心,不過她關心的是這些洋芋種下去的存活率以及長勢如何,還有是否生了病害等。
這個不需要問,韓吉就知道。
韓吉取了一個洋芋,指了上面的芽眼說道:“夫人,你看,這叫芽眼。
上面有多少個芽眼,就可以切成多少塊,将它們種到土中,都可以成活。
”
玉熙問了最關心的問題;“這些能結果嗎?
”
韓吉笑着說道:“我都問過了,能。
以後都能長成枝繁葉茂的植株,長出碩果累累的洋芋。
”
正說着話,就聽到一驚呼聲。
玉熙一眼望去,就看見棗棗追着一隻小羊羔跑,可惜她人太小,羊羔沒追上自己摔了個狗吃屎。
玉熙眼睛落在小羊羔身上,問了韓吉:“附近可有人家養羊?
”玉熙的這農莊上養的羊都是供應總督府用的,隻有幾十隻,并不太多。
韓吉搖頭說道:“一隻羊的價格可不低,隻有富戶才能買得起。
”牛羊的價格,可都不低。
玉熙沒說什麼,不過卻将這件事記在了心上。
發展了農業可不夠,畜牧業也得發展起來。
不過,這事也不是一兩句就能辦得到的。
用過午膳,玉熙就帶着棗棗回去。
在馬車上,玉熙抱着棗棗說道:“今天好玩嗎?
”
棗棗高興地說道:“好玩,還來。
”莊子上可不僅僅有小羊羔,還有雞鴨鵝跟狗狗。
今天,棗棗是玩了個盡興呢。
玉熙笑着拍了下棗棗的小屁屁,說道:“你是好玩了,今天莊子上卻是雞飛狗跳了。
”
棗棗抓着玉熙的袖子,側着頭,睜着大大的眼睛:“雞飛狗跳?
”那模樣好像在問,雞飛狗跳是啥意思呢!
玉熙笑着摸了一下棗棗的頭,沒等開口就發現馬車停下來了。
玉熙掀開車簾問道:“怎麼回事?
”
許武很快過來解釋道:“有輛馬車壞在路中間,正在清理。
”路并不寬,那馬車不清理也過不去。
玉熙也沒問什麼事。
過了一會,路就給清出來了。
回到後院,全嬷嬷看着棗棗的衣服跟出去的不一樣,說道:“還說大将軍縱容棗棗,我看你也不逞多讓。
”
玉熙笑了下,棗棗以後要走的路注定不一樣,所以玉熙難免對她也多了一份縱容。
現在年歲小讓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等開始習武了,想玩也沒的玩了。
全嬷嬷知道玉熙的意思,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對了,今日封夫人跟杜夫人送來了帖子。
”
玉熙笑了下,說道:“怕是為許武的婚事來的吧!
”許武的婚事,都成了老大難。
全嬷嬷覺得玉熙操心太過了:“你忙得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現在連下屬的婚事都要你操心,你以為自己三頭六臂呀?
”這麼辛苦,全嬷嬷擔心玉熙身體受不住。
玉熙失笑,說道:“許武的婚事,将軍兩年前就跟我說了,我也答應下來,做人必須言而有信,所以這事我還真得辦好。
”也就許武了,其他人的婚事她是不管的。
甘草進屋說道:“夫人,安大人來了,在前院書房候着。
”玉熙接管外物以後,内務都是交給了全嬷嬷管。
隻大事,她才過問。
安子柯将收到的賦稅的情況跟玉熙詳細彙說了,說完,又提起了開墾荒地的事:“夫人,不宜再這樣沒有限制地讓百姓繼續開墾下去了。
要不然會有很大的後患。
”
這個問題,安子柯之前就跟玉熙說過。
不過玉熙當時沒有給答複。
如今,經過詳細的了解,玉熙也有了決斷:“等将軍回來,到時候就發下批文的。
”其實西北還有很多荒地可以開墾,隻是那些都在渺無人煙的地方。
人居密集的地方,能開墾的荒地已經沒很多。
對于這個答複,安子柯還是比較滿意的。
玉熙想起在莊子上的事,說道:“朝廷借了羊種給百姓養,發展畜牧業。
你覺得這個法子如何?
”
安子柯跟玉熙共事也有一段時間了,開始的時候總被玉熙的那些突發奇想吓着了,現在也已經習慣了:“夫人,想法是很好。
隻是百姓都養了羊,到時候銷到哪去呢?
”這借羊不同于借糧種。
糧食是必需品,這羊可不是必需品,而且成本太大。
頓了一下,安子柯說道:“夫人,羊種借給百姓不大妥當。
不過若是借給牧民,倒是可以。
”
玉熙笑着道:“那你先拟個章程給我。
”玉熙也有缺點,那就是處事太謹慎。
每一件事,必須理清來龍去脈才會下決定,也幸虧玉熙不管軍務,也不管打仗的事。
安子柯講完了正事,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聽說夫人正在給許大人相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
玉熙笑了下說道:“怎麼,安大人有好的人選?
”常氏跟杜氏幫着相看适齡的姑娘,這也不是什麼隐秘的事,安子柯知道也很正常。
安子柯确實有個人選,是個叫淩若雲的姑娘。
淩若雲的父親跟安子柯親如兄弟,所以他對淩若雲的親事一直都很上心。
玉熙聽到這名字笑了下,說道:“淩若雲,嗯,這名字怪好聽的。
若是方便,就請安夫人明日帶了安姑娘到府上坐一坐。
”若是在京城,相看的話肯定是借了宴會等法子了。
可惜玉熙太忙了,沒時間去辦什麼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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