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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熙番外(21)

嫡女重生記 六月浩雪 7687 2024-10-31 11:56

  啟軒去滕王閣轉了轉,回來後與玉熙說道:“娘,就一座亭子,上面刻着王勃的《滕王閣序》。
幹巴巴的,沒什麼意思。
”莫怪他娘跟阿弟都不去,感情知道沒啥看頭。

  玉熙笑着道:“若是亭子裡聚了一批文人士子,大家一起吟詩作賦就有意思了。

  啟軒有些可惜,他去的時候空蕩蕩的,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啟佑聞言賊兮兮地說道:“娘,據說秦淮河晚上燈火通明仿若白日,絲竹琴樂不絕于耳。
娘,到時候我們去觀賞吧!

  啟軒覺得啟佑膽兒好大,竟然敢出這樣的馊主意。

  玉熙聞言好笑道:“怎麼不說秦淮河還有環肥燕瘦的美人,說不準還能碰到秦淮名妓呢!

  “娘,就當去見識見識下嘛!
”說完,啟佑看向啟軒說道:“再者,說不準三哥去了秦淮河就有了靈感,畫下副美人圖以後能流傳千古呢!

  玉熙笑了下:“見識什麼?
你當我不知道你們早就去過了?
”就啟佑這哪有熱鬧往哪湊的性子,到了江南怎麼可能不去金陵。
至于啟軒,那般喜好美人,更不可能不去了。

  啟軒有些不好意思。

  啟佑卻沒覺得有啥不好意思的,到了金陵沒去秦淮河等于沒去:“娘,我當時去查案。
大家人心惶惶的,都沒敢跑秦淮河去遊玩。
我去的時候,河上都沒幾條船。

  “要去你們去吧!
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
”倒不是說年歲大了不好意思,而是她對這些一向沒什麼興趣。

  啟佑也知道玉熙的性子,隻要她不攔着自己玩就行:“娘,我們明日去廬山吧!
娘,我們打算在上面住幾天?

  “看情況吧!
”景緻好,就多住幾天。
不好看,住個兩三天就下山了。

  山上的氣溫,比山下低了很多。
所幸做了足夠的準備,才沒冷着。

  玉熙習慣天蒙蒙亮就起來打拳,這日也不例外。
還沒開始打拳,向導就過來說道:“老夫人,根據我的經驗,今日應該會出太陽。
老夫人若是有興緻,我帶你去五老峰看日出。

  “好。

  啟佑跟啟軒還沒起,玉熙也沒讓人去叫他們,而是自己跟着向導去了五老峰。

  朝陽冉冉升起,七色的光芒照耀着大地。
群山在太陽光下顯得更加渾厚堅實,花草樹木也是欣欣向榮。

  向導給玉熙念了一首詩:“廬山東南五老峰,青天削出金芙蓉。
九江秀色可覽結,吾将此地巢雲松。

  玉熙笑着說道:“李白的詩如同其人,飄逸灑脫放曠不羁。

  向導一愣,然後很是誠懇地說道:“老夫人真是博學古今。
”若是沒有足夠的文學底蘊,不可能知道這首詩就是李白所寫。

  看完日出回去,啟佑跟啟軒才剛剛起來。
昨日爬山,真是累着了。

  玉熙笑着道:“趕緊去洗漱,好了就去看錦繡谷跟三疊泉。
”這兩個景緻是廬山的代表,不看等于白上山了。

  用早膳的時候,聽到玉熙已經去五老峰看過日出了,啟佑說道:“娘,你怎麼都不叫我們呀?

  “看你們昨日也累了,就想讓你們睡個好覺了。

  聽到這話,啟佑有些感歎地說道:“娘,怎麼我們小時候你就沒這麼寬容呢?
”小的時候每天天沒亮就得起來背書練功,若是敢睡懶覺,就等着挨罰吧!

  玉熙說了一句話就讓啟佑閉嘴了:“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在廬山呆了五天,将所有的景緻都逛了一遍。
母子三人,這才下山。
也沒回昌州,直接從九江坐船去了杭州。

  在知道玉熙跟啟佑幾人到了江西境内,江西巡撫跟布政使都提起了心。
要知道,湖北的巡撫跟布政使因為襄陽的事前些日子才被罷官。

  江西巡撫跟布政使自問為官期間,也是清正廉潔的。
可架不住下面的人搞出什麼事來呀!
這段時間兩人摒棄前嫌派了不少人下去各州府巡查,發現了很多的問題。
這也正常,畢竟州縣那麼多,不可能各個知府縣令都能恪盡職守。
隻是像谷城縣縣令那般的,卻沒有。
兩人攜手及時将這些問題解決,然後查補了纰漏。

  聽到玉熙跟啟佑幾人坐船離開,兩人繃緊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了。
這位祖宗終于走了,他們能睡個安穩覺了。

  坐船,可比馬車快多了。
啟佑原本擔心玉熙會暈船,結果玉熙沒事,反倒是他自己暈船了。

  啟佑覺得自己這次衰到家了。
以前一口氣吃十來隻螃蟹都沒問題,結果這次出來吃四隻螃蟹就腹痛。
以前也做過好幾次船,連海船都坐過,半點事都沒有。
可這次,卻是暈頭轉向的。

  将吃下的粥吐了個幹淨,啟佑有氣無力地說道:“娘,你說得對,這次出門該選個黃道吉日。

  玉熙卻是一臉正色地說道:“這表明你的身體現在大不如前了,回去以後讓珍娘好好給你調理下身體。
那些辛辣刺激的食物,都不準再吃了。

  啟佑頓成苦瓜臉了。

  好在禦醫開的藥很有效,到第三天啟佑就恢複過來,不再吐了。

  一恢複,啟佑就不願再待在憋悶的船艙裡,想要去夾闆上走走。

  随從取了貂皮大氅給他披上,然後還讓他将帽子也給戴上。

  啟佑嘀咕道:“有這麼冷嗎?

  心腹随從說道:“如今已經十月底,天已經變冷了。
加上江面上風大,若是不穿多點,很容易受涼的。

  到甲闆上一陣冷風刮了過來,啟佑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冷顫。
幸好聽了建議穿得多,若不然又得躺床上了。

  進了船艙,

  玉熙看着啟佑裹成一團球,面色還有些蒼白:“江面上風大,你别出去了。
”就是她,這兩日也不敢出船艙。

  取了帽子脫下貂皮大氅,啟佑說道:“是啊,外面好冷。
我剛出去,差點沒被凍僵。

  說完,啟佑問道:“娘,要不我們直接去蘇州吧!

  按照玉熙的計劃,是先去杭州,再去蘇州過冬。
等明年開春,就去金陵與揚州。
可現在這麼冷,他一點都不想去杭州。

  玉熙搖搖頭說道:“三十年多前,我跟你爹一起同遊西湖。
這次,也想再回去看看。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變樣了。

  啟佑聞言,就知道想勸服玉熙改變主意是不可能了。
這一路上,基本上每天他都會聽玉熙提起雲擎。
好似在玉熙眼中雲擎并不是離開人世,隻是出遠門了。
所以每次想着父母相濡以沫多年如今卻陰陽相隔,他心裡就難受得不行。

  啟軒笑着道:“娘,可惜當時我沒跟你們一起出來。
若不然,我就可以給你們畫一幅畫了。
”他畫得最多的,就是雲擎跟玉熙。

  玉熙笑了下說道:“我相信,你就算沒跟着我們一起出遊,也一樣能畫得很好的。
”可以憑借想象畫嘛!

  晚上航行比較危險,所以一到傍晚大船就會停靠在岸邊。
這日,大船停靠在一個小鎮的碼頭上。

  啟佑知道這是個小鎮,有些蠢蠢欲動:“娘,我們去小鎮上吃晚餐吧!
”杭州跟蘇州住宿都安排好了,可路上不确定因素太多不好定。
所以,走到哪就住哪。

  玉熙笑着道:“也好。
看看冬日裡的江南小鎮是個什麼模樣。
”江南她來過兩次,一次是開春,一次是夏日。
冬日裡的江南什麼模樣,隻聽人說起過自己并未親眼所見。

  江南的小鎮都是一樣的溫婉靈動,小橋、流水、古巷、青石闆路,再有獨屬于冬日裡的紅梅花開。

  雖然如今入冬天氣有些寒冷,可巷子裡仍傳來陣陣歡快的吆喝聲以及孩童的嬉戲聲。
為這冬日,平添了幾抹熱鬧。

  玉熙笑着說道:“在京城,入冬後大家都貓冬去了。
”哪裡想這邊,還如此的熱鬧。

  啟佑說道:“如今還隻是十一月初,等到臘月的時候估計他們也不敢出來了。
”說完,忍不住又打了個哆嗦。

  玉熙輕笑一聲:“小孩子體熱,不怕冷。

  在小鎮上走了小半個時辰,母子三人進了家小吃鋪。

  玉熙看着端上來的一碟荷花酥,笑着道:“這裡的人,心思真是巧。
”形似荷花,酥層清晰,形美動人。

  夾了一塊吃,吃完後玉熙點頭道:“松軟香甜,别有一番風味。

  端上來的數種點心,再好吃玉熙也是每樣隻吃一塊。

  對于玉熙的這種自制力,啟佑跟啟軒隻能歎為觀止了。

  回去的路上,玉熙與兩兄弟說道:“當年我跟你們爹來江南,各地的景緻都差不多看了。
可這江南的美食,卻是吃得不多。
想想,還挺遺憾的。

  “娘,爹又不喜歡吃這種甜膩的糕點。
沒吃上,爹也不會遺憾的。

  玉熙詫異地看着啟佑兩兄弟說道:“難道你們都不知道,你們爹喜歡吃甜食?

  “什麼……”

  啟佑一臉懷疑地問道:“娘,你可别糊弄我呀!
”他爹喜歡吃肉,幾乎是無肉不歡,喜歡吃甜食是真不知道。

  不說小時候啟佑就沒見過雲擎吃甜食,就是後來父子兩人經常外出吃東西,他也沒見雲擎吃過甜食呢!

  “你們小時候,你爹覺得喜歡吃甜食有損于他的形象,除了我,在其他人面前從不吃的。
後來年歲大了,他一吃甜食肚子就不舒服也就不敢再吃了。
”所以知道這事的人,還真不多。

  啟佑聽了很是自責:“我這做兒子的真是太粗心了。
”虧得他自诩是個大孝子,對父母關懷備至。
結果,連他爹喜歡甜食都不知道。

  玉熙失笑:“不是你粗心,是你爹要面子不想讓人知道他這個喜好,所以瞞得緊緊的。
”幾個孩子都非常孝順,這些年姐弟幾人都陪伴在他們身邊。
讓他們老兩口,半點不覺得孤單。

  抵達杭州時,已經是十一月中旬了。
這個時候的天氣,越發冷了。

  去遊西湖的時候,湖面上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啟軒很是擔憂地說道:“娘,這湖水都結冰了,我們是不是要留在杭州過年?

  啟佑一下沒轉過彎來:“西湖湖水結冰,與我們留在杭州過年有什麼關系?

  “這裡結冰,那江水肯定也結冰了呀!”這麼簡單的問題,阿弟竟然沒想到,稀罕。

  啟佑直接翻了個白眼,說道:“三哥,這裡的是死水,天寒地凍自然就容易結冰。
那江水是活水,怎麼可能會結冰?
”這裡,又不是像北方似的那般寒冷。

  不過說起來,南方真比北方冷多了。
那冷,真是冷到骨頭縫裡呀!
晚上睡覺他用了六個湯婆子,若不然沒法睡。
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早些抵達溫泉莊子。

  雖然是冬日,但湖邊翠綠的松珀依然堅韌挺拔地傲立着。

  玉熙看着湖中央冒着袅袅娜娜的白煙,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沒下雪。
”若是下雪,這裡肯定更美。

  一陣冷風吹來,玉熙聞到陣陣的香味:“有沒有聞到梅花的香味?

  啟佑嗯了一聲道:“不知道附近誰家栽種了梅花。
”周邊的屋舍,都是幾人高的牆壁。
裡面種了什麼東西,外人也無從得知。

  玉熙莞爾:“不是誰家種植的,幾株臘梅哪有這樣濃的香味。
我猜想,這香味應該是靈峰傳來的。

  十二年前,任江南總督的張立果命人在靈峰上種植了六百多株臘梅花。

  顧名思義,臘梅都是要到臘月才開的。
所以,今年的臘梅開得比往年早。

  這事,啟佑沒關注倒是不知道。

  啟軒卻是知道,不過他有些好奇地問道:“娘,你知道張宰輔為何當年要在靈峰種這麼多臘梅樹嗎?

  這個玉熙還真知道:“張立果說他做了一個夢,夢見置身在一片梅海之中。
醒來以後,将所做之夢畫了下來讓人去尋。
結果,下面的熱說地形很像靈峰。
隻是,靈峰上隻有稀稀松松幾株野臘梅樹。

  “然後,他就讓人在靈山種臘梅樹?

  玉熙點了下頭說道:“他自己掏錢種的,又沒用公家的錢,自然無人置啄。

  張立果的命,是玉熙給救回來的。
這個恩德,張立果一直銘記在心。
回京以後逢年過節他都要去拜會玉熙。
最開始五年,玉熙都不見他的。
可他,一直堅持着。
後來,玉熙偶爾也會見他,聽他說說在任上的事。

  看着凱凱而談滿臉笑意的玉熙,啟佑覺得雖然這趟外出折騰了些,但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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