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變暖,黃志堅就帶着啟軒繼續趕路,前往蜀地。
進入蜀地,又走了一段時間。
啟軒終于忍不住問道:“我們到底是要去哪裡?
”越走越偏,也讓他心裡越來越底,他是真的擔心古九将他扔到深山老林然後不管不顧了。
黃志堅也不知道去哪裡,他也是跟着古九走的。
古九面無表情地說道:“跟着走就是,哪那麼多的廢話。
”
啟軒發起脾氣來還會罵黃志堅,可是他卻很怕古九。
因為古九平日總是陰森森的,讓他心裡發憷。
不過這個時候,啟軒對未來的恐懼壓過了一切,質問道:“這麼偏僻的地方,你不會是要将我們仍到深山老林吧?
”
“我倒是想将你扔深山老林喂狼,可惜後舍不得。
”說這話的時候,古九還是陰森森的。
不說啟軒,就是窦姨娘跟黃志堅都打了一個冷顫。
啟軒忙問道:“既不是深山老林,那你送我去哪裡?
”心頭總是浮現出一股不安。
古九轉過頭,不看他。
又走了兩天,一行人終于來到個鎮上。
不過這是個小鎮,别說跟京城以及江南繁華的鎮比不了,就是路過的那些鎮都比這裡強。
因為這個鎮上,竟然找不着一家客棧。
到了鎮上,古九就找了個向導。
這個向導給他們找了個住處。
聽着向導與屋主叽裡呱啦的說話聲,啟軒又忍不住叫了起來:“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說的這些話,他一個字都不懂。
一記殺氣騰騰的眼神掃過來,啟軒就不敢再鬧騰了。
乖巧的,很鹌鹑似的。
啟軒愁得是晚飯都吃不下:“你們到底準備将我送哪裡去?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可這樣懸着讓人沒底。
窦姨娘心裡也有些慌,問道:“古大哥,你跟我們說下要讓我們去哪呀?
”這麼偏僻的地方,她心裡也瘆得慌。
古九對窦姨娘的印象很不錯,見她也問了,說道:“送你們到這鎮下的一個村莊。
”
聽到是去村莊而不是深山老林,窦姨娘安心了,也就不再讨嫌地多問了。
啟軒卻是叫了起來:“去莊村做什麼?
難道還要我種田?
”
古九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還真說對了,太後就是要讓你去種田種地。
以後你就得靠自己的本事,養活自己了。
”
啟軒剛才隻是随口一說,卻沒想到竟然真要他去種地。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這些都有涉及,但種田真是半點不懂。
長這麼大,啟軒也就小時候跟着玉熙去采摘過野菜。
“我不會種田種地。
要我去種田,會被活活餓死的。
”播種施肥這些,壓根不懂。
古九掃了他一眼,說道:“手腳齊全身體健康還養不活自己,你還不如現在就找棵樹吊死算了,省得丢太上皇跟太後的臉。
”古九最崇拜最敬佩的人,就是雲擎跟玉熙。
所以看到不成器惹得兩位聖人傷心難過的啟軒,特别的不順眼。
窦姨娘說話半點不留情面,每次将啟軒噎得半死。
打又打不得,所以他也就學着窦姨娘嗆下啟軒。
“尺有所長寸有所短,我繪畫或者教書也一樣能養活自己。
”他之前想着實在不行,就作畫賣。
節儉一些,也足以養活他跟窦姨娘兩人。
古九掃了他一眼,沒說話。
估計太後就是防備這個,才會送他來到這地方了。
這一晚上,啟軒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着。
窦姨娘被他也弄得也沒法睡,當即發火了:“你要不想睡就出去。
”
啟軒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他娘大費周折送他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隻是種田種地,啟軒有些不相信。
所以,他心裡有些發憷了。
窦姨娘翻了個身,背對着啟軒道:“擔心有什麼用,擔心就不用去那偏僻的山村就能回京城?
”出京城的時候,她已經做好了吃苦受罪的準備。
所以,隻要不是将他們扔到深山老林,她就不怕。
啟軒瞬間,又說堵得說不出話來。
這些天趕路,窦姨娘也是累着了。
沒啟軒的幹擾,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日的早膳是包子饅頭外加雞湯面,可以說非常豐盛了。
兩刻鐘以後,啟軒出了宅子準備上馬車。
古九說道:“沒路,馬車去不了。
”這意思是,隻能走路了。
啟軒心頭直往下沉。
這村莊得多偏僻,竟然馬車都通不了。
上路才知道,他們走的是山路。
這路崎岖不平,而且還很狹窄,很不好走,都磕磕碰碰的。
走了半天,一路上沒有村莊,也沒看到半個人影。
啟軒心頭的不安,越來越重了:“不是說去村莊?
為什麼這路上沒半個人?
”他現在嚴重懷疑,古九騙他。
古九嗤笑一聲道:“軒王也是念了很多書的人,難道不知道現在正是農忙?
”農忙時節,哪還有時間外出。
這話,并不能打消啟軒的疑慮。
看着連綿起伏的崇山峻嶺,啟軒道:“這裡有田嗎?
”這裡山大半都是高聳露在外頭的岩石,根本不适合種小麥水稻。
最多,也就種下土豆跟苞谷等雜糧了。
古九沒搭理他,隻是往前走。
其他人,也都跟在他身後。
啟軒不想跟上去,可這荒山野林的要不跟着走,怕是會被山裡的野獸吃了。
到時候,怕是屍骨都找不着了。
又走了半個多時辰,古九走到一顆參天古樹之下停下,朝着其他幾人說道:“坐下歇會吧!
”
窦姨娘看着四面都是山,心裡也湧現出一股恐慌,這村莊的位置也太偏僻了:“古大哥,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呀?
”
“半個時辰後就能到。
”說完,古九将手裡的水壺遞給窦姨娘:“喝點水吧!
”這個水壺,是窦姨娘的專用。
為照顧他,古九将都她身上的包裹跟水壺都拿了。
走了這麼遠的路,窦姨娘也确實渴了。
接了水壺,就喝了起來。
啟軒走過來,等窦姨娘喝完水道:“給我喝吧!
”他帶的水,早喝完了。
走了這麼遠的路啟軒竟然沒叫苦也沒喊累更沒讓人背他,讓窦姨娘對他的感官好了不少。
啟軒也是渴極了,接了水壺仰頭将水壺裡的水喝了個幹淨。
正在這個時候,窦姨娘覺得自己暈頭轉向的:“地……”動字沒說出口,人就趴在地上了。
“你怎麼了?
”剛想站起來,就發現自己全身軟綿綿的。
啟軒好歹也是皇子,很多事就算沒經曆過也聽兄弟姐妹說過,感覺到不對盯着古九問道:“你在水裡下了什麼東西?
”
“放心,不是毒藥,隻是讓你睡上一覺。
一個時辰以後,你們就會醒來。
”
啟軒栽倒在地了。
窦姨娘醒過來時,忍不住摸了下頭。
看着站在床前的古九,她立即将頭上的銀簪拔下來對準自己的喉嚨:“你、你要敢亂來,我就死給你看。
”她是厭煩了雲啟軒,但她還有兒子。
若是她失了貞潔,兒子以後在王府如何擡得起頭。
竟然以為自己對要對她不軌,這想象力也真是夠豐富了。
古九覺得特别有意思:“有些事,我得叮囑你。
”
“你說。
”手上的銀簪,仍沒放松。
古九說道:“太後要你将軒王身上的那些臭毛病都改掉。
”
窦姨娘聽到這話就知道自己想多了,放下手裡的銀簪苦笑道:“太後都沒辦法,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改變他。
”
“這個,我會教你。
”見窦姨娘看着自己,古九說道:“第一步,就是要讓他養活自己跟你。
”先活下來,再說其他。
窦姨娘對此,表示沒有信心。
古九說道:“軒王自小習武,弓箭騎射都學得很不錯,後來還在軍營呆了一段時間。
隻要你讓他撿起以前所學,定能養活你們兩人的。
”在這種環境惡劣的地方,超高的武力才能更好地生存下去。
窦姨娘一臉懷疑地問道:“你沒騙我?
”她知道啟軒會騎馬,但其他真沒見過。
至于在軍營裡呆過這事,更是沒聽啟軒提起過。
啟軒不喜歡軍營中的生活,所以這段人生經曆從不跟人提起過。
“這個我沒必要騙你。
不過如何讓他将武功再撿起來,這就看你了。
”這些年,啟軒壓根就沒再練過功。
要想讓他再撿起來,這事比較難辦。
窦姨娘點頭道:“我盡量。
”
“不是盡量,是一定要做到。
”說完,古九看着窦姨娘說道:“隻要軒王改好了,你就能回京與兒子團聚了。
”
兒子,是窦姨娘的軟肋。
隻是,窦姨娘真的沒有信心。
古九見狀,又道:“太後給十六爺取了名,叫毅康。
毅,堅毅、堅韌不拔;康,為健健康康。
太後希望十六爺能健康成長,擁有堅忍不拔的性格。
”
這話所代表的意思,窦姨娘哪能不明白,她咬着牙說道:“你跟太後說,我會竭盡全力讓他改了這一身的臭毛病。
”
話是這麼說,可是窦姨娘心裡還是心裡慌慌:“我們來這裡人生地不熟,言語也不通。
我自小在船上長大,也不知道如何種田。
到時候,連個求教的人都沒有。
到時候,我們吃什麼?
”
“村長蘇立會說一些官話,到時候你們可以去求教他。
”帶他們來這裡的向導叫蘇奇,正是這裡村長蘇立的弟弟。
不過蘇立後來搬出大山,到了鎮上生活了。
窦姨娘這才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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