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這個守城士兵提供的線索，甯海立即讓畫師将出城的車夫跟那個婦人的畫像畫了出來。

　　有了畫像，很快查出這兩人的身份。
男的叫淩豐收，女的沒名字大家隻知道她姓胡衆人都叫她胡娘子。
這兩人是去年年初來桐城投親，結果她家親戚已經沒一個人了。
然後男的在布莊謀了個差事，女的就做走繡品貼補下家用。

　　甯海聽完阿紹的回禀，說道：“查一查，他們最近跟什麼人接觸過。
”

　　“正在查。
”

　　下面的人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查到一個半月前有人看見方嘉找過淩豐收。

　　甯海的拳頭握起來，發出咯咯的聲音：“可确定了？
”

　　“那人說二爺以前打過他好幾頓，他對二爺很熟悉。
”方嘉在桐城這兩年嚣張跋扈的，結下了不少的仇家。
礙于方嘉的身份不敢報複，可如今有機會報仇，此人自然是不會放過了。
隻要坐實了方嘉毒害甯湛，他不死也得脫層皮。

　　遲疑了下，阿紹說道：“我也查了，那日二爺是請假出了軍營，很晚才回去。
”

　　“去将方嘉叫回來。
”

　　面上看不出什麼神情，但阿紹知道甯海此時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

　　等阿紹轉身，甯海又道：“也将方輝叫回來。
”

　　阿紹心頭打了個突：“是。
”老天保佑，大爺可千萬沒摻和其中。
若不然，伯爺怎麼受得了這個打擊。

　　方嘉自不承認是他害的甯湛，哪怕人證将他與兇手碰面的時間跟地點都說得一清二楚，他也咬死了不承認。
還說對方是為報複他，栽贓陷害。

　　甯海卻是沒聽他狡辯，而是讓阿紹将證人帶下去，其他人也都揮退了。

　　方輝知道甯湛不見，這兩日也一直幫着在找人眼都沒眯一下。
在此之前，甯海還很欣慰長子沒有嫡庶之别将甯湛當親兄弟看待。
可現在才知道，他放心得太早了。

　　“擡起頭來看着我。
”

　　方輝聽了這話，這才緩緩地擡起頭來。
可是，他卻不敢與甯海對視。

　　甯海雙手緊緊握着椅子的手柄問道：“方輝，這事是不是也參與其中？
”

　　方輝跪在地上，垂着頭半點不遲疑地說道：“是。
甯湛若是死了，安陽伯世子之位與家産就全都是我的。
這樣，我不僅能娶到名門貴女了，也不用如此拼了。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沒半點起伏。

　　甯海聽了這話，全身散發出一股噬人的氣息。

　　方輝的手抖了幾下，不過還是繼續說道：“爹，我當時也不知道就鬼迷心竅地害了甯湛。
爹，孩兒對不起你這麼多年的教誨。
”甯湛死了他也毀了，也不知道他爹能否承受這個打擊。

　　這話，剛巧被過來的肖氏聽見。
她仿若瘋了一樣沖了進來，捶打着方輝道：“你怎麼這麼沒有人性。
那是你弟弟，是你親弟弟，他尊你敬你，你怎麼就下得去這個毒手？
”

　　肖氏捶了方輝好多下，因為太過激動又暈倒過去了。

　　如惠忙将她帶回屋回了。
走的時候，如惠看向方輝的眼神都帶着殺意：“阿湛死了，你也别想活。
”

　　方輝開口說道：“你你放心。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會給甯湛償命的。
”

　　聽到這話，甯海全身陰沉的氣息反倒消散了許多。
轉過頭看着站在旁邊一側不做聲的方嘉，甯海說道：“都到這地步你竟然還不說實話？
莫非你還真要方輝替你頂罪。
”

　　方嘉紅着眼眶說道：“讓我說什麼？
說這些事都是我做的，跟大哥無關嗎？
”

　　甯海聽了這話，嗤笑了一聲道：“你以為他為了攬罪就成了嗎？
你見那兇手的那個時間，方輝正巧在我身邊。
而且這些年，他除了回家就待在軍營，根本就沒有跟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接觸過。
”方輝是他親自教導出來的，對他的心性很明白。
這幾年方輝很拼，他就想靠自己的能力博取前程，對甯湛沒半點嫉恨。

　　剛才盛怒之下，他沒多想。
可現在冷靜下來，他覺得方輝太冷靜了。
而那些話，好像是早早就想好的。
哪有害了人，不想着脫罪還将罪攬在身上的。

　　方嘉握緊了拳頭，不過很快又放開了：“既你這麼認定，我無話可說。
你想要殺了我為甯湛報仇，那就殺吧！
”

　　方輝說道：“爹，這事都是我指使的。
爹，我是主謀，方嘉隻是照着我說的去做。
爹，求你饒過方嘉吧！
”

　　甯海看着仍默不作聲的方嘉，無力地靠着椅子。
早知道會生下這麼個玩意，他當年就該逼了陸氏堕胎。
可惜，千金難買早知道。

　　“帶耿強進來吧！
”耿強是方嘉的心腹随從，方嘉一回府他就被控制住了。

　　耿強渾身是血地被阿紹拖進正廳。

　　見到甯海，耿強哆哆嗦嗦就将所知道的都說了：“二爺一年前無意之中知道淩豐收是以前獅子山那群土匪軍師柳生。
一個月前他給了黑虎五百兩銀子，讓他殺了世子爺。
若不然，就揭穿了他身份。
”獅子山那群土匪作惡多端，不僅殺過往的平頭百姓跟商人。
而軍師柳生，也是個陰險狡詐的人物。
當時說他死在官兵手裡，也不知道怎麼被他逃了，還躲到了桐城。

　　“他哪裡來的五百兩銀子？
”方嘉被甯海嚴加管教，手頭沒有錢。
入了軍營，甯海倒是沒管那二兩俸祿。

　　耿強說道：“二爺知道大爺的錢匣子放在哪裡，直接去他屋裡拿的。
”

　　跟方嘉不一樣的是，方輝每個月有二十兩月錢，後來入了軍營想着他要應酬還跟漲了二十兩。
可方輝一年到頭就在軍營沒用錢的地方，月錢加上俸祿他都給攢着。
方嘉找了方輝要了幾次錢，就知道他的錢放哪了。

　　甯海看着方輝，問道：“到現在，你還要為他攬罪嗎？
”

　　方輝在知道甯湛失蹤，頭個懷疑的就是方嘉。
因為沒有誰，比他更清楚方嘉有多恨甯湛了。
方嘉一直堅定地認定若沒有甯湛，甯海就不會放棄他們兄弟陸姨娘也不會死。

　　其實方嘉恨甯湛還有一個原因。
甯湛沒出現前他在府八面威風，那些奴才對他點頭哈腰盡心讨好。
可甯湛出現以後，那些下人竟然都敢給他甩臉色。

　　方輝這次終于跟甯海直視了：“姨娘臨終前，讓我好好照料他。
如今他做下這樣的錯事，我也該負責。
”

　　這話，仿若一巴掌狠狠地扇在甯海臉上。

　　ps:昨晚看了一篇抓鬼的靈異文，看的時候很爽，然後吓得一晚上沒敢合眼，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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