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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的天,還帶着一絲的寒意,但春天已經到來了,身上的厚衣裳,也慢慢的開始換下來了。
許武面色難看地進了内院,跟玉熙說道:“夫人,剛得了消息,北擄大軍離榆城隻三百裡遠。
不用三天,北擄大軍就到了榆城城下。
”
玉熙問道:“怎麼回事?
以前得到的消息有誤?
”前日玉熙還聽到許武說北擄二十五萬大軍準備出發攻打榆城。
許武一臉沉重地說道:“我們安插在北擄那邊的人,應該是叛變了。
”那人叛變了,故意傳遞假消息給他們。
玉熙算了一下,說道:“征收的新兵這兩日就要到榆城,就算他們有二十五萬大軍,也不用太擔心。
”
許武說道:“夫人,你收拾一下,今晚就離開榆城前往蘭州城。
”這樣,若是有什麼意外,夫人跟孩子也不會有事。
玉熙覺得不大對了,說道:“怎麼回事?
雖然敵方有二十五萬大軍,可是我們這邊加上新征的五萬新兵,加上原本的四萬人馬,怎麼也能抵擋半個月。
我相信有半個月時間,将軍應該能趕回來的。
”
許武苦笑道:“這次北擄大軍的元帥是巴特爾。
這次巴特爾是有備而來,榆城勢必有一場惡戰。
我跟義父都覺得夫人還是盡快趕往蘭州城比較好。
”
玉熙自然知道巴特爾是誰,那是北擄的三王子,此人骁勇善戰,殺人如麻,名氣跟雲擎不相上下:“我早就跟你說過,我若是帶了孩子離開,定然會動搖軍心。
而且,就算巴爾特再善戰又如何?
我們有九萬人,肯定可以抵擋半個月的。
”
在玉熙面前,許武也不怕說實話:“這次征收的都是新兵。
我擔心,我們抵擋不住半個月。
”
玉熙冷聲說道:“守不住也得守,不能讓榆城變成第二個桐城。
”見許武還想說話,玉熙擺手說道:“你不用再勸了,我不會離開榆城的,我也相信将軍定然能及時來回援。
”
許武早猜到這個結果:“那好,我去跟義父說一聲。
”
玉熙叫住了許武,說道:“我寫封信給許沖,你讓人将信帶給他。
”許沖就是新平城的知府,也是他們的人。
許武點頭道:“好。
”
接了信,許武說道:“夫人,是否讓大姑娘跟二姑娘離開新平城,在這裡,總歸不安全。
”
玉熙想了一下,還是搖頭說道:“不用了。
”現在兵荒馬亂的,而且榆城也隐藏了很多細作,孩子送離榆城,反而更不安全。
許武拿信件,出了内院。
站在書桌前,玉熙長長出了一口氣。
雲擎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如今真的是腹背受敵,也隻有度過了這個難關他們才算真正成功了。
走出書房,玉熙就去耳房看望了棗棗跟柳兒。
棗棗那丫頭耐不住靜,玉熙進來的時候正一個人玩着手裡的撥浪鼓,咚咚的鬧人。
而柳兒,偎依在藍媽媽懷裡,一動不動地,隻是眼神卻是落在玉熙的身上。
藍媽媽抱着柳兒,笑着說道:“每次夫人過來,大姑娘跟二姑娘都特别的高興。
”
玉熙在耳房陪了兩孩子一小會,就将黏在她身上的棗棗放下,說道:“娘有事忙,你在家乖乖聽藍媽媽的話,知道嗎?
”耳房住兩孩子太擁擠了,可棗棗自跟柳兒一起住就不願意挪出去了。
玉熙想着姐妹兩人願意親近也是好事,也就順了她的意。
回了卧房,玉熙跟甘草說道:“去廚房請嬷嬷到卧房來一下。
”全嬷嬷正在廚房給玉熙熬藥膳。
走進卧房,看着玉熙面色不大好,全嬷嬷心頭頓覺不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可千萬别是雲擎出事了。
玉熙将北擄大軍要攻城的事說了一下:“嬷嬷,這次北擄領軍将領是北擄王庭的三王子巴特爾,此人極為嗜殺。
”嗜殺還在其次,此人還喜歡吃人肉,非常變态,不少人聽到他就心驚膽戰。
至于為何這次讓此人領軍,玉熙也不得而知。
全嬷嬷看着玉熙的樣子,說道:“你不準備走,想讓我帶了棗棗跟柳兒離開嗎?
可柳兒身體太弱,倉促離開她身體受不住。
”
玉熙搖頭說道:“棗棗還有柳兒都留在榆城跟我一起等将軍。
嬷嬷,我讓人送你去蘭州城,你在蘭州城等我吧!
”當年秦钊讓許氏帶着孩子逃離榆城,之後其他将領也都将家眷離榆城。
其實已經讓下面的将士失去了信心。
也幸虧雲擎當時燒了他們糧草,否則哪裡能堅持到最後。
全嬷嬷笑了一下,說道:“我都這把年歲了,還有幾年好活。
你都不怕,我有什麼好怕的。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棗棗跟柳兒我會幫你照顧好的。
”這次過來榆城,她是有些私心。
現在叛亂四起,以後定然四處都會打仗了,他們一家不管在哪都沒安穩日子。
正好雲擎也起兵謀反,而且前景也好。
她想着雲擎成功的話以後成為西北的主人,她過來投奔玉熙,以後一家子也不用過擔驚受怕的日子,再者還能為兩個侄孫謀個前程。
玉熙點頭道:“好,那棗棗跟柳兒就交給嬷嬷了。
我将紅豆跟紅芪留下,若有什麼事她們也能保護好你跟孩子。
”
全嬷嬷覺得不大妥當,說道:“這兩個丫鬟還是你帶着吧!
我跟孩子在内院,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
玉熙笑了一下,說道:“我身邊有人保護着,嬷嬷不用擔心。
”
到了前院,玉熙就帶着楊師傅跟許武去了城牆下面。
距離城牆百米不到的地方,搭建了很多的棚子,一排一排的。
這些棚子,有的是做飯的,有的是安置傷員的,還有的是給将士休息的地方。
若是下雨的話,有這些棚子在能省不少的事。
這個時候,窩棚這邊也是沒人閑着。
有運柴的,也有搬燒酒跟藥材紗布等。
衆人都低頭做事,沒一個人在那邊說話閑聊。
玉熙說道:“這些人知道北擄人要來了嗎?
”總感覺,氣氛有些肅穆,讓玉熙不得不懷疑,他們已經知道了北擄大軍就要來
許武點頭說道:“這事也沒瞞。
”
正說着話,主子急匆匆地跑過來說道:“老大,老大不好了。
符将軍突然昏迷過去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
許武臉一白,還沒開戰主将竟然出就了幺蛾子。
原本這仗就沒什麼把握,現在他心裡更沒底了。
玉熙也沒問符天磊是怎麼回事的,隻說道:“許武,立即去趙府請趙将軍出任榆城主将。
”論資曆,再沒有比趙将軍更合适。
許武有些遲疑。
玉熙說道:“将軍走之前跟我說過,若是有什麼意外,就去找趙将軍。
”趙将軍守護榆城二十多年,不會看着榆城被北擄人攻破的。
許武這才點頭說道:“夫人,我先送你回去再去趙府吧!
”夫人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玉熙搖頭說道:“不用你送,有他們在不會有事的。
”玉熙這次過來,是想看看是否有什麼纰漏。
若是發現了,也能盡快解決。
楊師傅見許武面有遲疑,說道:“你放心吧,有我在,不會讓人近了夫人的身的。
”這次玉熙出門,讓楊師傅貼身跟着。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的侍衛。
小半個時辰後,玉熙回到雲府,叫來了許大牛,問道:“符将軍怎麼回事?
”突然昏迷不醒,百分百是遭了暗算。
許大牛說道:“符将軍是中毒了,飯菜被人下了毒。
”見玉熙一臉的疑惑,許大牛說道:“下毒的是廚娘,那廚娘是北擄的細作。
那廚娘,在符家二十多年。
”
玉熙毛骨悚然,這還真不能怪符天磊。
誰能料到在符家當了二十多年差的廚娘,竟然是北擄的細作:“符将軍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
許大牛搖頭說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符天磊沒法帶兵了。
這個關頭,主将倒下了,實在動搖軍心。
玉熙說道:“不用着急,我已經讓許武去請趙将軍了。
有趙将軍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亂子的。
不過,這細作也太猖狂了。
”已經抓了好幾批了,可是這些人就像雨後的竹筍,一茬一茬地冒出來,殺都殺不幹淨。
許大牛說道:“老太爺已經去了符家,相信會有收獲的。
夫人,現在榆城這個局勢,你還是帶了大姑娘跟二姑娘走吧!
”許大牛覺得,這次的戰事肯定比兩年前的還要慘烈。
玉熙搖頭說道;“不用擔心,我相信将軍一定能及時趕回來的。
”許武跟許大牛都沒信心,弄得玉熙心裡都有些忐忑了。
不過,她是沒想過離開榆城的。
許大牛沒有再勸了。
半個時辰以後,許武回來了:“夫人,事情已經辦妥了。
”他原本以為還要費一番唇舌,畢竟是他們家将軍卸了趙将軍的職,卻沒想到趙将軍知道他的來意以後,半點不遲疑就答應了。
玉熙輕輕點了下頭,說道:“那就好。
不過一定要保護好趙将軍,别再讓細作鑽了空子了。
”這些細作,還真是無孔不入。
想到這裡,玉熙忙說道:“别讓混入到軍營之中的細作造謠生事,動搖軍心。
”這次北擄人對榆城勢在必得,要不然不會啟用潛伏了二十多年的細作。
許武點頭說道:“夫人放心,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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