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雙歸降,濱城跟桐城等地都很順利地被明軍接收了。
遼東的事解決後,雲擎随後就帶着啟浩回了京。
甯海則跟着封大軍去了桐城,随行的還有大公主雲岚。
到了桐城,甯海才知道仇大山從主将降為副将。
而封大軍為主将,他也為副将之一。
道桐城的第三日,阿紹朝着甯海說道:“伯爺,仇将軍說晚上請你喝酒。
”如今仇大山歸順朝廷,也不怕這是鴻門宴了。
除非仇大軍自己想死,也不想妻兒活了。
甯海點頭道:“好。
”
晚上,仇大山準備了一桌子的下酒菜。
而酒,自然是最烈的刀子酒。
在其他地方喝它,總覺得沒這個味道。
隻有在桐城,喝它才夠帶勁。
一杯酒下肚,仇大山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
”
對仇大山,甯海一直都是非常感激。
沒有仇大山,他已經被燕無雙弄死了:“我家出事的時候,我已經七歲了。
隻是在流放的時候碰到土匪,家裡隻我一個人僥幸逃生。
”這意思,他沒有失憶過。
所以,也就不存在忘記身世這種事。
“既一直都記得自己的身世,為何一直瞞着沒說?
”
甯海沉默了下說道:“我從十歲開始跟着義父狩獵,在狩獵時候但凡有個疏忽就會喪命。
我家人的死,是宋家兄弟一手造成的。
在宋家沒滅之前,我不敢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于人。
”
“那為何入京以後,仍沒說?
”
甯海反問了一句:“你覺得燕無雙知道我是玉熙的舅舅,我還有活到現在嗎?
”
仇大山聽到這話,沉默了。
燕無雙對甯海一直心存懷疑,不僅沒有對他委以重任,反而一直都在壓制他。
當然,事實證明燕無雙的直覺是對的。
甯海将一杯酒仰頭喝下,放下酒杯後道:“其實一開始我并沒想過要跟玉熙相認,放走韓建明隻是一個意外。
可是燕無雙卻因為這個意外,将我的頭踩在地上。
将軍,你知道嗎?
那時候,我覺得自己連一條狗都不如。
”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特别的低沉。
這事,一直都是甯海心頭一根刺。
好在如今這根刺,被拔了。
仇大山很清楚,燕無雙對甯海一直都很苛刻:“就算韓玉熙不是你外甥女,你也一樣會背叛三少的。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甯海沒有否認:“皇上心胸寬闊,玉熙見識卓遠。
有沒有,這天下都是他們的。
”
仇大山沒再繼續這個沉重的話題,将這次請甯海喝酒的目的說了:“奎子,這次請你來是想求你一件事。
”
“你說。
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他知道仇大山的性子,決計不會他做為難的事。
仇大山說道:“我這般年歲,死也就死了。
可保國跟衛國他們還年輕,我不希望他們受我的牽連。
”
将手裡的酒杯放下,甯海笑了下說道:“這個你多慮了。
若皇上跟皇後信不過你,也不會任你為副将了。
僵局,隻要你能跟以前一樣盡心守護桐城,皇上跟皇後不會虧待你的。
”
“真的?
”主要是聽多了玉熙的負面消息,讓他也很擔心玉熙會對他們一家下手。
甯海說道:“我以項上人頭保證。
”傳聞玉熙心胸狹窄容不下人,連跟随雲擎的有功之臣也容不下。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
玉熙不僅有着大海一樣的寬廣的心胸。
有這話,仇大山就安心了。
到開春,封大軍舊傷複發。
雲擎知道後,立即下了聖旨召了他回京養傷。
而甯海,被任命為桐城的守将。
他空出來的位置,則由棗棗頂上。
這幾個月,棗棗已經充分展現了自己的實力。
而在軍營是以實力為尊,哪怕棗棗是女兒身,她被任命為桐城副将在軍中并沒引起什麼波瀾。
站得越高,責任越重大。
做了桐城的守城将領,甯海不僅想改善将士們生活條件,還想将他們的武器裝備換上新的。
仇大山自然知道這事,笑着說道:“你不是要錢糧就是要武器裝備,也不怕皇帝煩了你。
”其實這事,他以前也經常幹。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一直上折,上頭總不會置之不理的。
或多或少,都會給些的。
甯海說道:“煩了,也要說。
對了,你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我這?
”無事,仇大山就不會來找他。
仇大山說道:“這幾日沒什麼事,想找你喝兩杯。
”他們酒量都不差,喝個一兩杯不會有事。
甯海笑道:“好。
”
喝酒的時候,什麼都談。
自然而然,也談起了兒女的事了。
仇大山說道:“這閨女呀,還是不要嫁太遠了。
要不然,就是想見一面都不容易。
”他小女兒,這輩子怕是再見不到了。
雖然不後悔将女兒嫁給燕恒禮,但見到仇夫人想女兒想得哭,他就特别内疚。
甯海笑着說道:“我兩個閨女肯定都是嫁在京城的。
”哪怕以後外放,可根在京城總會回來的。
兩人一邊喝酒,一邊絮絮叨叨說着家裡的事。
說了半天,仇大山話題一轉,說道:“奎子,過不了多久三少爺會反悔桐城。
希望你别嫉恨以前的事,能讓他能留在桐城。
”若是甯海因為以前的事想要殺了燕無雙,他也護不住燕無雙的。
甯海心頭一驚,沉聲問道:“這事,皇上跟皇後知道嗎?
”
“是得他們首肯的。
”他其實猜測燕無雙很可能會返回中原,卻沒料到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
甯海哦了一聲說道:“既然皇上皇後同意的,隻要他不搞事,我不會找茬。
”皇後娘娘能丢開以前的恩怨讓燕無雙,讓他來桐城。
兩人之間,肯定是達成了協議。
而他,自然不會跟玉熙對着幹了。
有了這話,仇大山就放心了。
半個月後,甯海收到了鐵鴻霖的信。
看完信以後,甯海眉頭皺了下。
阿紹問道:“将軍,怎麼了?
三爺他落榜了嗎?
”前不久鐵鴻霖下場科考,這麼長時間結果應該出來了。
“考中了。
”
阿紹不明白,三爺考中該是一件高興的事嗎?
為何他家将軍,好像有些憂心呢!
甯海說道:“不過是童試,他就考了三十多名。
鄉試,怕很很難過了。
”
若是考中進士,以後才能走得更遠。
可若連舉人都難,進士就不要想了。
阿紹覺得秀才也已經很厲害了。
隻是他這話就心裡想想,沒敢說出來。
鐵家的人,與阿紹的想法是一樣的。
在知道鐵鴻霖考中秀才後,春妮夫妻兩人高興得不行。
為此,還想擺上幾桌以示慶賀。
最後,還是鐵鴻霖自己給攔住了。
“阿爹、阿娘,等我考中了舉人再辦酒不吃。
”秀才在他們縣并不稀奇,每年都會有一批。
可舉人,他們縣三年都未必出一個。
鐵鴻霖就想着考中了舉人,才算光宗耀祖,才有資格辦酒。
春妮笑得合不攏嘴:“好,等你考中舉人,咱再辦酒不遲。
”考中舉人以後鴻霖就是舉人老爺了,而她也是舉人老爺的親娘。
想想,春妮就覺得挺美的。
下午,鐵虎與鴻博夫妻跟幾個孩子都回來了。
這次,鴻博又舊話重提了:“娘,你跟我爹去縣城吧!
就你們兩老留在鄉下,我跟鴻霖都不放心。
”這話他說了許多次,可春妮跟段冬子就放不下家裡的這一堆事。
春妮猶豫道:“我跟你爹走了,家裡的房子跟田地怎麼辦?
誰來管?
”
鴻霖說道:“娘,房子放着請别人照料下就好了,至于田地租給别人種就是了。
爹、娘,你們就跟大哥去縣城住吧!
這樣我在盛京,也能安心念書。
”
自鐵虎帶着孩子們去了縣城,家裡冷冷清清的。
習慣了熱熱鬧鬧,如今這樣春妮心裡也空落落的,她這些日子也想着要不要去縣城。
鐵虎看着她這個樣子,直接拍闆:“你将家裡的事情都安排下,過幾日随我們一起去縣城。
”
春妮看着段冬子,問道:“孩子他爹,你看呢?
”
段冬子見狀忙說道:“爹,我們去縣城能做什麼?
除了種地,其他我們也不會做。
”他才四十多歲,可不想現在就養老。
兒子有出息養得起他們,可他卻不想做個閑人。
鴻博笑道:“這好辦,我們在縣城外買個兩三畝田地。
到時候,爹跟娘你們就不愁沒事幹了。
”他不反對春妮跟段冬子種田,隻是隔得太遠,若是兩人有個頭疼腦熱照顧不到。
縣城外的田地,一慣都是搶手貨。
要買個百八十畝不容易,但買兩三畝田地對身為主簿的鴻博并不是難事。
見段冬子有所動搖了,鴻博說道:“我回縣城就去辦這事。
”
也是怕去縣城無所事事,到時候閑得發毛。
如今有田地種,去縣城跟孩子們住一塊挺好的。
段冬子看了一眼春妮,見她點頭:“好,那我們跟你們去縣城。
”
見兩人都同意去縣城,鐵虎也很高興:“等吃過飯,你去問下二水要不要再多種兩畝田。
若他們不要,就租給别人種。
”那些豪紳大地主的田地,都被朝廷沒收然後分給貧窮百姓。
可像鐵家這種隻有二十畝良田幾畝地的,卻沒征收上去。
春妮笑着道:“好。
”
去縣城就不好養雞了,所以春妮立即去抓了一隻雞殺了。
傅氏作為兒媳婦,自然也進廚房幫忙了。
傅氏跟春妮相處得很好,也她希望春妮能去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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