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茵周歲宴上抓周,抓了筆跟書本。
衆人都說詩茵長大以後,定是個大才女。
如惠笑着道:“隻要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
其他的,不強求。
”什麼大才女,前些日子孟苒希就一直拿書跟筆給她玩。
抓周的時候,自然抓最熟悉的東西了。
孟大夫人嘀咕了一句:“丫頭片子,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
”
旁邊一位夫人聽到這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然後,往旁邊挪了下。
因為孟尚書說帝後崇尚節儉,下面的人有喜事也不會大肆操辦,所以詩茵周歲宴辦了十六桌。
因為有這話在先,如惠倒是沒敢有異議。
孩子周歲宴以後,孟三夫人跟如惠說了一件大好事:“隻要将錢借給林大奶奶,三個月後不僅能收回本金,還能得一成的利。
”
如惠想也不想道:“三嬸,我沒錢。
”
孟三夫人氣呼呼地說道:“我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才将這事告訴你。
”沒想到如惠竟如此不識好歹。
如惠無奈地說道:“三嬸,我真沒錢。
”茶館賺錢,她去年年底又将旁邊那家店鋪盤過來了。
手頭的現錢,全都投進去了。
當然,就是有錢她也不會借的。
開鋪子賺的雖然少些,但放心。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她可不敢相信。
晚上的時候,如惠将這事跟孟苒希說了下:“這種事最不靠譜了,就算是相熟的人,都還有卷款跑了的呢!
”除非是至親或者關系特别好的,否則她是不會借錢的。
“這事你跟三嬸說了沒?
”
如惠搖頭道:“我跟她說了,結果她覺得我在擋她的财路,嘲諷了我一頓。
下午我也跟五弟妹說了,讓她勸勸三嬸。
”感覺孟廣武的媳婦,是勸不動孟三夫人的。
孟苒希沉吟了片刻說道:“這事,我明日跟三叔說下。
”
如惠點了下頭,就丢開不管了。
過了三個月,孟三夫人得意洋洋地跟如惠說她本金收回來了,利息也拿到手了。
如惠笑着道:“那就恭喜三嬸了。
”該勸的她都勸了,人家不聽也沒辦法。
原本是想跟如惠炫耀,結果如惠半點不心動,孟三夫人很是氣餒。
入冬的時候,如惠又懷上了。
這次妊娠反應,比上次還要強烈。
基本上是吃什麼吐什麼,李嫂想盡辦法也沒啥用。
躺在床上,如惠對孟苒希道:“生完這個孩子,我不生了。
”生個孩子就得去掉半條命,太遭罪了。
“好。
”因為如惠現在身體不舒服,她說什麼孟苒希都說好。
如惠聞言笑道:“好什麼好!
要又是個姑娘,還得再生呢!
總歸得要生個兒子,若不然女兒出嫁在夫家被欺負,到時候連個撐腰的都沒有。
”
當了母親以後,如惠才明白為何在小時候肖氏對陸姨娘那般忍讓,還将方輝當親兒子一樣對待。
不僅是肖氏老了要倚靠他,她們姐妹出嫁後也得倚靠方輝這個娘家兄弟。
不過庶出的兄弟靠不住,還是得親弟弟才成。
孟苒希好脾氣地說道:“你說生,咱就生。
你說不生,咱就不生。
”先将人哄好了,其他的以後再說。
等到壬辰反應過去,已經到了開春了。
這個時候肖氏也來信了,說四月啟程回京。
如惠高興得不行,抱着詩茵親了好幾下:“你外祖母終于要回京了。
”肖氏不在,逢年過節都沒法回娘家了。
孟苒希看着她那般歡喜,笑着道:“嶽母會這個時候回來不是預料之中的事嗎?
”小舅子的婚期定在十一月中旬,嶽母肯定要提前回來準備婚事的事宜了。
如惠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說。
“明日我休沐,我陪你們娘倆出去逛逛。
”哪怕每個月的俸祿都上交公中,可衙門還是一些雜七雜八的補貼。
積攢下來,給娘倆買兩件禮物還是夠的。
如惠點頭道:“從懷孕到現在都沒出過門,正好去兩個鋪子看看。
”以前隔三差五的,她都要去兩個鋪子看看。
如惠開的這兩個鋪子,也歸入了嫁妝裡去了。
而肖氏給她的兩個鋪子跟兩個宅子,如惠都租出去收取租金了。
精力有限,如惠可不想為賺錢累着自己。
茶館生意非常好,一來說書先生說得書特别精彩吸引了一大批人,另外鋪子裡的茶葉品種齊全,瓜果糕點做得也很美味。
衣裳鋪子的生意也不差,如惠去的時候裡面有好幾個人在看衣裳。
看過自家兩個鋪子,如惠與孟苒希這才開始去東街逛了起來。
買了一些東西,兩人帶着詩茵去了得月樓吃午飯。
然後,才回家。
一回到家裡,就感覺氣氛不大對。
回到自己院子裡,如惠立即叫來麥穗:“家裡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
麥穗說道:“聽說那林家大奶奶跑了。
”
如惠反應很快:“你說的林家大奶奶,不會就是收三夫人錢的那人吧?
”
“就是那人了。
”說完,麥穗道:“三奶奶,不僅三夫人投錢了,大夫人也投錢了。
聽說,兩人投了不少錢。
”
如惠沒想到,孟三夫人竟然将大伯母也拉進去了。
孟苒希說道:“如惠,這些日子你就在院子裡好好安胎,别出去了。
”就孟三夫人隻進不出的性子,損失了這麼大筆錢怕孟家最近一段時間都得安甯了。
如惠搖頭道:“我就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呢!
”主要是林家是做生意的,在京城的鋪子有三四家且生意都很好,老家保定也有好幾個鋪子,另外還有房子田産。
這些都是真的,所以如惠也不好說什麼。
到傍晚,孟老夫人叫了如惠去了一趟上房,問她是否知道林家早就有問題。
如惠莫名其妙:“我跟林家又不熟,我怎麼知道他們有問題?
”
孟三夫人尖叫道:“你若不是知道林家有問題,你為什麼不投錢?
”這等于送錢上門,傻子才會往外推。
如惠知道,現在若她是不相信天上掉餡餅才沒投錢隻會更加刺激孟三夫人:“我将茶館旁邊的鋪子盤了下來,手頭的現錢都投進去了。
”
這個事,其實孟府的人都知道。
畢竟,那麼大的動作瞞不過衆人。
當然,如惠也沒瞞着。
這是她的嫁妝,孟家的人就算眼紅也沾不到一分的便宜。
晚上,如惠與孟苒希說道:“真沒想到,三嬸竟然投了八千兩銀子。
”孟三夫人将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全都投進去了。
說完,如惠道:“我聽說大伯母投了一萬兩,還是大姐知道回來苦勸了她,她就收回了八千兩。
”孟大夫人收的利息有三千多兩,算下來還賺了一千多兩了。
孟苒希說道:“三嬸一分錢都恨不能掰成兩半花,如今被騙走了這麼大筆錢,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
被騙的可不止孟三夫人,還有其他人。
官府抓了林家的人一審問,才知道林家早就入不敷出了。
京城的幾家鋪子都是租的,不是他們買的。
至于生意好那都是假象,鋪子兩年前就在虧本。
至于保定的那些鋪子以及房産田産,也早就易主了。
半個月後,官府找着了林家大奶奶的屍體。
至于林家大爺,不知所蹤。
聽到錢追不回來,孟三夫承受不住這個打擊病倒了。
而且,病情越來越嚴重。
眼瞧着,就快不行了。
孟廣鵬求上了孟苒希跟如惠,希望夫妻兩人能借八千兩銀子給他:“三哥、三嫂,我娘子知道錢要回來這病肯定就好了。
你們放心,等我娘病好以後,我就将這錢還給你們。
”
如惠捂着肚子道:“相公,我肚子不舒服。
”然後,就迅速回了裡屋。
麥穗有些咋舌:“這五爺讀書讀傻了吧?
”又不是八十兩銀子,那可是八千兩銀子,他竟然張開就要。
孟三夫人病好以後就還回來,這話說得好聽,卻不想想這錢進了孟三夫人口袋能拿得出來嗎?
如惠笑了下道:“你說得很對,孟廣武就是讀書讀傻了。
去看看,到底是誰唆使孟廣武來找我們借銀子的。
”
沒一會,丫鬟進來說孟苒希陪着孟廣武去找孟老夫人了。
一刻鐘以後,孟苒希回來了。
如惠端了一杯茶給他,問道:“相公,祖母怎麼說?
”
孟苒希苦笑了一聲說道:“祖母說八千兩不是小數目,得跟祖父商量下。
”這也說得過去,畢竟當家作主的是老爺子。
第二日清晨,老夫人将衆人都叫到上房,說了孟廣武要借錢救孟三夫人的事。
孟大夫人第一個不同意:“說得好聽是借,可進了三弟妹口袋裡,這錢還能出來嗎?
”想也知道,這錢是要不回來了。
知道林家大奶奶跑了以後,孟大夫人慶幸自己聽了閨女的話。
若不然,她得瘋。
孟老夫人說道:“老太爺的意思是這錢給三房。
等以後分家的時候,少分八千兩銀子給他們。
”
畢竟生死攸關的事,且是老爺子的意思,孟大夫人知道反對也沒用:“口說無憑,三弟跟侄子必須立下字據。
”
立下字據以後,三老爺跟孟廣武就去取銀子了。
聽到銀子追回來,孟三夫人就吃得下東西了。
不到半個月,就能下床走路了。
如惠感歎,孟三夫人這人真是要錢不要命。
ps:oo,頭昏沉沉的,這是要感冒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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