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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擎派人去蕭家找尋這套證物,然後問了窦英:“你說他打點官府,可有什麼證據?
”
窦英咬牙切齒地說道:“當時官府已經受理了這麼案子,将孔陽收監了。
若不是他助纣為虐,孔陽又怎麼可能放出來?
”窦英并沒有實際的證據,這些都是他當時去打聽到的消息。
雲擎這會并沒有問蕭永昌這事是否屬實,直接召了審理此案的通判葛泰。
雲擎冷着臉說道:“這個案子為何會草草結案?
”
面對雲擎那強大的氣場,葛泰哪裡還敢說瞎話,萬一惹得雲擎大怒,說不準當堂打死了。
葛泰低着頭說道:“這個案子并不複雜,隻是半途蕭大人找下官喝酒。
喝酒時蕭大人跟我說孔陽是他的大舅哥,求我給他個面子。
”給面子,自然就是希望能放孔陽一馬了。
袁鷹氣得要死。
不過是個小妾的堂哥,也值當蕭永昌将他當成正經大舅子對待?
雲擎冷聲問道:“蕭永昌,此事是否屬實?
”他真沒想到,這案子竟然還有這麼多内情。
蕭永昌此事哪裡還敢否認,點頭答應了:“是。
不過我并不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
我當時以為隻是一件很小的糾紛,所以才求了葛大人網開一面的。
”如許武說的蕭永昌就是個頭腦簡單的。
孔氏一用美人計,他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哪裡還會去想那麼多。
雲擎面色非常難看,說道:“要不是你,窦家會弄得家破人亡嗎?
要不是你,會有這麼多受害者被逼迫卻敢怒不敢言?
現在你一句不知道,就什麼罪責都沒有了嗎?
”孔陽是惡棍,而蕭永昌卻是幫兇。
若不是他給孔陽保駕護航,孔陽不可能那般嚣張,禍害那麼多人,成為周遭一帶有名的惡霸。
蕭永昌因為牽連到這個案子裡,也不能再呆在袁鷹後面,直接走到堂中央了。
派去的護衛很快就帶回來窦英家的傳家之寶,那套十二月花卉紋杯用錦盒裝着。
護衛走進來,将東西遞給高松。
雲擎朝着高松說道:“将這些杯子擺出來。
”這樣做,也是讓衆人開開眼界,瞧一瞧孔陽費盡心思想要謀奪的這東西是什麼樣。
高松将錦盒輕輕地放在桌子上,輕輕地打開,再小心翼翼地将裡面的杯子一個一個取出來。
這套酒杯内施白釉外壁是用青花裝飾。
形體輕巧秀美,胎薄釉潤,這樣的色澤一看就知道是官窯,而且還是上品。
這樣的東西,做貢品都不遜色了。
指着這些杯子,雲擎問了蕭永昌:“這麼一套杯子,就是眼睛再拙也知道不是凡品。
孔家家境也不過一般,怎麼可能會送這麼稀罕物給女兒當嫁妝?
”對孔氏的底細,雲擎也是知道的。
孔氏的祖父是個舉人,積了點家底。
不過孔氏的爹是幼子,分家時不過是分到一棟宅子一個小鋪子,再加上幾十畝的地。
所有的家業合起來也不過兩三千兩銀子。
而這套酒杯,就算不識貨的人都知道是值錢的寶貝。
蕭永昌再傻,這個時候也知道不能再叫嚷了,要不然,他的下場會很慘的。
這個案子審到現在,其實已經審完了。
所以,雲擎當堂判處孔陽跟那個惡徒死刑。
至于蕭永昌跟葛泰不僅官職都給撸了,還要坐牢。
蕭永昌要坐五年牢,葛泰坐兩年。
至于其他的犯人的刑罰并沒有變動,仍然按照韓建明所判處的執行,
蕭永昌聽到自己要去開五年荒(在西北,坐牢等于開荒),當即懵了。
等回過神來,蕭永昌想向袁鷹去求救,不過在袁鷹殺人的眼光之中,蕭永昌求救的話一個字都不敢說。
蕭永昌當即被護衛剝了身上的官服,這會他也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地由着護衛押下去堂去。
窦英見孔陽也要被押下去,忙沖上前抓着孔陽問道:“你将我弟弟妹妹弄到哪裡去了?
快說,不說我掐死你。
”
已經被判死刑,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
孔陽自然不會說了,桀桀地怪笑道:“你一輩子也别想知道他們在哪?
”
雲擎看着窦英快要崩潰的樣子,說道:“隻要将你弟弟妹妹的模樣說出來,本王會派人去找。
隻要他們在西北,就一定能找到。
”不在西北的概率很低。
因為雲擎占了西北後,要出西北,得經過嚴格的盤查。
倒是進來,查得不是很嚴。
窦英眼淚刷刷地落,一邊磕頭一邊說道:“多謝王爺,多謝王爺。
”這大半年的經曆,對他來說就仿若是一場噩夢。
袁鷹的妻子蕭氏聽到蕭永昌要坐五年牢,差點急暈過去了。
好不容易等袁鷹回來,蕭氏問道:“老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永昌會坐牢呀?
”
袁鷹氣惱道:“他若是不鬧,會有今天的事嗎?
落到今日,是他自找的。
”韓建明當日根本就沒有深究下去,可他竟然還叫嚷出來。
蕭氏抹着眼淚說道:“老爺,事到如今說這個也晚了。
老爺,不能讓永昌去坐牢呀!
若是去坐牢,這一輩子就毀了?
”蕭氏的意思是想袁鷹去求下雲擎,讓雲擎放蕭永昌一馬。
袁鷹瞪着蕭氏說道:“你知不知道?
今天差點連我牽連進去了?
”幫着打點一下,讓蕭永昌能舒服一些他不反對。
想讓他去求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蕭氏吓得臉都白了:“老爺,這事跟老爺八竿子打不着的,怎麼牽連到你了?
”
聽到這話,袁鷹剛壓下去的火又上來了。
蕭永昌不過隻是個從五品的武将,跟地方又沒有牽扯,憑什麼讓葛泰給他面子。
袁鷹說道:“葛泰會給他面子,是因為他是我的小舅子。
也幸虧葛泰是個識趣的,要是他在堂上胡說八道,我定已被牽連進去了。
”雖然這事,袁鷹是真的一無所知。
但若葛泰當着上百人的面将他扯進來,就算時候王爺查明跟他五官,他名聲也已經受損的。
說完以後,袁鷹又加了一句說道:“向衛國是怎麼被撸了官職的,你該知道?
向衛國可以從頭再來,我卻沒這個資本了。
”向衛國比他年輕,而且身上也沒傷,可以再上戰場立軍功。
而他,卻是再不能帶兵打仗了,一旦跌下去,就再起來不了。
說起來也是窦家倒黴。
窦家的案子發生在去年四月份,那段時間正好雲擎回了榆城。
而鎬城内大小的事務,都是袁鷹在處理。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葛泰才賣了蕭永昌一個面子。
若是像現在,袁鷹隻管軍中事務,跟地方政務不搭邊,葛泰未必會給這個面子。
蕭氏臉瞬間白了,讓袁鷹幫忙求情的話再沒說出口。
袁鷹出了一口氣,說道:“你可以去打點下,讓他在牢裡少吃一點苦。
其他的不要管,也不能管。
”袁鷹自己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對蕭氏的家人也很照顧。
不過再照顧也得先顧好自己。
這個封風尖浪口,他若是做多了肯定會惹來别人的非議,甚至還會惹來王妃的不滿。
原本袁鷹知道這事玉熙插手,他小舅子肯定要吃大虧的。
卻沒想到韓氏竟然會直接斷了他小舅子的仕途,将他徹底毀了。
更可怕的是,下這樣的狠手偏偏還說不出半句不好。
經過這次的事,袁鷹對玉熙更加忌憚了。
蕭氏心裡很難過,但她也分得輕重,點頭說道:“我知道如何做的。
”多送一些吃的穿的過去,其他的她也無能為力了。
弟弟固然要緊,可丈夫才是她跟孩子的倚靠。
這點,她還是分得清的。
袁鷹歎了一口氣說道:“等他刑滿以後,就讓他回新平城吧!
”頂着這樣的名聲,在鎬城是混不出名堂來的。
蕭氏面有悲色地點了下頭。
韓建明聽完雲擎審案的全部過程,說道:“沒想到玉熙竟然将窦英找着了。
”孔陽做下那麼多惡事背叛二十年,是因為沒有直接鬧出人命,罪不至死。
可窦家的事就不一樣了,孔陽雙手可是沾滿了窦家人的血。
沒直接打殺讓他去開荒,也算便宜他了。
若是孔陽知道韓建明的想法,估計會哭了。
對孔陽來說,甯願死,也不願意去受那種苦楚。
趙先生笑了下,說道:“王妃這次的殺雞儆猴,效果肯定會很好的。
”蕭永昌不僅功名沒了,還要去坐牢。
這事足以讓其他人将領跟官員吸取教訓,約束好自己的行為了。
韓建明有欣慰,也有失落:“玉熙成長得很快。
”玉熙成長的速度太快了,讓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趙先生跟在韓建明身邊多年,看着他的樣子哪裡還不明白他所想的:“老爺,王妃這樣的變化對韓家隻好不壞。
”玉熙這次雖然沒出面,但鎬城官員跟将領心裡都清楚蕭永昌之所以落到這個地步就是因為他得罪了玉熙。
玉熙借着此事在立威,讓那些對她不滿的人心生忌憚,不敢再任意污蔑诽謗她。
韓建明又不傻,哪能不知道玉熙位置穩了權勢重了,韓家得到的利益也會更大。
韓建明笑着說道:“想當初讓你跟玉熙解析朝堂上的事,你還不大樂意呢!
”
趙先生聽了這話也感慨起來,說道:“當時想着跟個女娃娃解析朝堂上的事,完全是浪費時間。
”當日韓建明讓他教玉熙,他心裡是不大樂意的,隻是礙于韓建明的面才答應的。
韓建明道:“是啊!
當初也是看她想學,才教的。
誰能想到,這丫頭能走到今天。
”也多虧了當初他一時的心軟,要不然玉熙也許走不到今天的。
小時候的那段經曆,對玉熙來說确實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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