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還沒走進宮殿,就聽到一陣悅耳的鼓聲。
雲擎臉上浮現出了笑容,自長生住到皇宮後,家裡就熱鬧了許多。
長生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滿臉興奮地晃動着撥浪鼓。
環視了一圈沒見到玉熙,雲擎問了照顧長生的唐媽媽:“皇後呢?
”
聽到玉熙是去淨房了,雲擎坐在地上将長生抱在懷裡,陪着他玩。
見到玉熙,雲擎摸着長生的臉一臉郁悶滴說道:“這孩子,越長越像邬金玉。
”不僅五官像,皮膚也像着邬金玉,白皙水嫩。
玉熙莞爾:“現在孩子還沒定型,也許等他長大了就像你了。
”像着邬金玉聽好的,長大也是個美男子了。
不過玉熙知道雲擎喜歡充滿陽剛氣息的男兒,所以這話也不說了。
長生推開雲擎,朝着玉熙伸手要抱。
雲擎拍了下長生的屁股,笑罵道:“白疼你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孩子特别喜歡黏着玉熙。
餘志在外說道:“皇上、皇後娘娘,臣有要事回禀。
”
玉熙将長生放下,跟着雲擎走了出去。
揮退衆人,玉熙問道:“人抓着了?
”從于惜語抵達京城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
這麼長的時間,有該有個結果了。
餘志點頭說道:“抓着了?
”
雲擎聽到對方的身份,一臉的難以置信:“你說周朝的暗衛首領,是太常寺主簿邵茂才?
”這藏得,可真夠深的。
不管是什麼身份,玉熙都不覺得意外:“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朝。
這邵茂才,倒是很聰明。
”這邵茂才,不愧是暗衛的首領。
若不是于惜語,怕是一輩子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邵茂才能做暗衛首領,那手段跟心性自然沒的說。
十八般酷刑全都用上,也沒讓他吐出一個字來。
雖然是處于對立面,但雲擎還是贊了一句:“是條漢子。
”那些酷刑,他都不敢說能熬得住。
可這人,卻硬生生的都熬下來了。
若不是想讓他将隐藏在暗處的人吐出來,這會早成一具屍體了。
餘志皺着眉頭說道:“他不開口,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就抓不出來。
”
玉熙沉默了下說道:“明日,我去見他。
”既然抓着了,若是一點東西都挖不出來,白費了這番心思。
“還是我去吧!
”雲擎并不是迷信的人,隻是天牢陰冷有潮濕,他不想要玉熙去。
玉熙笑了下說道:“這事得我去。
”怕雲擎去了,也不能讓邵茂才松口。
為了不引起人的主意,玉熙換了一身便服去了天牢。
看着被人扶着進來的邵茂才,玉熙坐在椅子上笑道:“昨日皇上聽說你能忍着酷刑沒招供,贊你是一條漢子。
”
被用了十八般酷刑,邵茂才全身上下沒一塊好肉,命也隻剩下半條。
聽到這話,他眼皮都沒擡一下。
玉熙笑了下說道:“你是不是恨透了于惜語?
”
于惜語出現得太湊巧,他跟下屬都擔心這是一個圈套。
可周玹是周氏皇朝留下唯一的嫡系。
哪怕危險,他們也不能丢手不管。
卻沒想到,周玹竟然是假冒的。
邵茂才靠在牆上沒有說話,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明知有性命危險,她還是用自己做魚餌引你們出來,你知道為什麼嗎?
”見邵茂才眼皮都沒擡,玉熙笑了下說道:“因為周玹在我手裡,她不得不聽命于我。
”
邵茂才看向玉熙,臉上帶着嘲諷之色。
玉熙見狀,繼續說道:“周玹已娶妻,如今膝下有兩兒一女,他媳婦前不久又懷孕了。
”
上來一次當就足夠了,怎麼可能還會再同樣一件事上栽第二次。
邵茂才輕笑道:“别白費心思了。
以為用這樣的方法就能讓我開口,那就太可笑了。
”那聲音,沙沙的,非常的刺耳。
人為刀俎它為魚肉,沒什麼可說的。
反正就是一死,他早就做好了準備。
玉熙朝着門口說道:“進來吧!
”
密室的門打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穿着粗布衣裳頭上包着一塊藍色頭巾的老婦人。
看着來人,邵茂才雙眼閃現過噬人般的厲芒。
就是因為于惜語,他才會被抓。
雖然他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卻沒想到竟然死得這般窩囊。
于惜語見到玉熙,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這算是臣服的意思了。
玉熙看着邵茂才一副恨不能殺了于惜語的樣子,說道:“他不相信周玹還活着。
”
于惜語看着邵茂才,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恨不能将我碎屍萬段。
可為了阿玹跟大河他們,哪怕下十八層地獄我也不怕。
”
頓了下,于惜語說道:“大河、二河、小草,他們是我的孫子孫女。
我來京城前幾天,兒媳婦又懷上了。
”
這話,跟玉熙之前說的一樣。
邵茂才冷聲說道:“你覺得我會相信?
”
于惜語沉默了下說道,說道:“我沒有騙你,你若不相信,我也沒辦法。
”
“周玹如今可是周氏皇族唯一幸存的嫡系血脈,你真的不管他的死活?
”若真的不管周玹的死活,邵茂才也不會在明知有危險的情況下也出現了。
于惜語死死咬着嘴唇。
邵茂才說道:“除非讓我親眼見到太子殿下。
”否則,他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不行,玹兒不能出現在京城。
他要出現,燕無雙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說完,于惜語跪在玉熙面前,哭着說道:“皇後娘娘,求你放過玹兒跟大河他們吧!
”她以為事情都過去了,能過上安穩平和的日子。
沒想到,又一次被卷入旋渦之中。
玉熙望向邵茂才:“你别求我,要求就去求他。
隻要他開口,我不會為難你跟周玹的。
”
于惜語轉頭,朝着邵茂才說道:“當年燕無雙查到我跟阿玄的行蹤,派人想要殺了我們。
是皇後娘娘出手救了我們,皇後娘娘還将我們母子兩人安排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這些年,雖然日子過得有些清苦,但我們母子過得很踏實。
可若是阿玄來了京城,燕無雙一定會要他的命。
就算得人保護沒有性命之憂,可我們母子再不會有安甯日子過了。
青龍,我隻想玄兒跟大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
邵茂才沉默了良久,然後盯着玉熙問道:“你真的救了太子殿下?
”
玉熙點頭。
“為什麼?
”他不相信,可心底卻又希望于惜語說的是真的。
玉熙靠在椅子上說道:“因為燕無雙與我有仇,他想要屠盡周氏皇族所有人。
而我,就偏偏不如他的意。
”
頓了下,玉熙說道:“當然,也是因為周玹成了傻子,将前塵往事全都忘了。
我雖然不是什麼善人,但也不至于殺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
邵茂才聲音陡然大了:“太子殿下怎麼會成傻子的?
是不是你下的毒手?
”他記得周玹,小時候很聰慧的。
于惜語說道:“不是,玄兒是你們照顧不周才變傻的。
”
聽到是暗衛送周玹離開半途發高燒,沒及時請大夫導緻周玹燒壞了腦子,邵茂才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玉熙朝着邵茂才,神色淡然地說道:“你若是不想周氏皇族斷絕血脈,就将所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若不然,别怪我下狠手。
”
邵茂才死死地盯着玉熙,說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若是你出爾反爾呢?
”
“若不是你們動作頻頻想對我們不利,我根本不會去打擾他們母子倆。
”說完,玉熙笑了下說道:“你若不在意周玹跟他幾個兒子的死活,那就将秘密帶到棺材裡去吧!
你們的人,我總有一日都會找出來的。
”隻不過,要費很多時間跟功夫了。
邵茂才看向玉熙,卻是一句話都沒說。
玉熙說道:“我給你一刻鐘的時間,一刻鐘後你若再不說,我會下令要了周玹以及那幾個孩子的命。
隻希望你看到他們的首級時,不會後悔。
”
于惜語哭了起來:“皇後娘娘,阿玄跟大河他們都是無辜的,求你放過他們吧!
”
玉熙幽幽歎了一口氣:“周玹跟他的孩子無辜,可我的軒哥兒也一樣無辜。
于惜語,以德報怨那是聖人。
我,不是聖人。
”這些人都對她的孩子下殺手,她怎麼可能再心軟。
于惜語跪在邵茂才面前,一邊磕頭一邊哭求道:“青龍,我求你,我求你将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青龍,我求求你了,你要不說,阿軒跟大河他們就會沒命的。
”
額頭磕出血來了也沒停下,一直在磕。
邵茂才閉着眼睛。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密室内,隻有于惜語不停地磕頭以及哀求聲。
玉熙見站在門口的美蘭朝着微微點了下頭,這才開口說道:“一刻鐘已經到了,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
邵茂才睜開眼睛,看着披頭散發滿臉是血好像不知道疼仍在磕頭的于惜語,垂下了眼簾。
聽到這話,邵茂睜開眼睛看着玉熙說道:“隻要你發毒誓,保太子殿下跟皇長孫他們平安,我就告訴你。
”
“可以。
”她原本就沒想過要周玹跟他幾個孩子的命,既如此,又何懼毒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