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番外(43)
想了下,封志希決定還是不自己在那胡亂猜測了,而是直接問了柳兒:“柳兒,你跟我老實說,你們真隻見過一面嗎?
”
柳兒多聰明的人,一聽就知道有事。
衡量下,最後還是決定說真話。
她娘可是說過,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坦誠。
要不然,夫妻之間很容易引起誤會。
以前是覺得沒必要多生是非,如今卻是不能不說了。
“你真想知道?
”
封志希面色微變,不過還是握緊拳頭說道:“想知道。
”越在乎,就越怕失去。
果然如她所預料的那般,封志希定然是聽人說了什麼。
斟酌了一番,柳兒說道:“我跟他一共見過兩次面。
第一次就在王府的花園裡,當時覺得他笛子吹得好人也長得俊朗。
那時候我也沒騙你,我是真的一句話都沒跟他說。
”
“那第二次呢?
”以柳兒的性子,見到陌生男子确實會心生防範。
柳兒說道:“第二次是大嫂生果果時,我跟大姐去看望她。
在回來的時候,被江以俊攔了馬車。
大姐以為他有什麼事,就帶着我跟他去了茶樓。
”
那個混賬王八蛋,當時怎麼不說大公主也在。
若不然,他也不會多想了。
這王八蛋,等回去看怎麼收拾他。
主要是棗棗太彪悍了,要在路上見到江以俊并與他去茶樓包廂說話,還真沒人覺得會有什麼。
柳兒說道:“他說心悅我,想讓表叔上王府跟我爹娘求親了。
我怕當時很生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跑到我面前說這話算什麼意思。
為此,我罵了他一頓,然後就跟大姐回王府了。
回到王府我才知道,我跟大姐走後他就發病了。
知道這事我很害怕,要他死了,我就是殺人兇手了。
我當時吓得整日整日睡不着,還很後悔不該将話說那麼直,應該說委婉一些。
”
封志希并不懷疑柳兒的話。
要真兩情相悅,江以俊也不會發病了。
怪隻怪他被嫉妒自卑迷了心智,竟然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想到。
“罵得好,對這樣的登徒子就不能手軟。
”竟然敢觊觎他媳婦,不打斷他腿都算客氣了。
柳兒白了他一眼,問道:“是不是誰在你面前說了什麼?
”劉氏應該不可能,江以俊不會将這事告訴她的。
封志希也不敢瞞着柳兒,要不然怕又得睡三個月書房了:“就一個下屬,他跟我說當年你與江以俊去包廂聊了很久。
我想着江以俊畫你的畫像,就……”
柳兒黑着臉說道:“就因為别人幾句話,你就懷疑我以前跟他有私情?
”
“沒有,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嗎?
怎麼可能跟人私相授受。
”當時腦子一定進水了,要不然怎麼會心生疑心。
柳兒氣惱道:“我跟崔偉奇還差點定親呢?
你是不是也懷疑我跟他有什麼?
你要總這麼懷疑來懷疑去這日子别過了,我帶着嬌嬌回京城。
反正江南美女多,沒我在,你正好左擁右抱。
”
封志希抱着柳兒哄道:“沒有,我哪會懷疑你跟崔偉奇那傻子有什麼。
”他都瞧不上崔偉奇,柳兒眼光那麼高又怎麼會看上這人了。
所以,他才不會吃醋了。
柳兒警告道:“這事我當初不該瞞着,你起疑我也有責任。
所以這次就算了,不過要再有下一次,我就帶着嬌嬌回京城去。
”
“不會,再不會了。
”去了心頭的疑慮,封志希頓覺全身舒爽。
兩人重新躺下,柳兒有些好奇地問道:“你跟崔偉奇有過節?
”
“沒有?
”
柳兒才不相信:“沒有過節你幹嘛說他是傻子?
公爹跟忠勇侯兩人親如兄弟,我記得大哥跟崔偉奇的關系也很好。
”
“那是以前,現在關系不大好了。
”見柳兒看向他,封志希也沒藏着捏着:“崔叔叔戰亡,喪事期他想讓外室生的龍鳳胎認祖歸宗。
太上皇一怒之下,就将恩賞給了偉高。
這事你知道嗎?
”
柳兒點頭說道:“我知道,原本我爹是想将崔家侯爵提升為公爵的。
”
“因為這事,他竟然提防起偉高。
偉高很快就察覺到了,為此徹底寒了心。
要不是崔嬸還在,兩家肯定就不來往了。
”偉高是占了大便宜不假,可這伯爵的爵位又不是他使手段得來的,完全是崔偉奇自己作死。
結果,他不反省自己的過錯反而怪罪起偉高。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這個道理都不知道,不是傻子是什麼。
“這事嬸娘不知道吧?
”要知道,那還能過得好。
封志希笑道:“這事哪能瞞得過嬸娘。
隻是她也管不了,幹脆就不管了。
”封蓮霧被送走了以後,封大軍就時常請了佟氏到府裡陪常氏。
所以,封志希很感激佟氏。
佟氏,也越發鄙視崔偉奇了。
頓了下,封志希說道:“他在常州又置了兩房妾室,那兩個妾給他生了兒女。
嬸娘跟嫂子都知道,不過兩人都沒搭理,由着他了。
”唐錦繡早就看穿了崔偉奇的本性,壓根就沒将他放在心裡。
隻要不動搖她跟兒子的地位,崔偉奇納多少妾她都不放在心上。
“那對雙胞胎現在在哪?
”
封志希笑道:“在忠勇侯府。
那妾室沒能進門,這對雙胞胎記在另外一個妾室名下。
那個妾室,是嫂子的丫鬟。
”
柳兒呵了一聲道:“你看人家左擁右抱的,有沒有很羨慕?
”
封志希摟着柳兒說道:“他的那些妾,若不是為了榮華富貴,又如何會委身給他。
既不是真心,長得再美也不過是一具空皮囊。
”妻妾沒一個是真心對他,又有什麼可羨慕的。
對于封志希有這個覺悟,柳兒很高興。
過了兩日,柳兒收到了崔芊芊的信。
崔芊芊在信裡說,江以政謀到了黃州知州這一個缺。
黃州離金陵并不遠,坐船一天就能抵達了。
以後兩人要見面,非常方便。
柳兒很高興,晚上就将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封志希。
别看柳兒看起來很好說話,可真正能讓她交心的,也就那麼幾個人。
得了消息,柳兒就期盼與崔芊芊相聚。
卻不知道,江以政接到調令以後,臉上不僅沒有半點笑意,反而陰沉着臉。
回到家裡,江以政問道:“去黃州的事,你為什麼不事先跟我商量?
”
崔芊芊沉默了下道:“你想要調回京城這事,不也一樣沒跟我商量嗎?
”
江以政說道:“母親年歲大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在江南。
芊芊,母親當年是做錯了,但她年歲大了總生病。
留她一人在京城我不放心,且還會被禦史彈劾不孝。
”紅音有句話說對了,母子沒有隔夜仇。
幾年過去了,當日的怒氣消散了,湧現出來的就全都是玉容的好。
崔芊芊說道:“二公主說江南氣候宜人,是休養的好地方。
到了黃州安頓下來,你就将她接了來吧!
”
江以政很感動,也很愧疚:“對不起,芊芊。
”
崔芊芊搖頭說道:“讓你去黃州,是為你的仕途着想。
不過,不經你同意就決定這事,是我的不對。
”她是怕江以政不接受,所以才瞞着他做的。
江以政也知道剛才語氣不對,歎了一口氣說道:“芊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
崔芊芊搖頭說道:“相公,等婆婆到了黃州,我會了雯雯跟平哥兒去金陵。
”平哥兒是崔芊芊兩年前生的兒子。
至于壯哥兒已經六歲了,去年就搬到前院了。
等再給他找好學堂,早出晚歸也不怕受玉容的影響。
之所以不帶走壯哥兒,也是想着男孩子還是跟在父親身邊比較好。
兒平哥兒年歲太小,隻能待在身邊。
等到了念書的時候,再送回到江以政身邊。
江以政很是震驚。
可想到玉容做過的事,他又沒辦法指責芊芊不對。
崔芊芊并沒有回避這個問題,說道:“相公,慧慧她們還那麼小,我要有個萬一他們怎麼辦?
相公,我不敢冒險。
”孩子沒成年之前,她是不會跟玉容住在一個屋檐下的。
崔芊芊說道:“相公,金陵離黃州也不遠,往返也就兩天時間。
要見面,也不難。
”
“不行,我不同意。
”說完,江以政道:“你容我再想想。
”其實壓根就沒啥想的。
崔芊芊與玉容,兩者他隻能選其一。
妻子跟母親,不管選誰對江以政來說都是煎熬。
不過在看到雯雯跟壯哥兒兄弟兩人,江以政的天平還是傾向了崔芊芊。
不過,江以政還多說了一句:“等到在黃州的任期滿了,我們就回京。
”
崔芊芊點頭答應了。
六年以後不僅孩子們也長大了,玉容也老了。
到時候就算想害她,也是有心無力了。
真有個萬一,孩子大了也不怕了。
“對不起相公,讓你為難了。
”她也不想讓江以政難做,更不想讓江以政背負不孝的名聲。
以前她想過原諒玉容,可等知道江以政想回京城以後,她才知道自己做不到。
跟那樣一個人共處一個屋檐下,她害怕。
也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寫信給崔偉高,求他幫忙運作。
最後,給江以政謀到了黃州知州這個缺。
江以政歎了一口氣說道:“不怪你,是我的錯。
”當初的事不可能随着時光的流逝而消散,是他太想當然了。
其實将心比心,若是讓他跟個害自己的人住在一起,也一樣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