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大了,身體的抵抗力就下降了。
這不一入冬天氣變冷了,甯海又病倒了。
一生病,就容易胡思亂想。
這不,甯海就與肖氏說道:“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咳,怕是看不到壯哥兒成親了。
”
肖氏最不喜歡聽到他這話了,說道:“太醫都說了隻要好好養着,很快就能好了。
你天天這樣胡思亂想,這病哪能好?
”
甯海皺着眉頭說道:“誰知道他是不是哄人的,這都半個月還沒好。
”想年輕的時候,感染風寒練半天劍出一身汗就好了。
整日聽到甯海這般念叨,肖氏也很擔心。
想了下,肖氏找了曾晨芙說道:“阿芙,你去高家商議下,看看能不能将阿壯婚事定在明年開春。
說不準婚期定在明年,你爹一高興病就好了。
”
曾晨芙說道:“這有些太急了吧?
”離開春隻有四個多月了,高家那邊未必願意。
肖氏道:“是有些急,可這不是情況特殊嗎?
希望高家能體諒下。
”
事關老爺子,曾晨芙也不好拒絕。
隻是,她一臉為難地與甯湛說道:“我覺得,高二夫人肯定不會同意的。
”
甯湛說道:“這事,我與高二老爺說。
”高家二房的主事人是高二老爺,隻要他同意了,這事就闆上釘釘了。
第二日,甯湛就下了帖子給高二老爺。
也沒拐彎抹角,甯湛直接将事說了。
甯湛說道:“我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壯哥兒。
幾年前就念叨着,擔心自己看不到壯哥兒娶妻。
這次一病,又為這事憂心。
”
高二老爺忙關切地問道:“老爺子的病怎麼樣,要不要緊?
”
甯湛笑着說道:“不是什麼大毛病,他主要是心病。
高二哥,你看能不能将兩孩子的親事定在開春。
老爺子高興了,心情舒坦了,這病說不準就好了。
”
為了讓家裡老人高興也為了卻他的心病,希望将婚事提前,這理由讓人無法拒絕。
高二老爺沒拒絕,隻是說道:“現在離開春隻有四個多月時間,時間太趕了,嫁衣都繡不好。
不過若是将婚事定在明年下半年,應該趕得上。
”他女兒的嫁妝都沒置辦齊整,婚期太匆忙準備不足,肯定會落下遺憾。
。
高二爺退讓了一步,甯湛也不會這麼沒眼色:“多謝高二哥體恤,這兩日我就請欽天監的算下黃道吉日。
”
高二夫人原先準備将婚期定在後年,知道這事很不高興。
高二老爺說道:“遠豫是安陽侯一手帶大的,如今老爺子生病想将婚事提前,于情于理我們都不能拒絕。
若不然安陽侯有個三長兩短,為這事讓遠豫存了疙瘩,吃虧的還是語柳。
”甯遠豫,是阿壯的大名。
“你都同意了,我還能拒絕?
”若是這麼做,将一家之主的顔面置于何地。
再者,大事高二老爺說了算。
肖氏将這個好消息告訴甯海:“高家同意将婚期定在明年下半年。
”
甯海有些意外:“婚期定了?
”高家二夫人說兩孩子年歲太小,所提婚期遲遲都沒定下來。
肖氏搖頭說道:“婚期還沒定,不過阿湛親自找了高二老爺說情,他們同意将婚期定在明年下半年。
阿湛已經去找欽天監,讓他們算及個黃道吉日。
過些日子,婚期就能定下來了。
”
說完,肖氏道:“阿湛這些天為你的病擔心得吃不下睡不着,你也别再胡思亂想趕緊好起來,省得讓阿湛擔心。
”
甯海一頭黑線,這話說得好像他不願意病好似的。
欽天監給算了三個黃道吉日,一個是在九月底,一個在十月初,還有一個在十二月。
都不用考慮甯海就選了九月底的這個日子。
阿壯早一日成親,他就早一日踏實。
人逢喜事精神爽,婚期定下沒幾天甯海的病就好了。
婚期定下來,有很多事也提上了日程。
曾晨芙問道:“爹,阿壯的婚宴在哪辦?
”要在侯府辦,現在就得着手布置婚房了。
就算不用修繕過,可粉刷下牆壁這些總該是要的。
甯海看了一眼曾晨芙,這問題問得很多餘:“自然是在侯府辦了。
”
曾晨芙說道:“爹,這事你看是不是要先問過下大哥。
畢竟,他是阿壯的親爹。
”她并不介意讓壯哥兒在侯府成親,可這事她覺得還是得征得方輝的同意。
省得到時候,為這事大家鬧得不愉快。
說起方輝,甯海的眉頭就忍不住皺了起來。
上次回桐城後,方輝倒是會隔三差五寫信給他,可給壯哥兒的信件卻寥寥無幾:“就在侯府辦,這事我會寫信告訴他。
”
肖氏見曾晨芙一臉為難,說道:“讓阿湛寫封信給他,将老爺子的意思告訴他。
若是他不同意,就問他是個什麼章程。
”
“好。
”
壯哥兒回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婚期定下來了。
甯遠航看着他愣愣的樣子,笑着道:“大哥,你這是高興得傻了?
”甯湛是要甯遠航直接考親兵營,而親兵營的考核在每年的五月份。
甯湛對他的安排是等考中了親兵營,去裡面呆三年再進宮當幾年差,然後再外放積攢資曆。
親兵營畢千衛營難考得多,所以最近甯遠航快累成了狗了。
壯哥兒回過神來,說道:“就覺得很意外,我還以為婚期要定在後年呢!
”
“祖父日日念叨着說怕看不到你成親,爹就去求了高家的人,他們這才同意讓婚期提前。
”甯遠航說道:“這兩日,你就在家裡多陪陪他老人家吧!
”
不用甯遠航說,壯哥兒也沒打算出去。
數日之後,甯湛的信就到了方輝的手中。
看完信,方輝立即提筆回了信,說他同意讓壯哥兒在安陽侯府内迎親。
湯氏知道驚得不行,沒想到老爺子對大少爺如此的疼愛。
而世子跟世子夫人,也縱容着老爺子這般做:“夫君,你跟世子已經分家了。
讓壯哥兒在侯府迎親,到時候别人會怎麼看你?
”
方輝苦笑了一聲說道:“爹年歲大了,既他想讓壯哥兒在侯府迎親,就順了他老人家讓他高興高興。
至于别人怎麼說,反正也不會少塊肉,随他們說吧!
”
甯湛在信裡說甯海前段時間生病,一直念叨這自己活不長看不到壯哥兒。
為此,他特意找了高家二老爺,讓對方松口将婚期提前到明年九月。
老爺子一高興,病就好了。
雖然甯湛在信裡沒明說,但方輝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一切都該以老爺子的意為先。
甯海悉心教導他數年,在他身上付出的時間跟精力比甯湛多得多。
結果卻是甯湛承歡膝下,而他除了讓老爺子他操心都沒好好孝順過一日。
如今,他又有什麼再佛了老爺子的意呢!
湯氏試探道:“老爺,我們在京城又不是沒宅子。
再者,讓大少爺在侯府迎親,難不成大少爺成親後也要住在侯府嗎?
”
方輝嗯了一聲道:“阿壯成親後,他們小兩口肯定也是要住在侯府的。
”以甯海對壯哥兒的疼愛,肯定不會讓壯哥兒搬離侯府。
而他,也想讓壯哥兒留在甯海跟前為他盡孝。
湯氏很聰明,知道再糾纏這個話題沒意義:“夫君,你想要調回京城這事跟侯爺與世子提了嗎?
”如今邊城數年之内都不會有戰事,留在這裡也沒什麼意義。
方輝搖頭說道:“沒有。
”他爹早不管事了,找他爹也沒用。
不過跟甯湛開口,他又無法啟齒。
湯氏有些着急:“夫君,和哥兒真的不能再耽擱了。
再者,茜茜也一直叫嚷着要去京城念書。
為了孩子們的前程,我們也得早些回京去。
”
方輝說道:“這事,等我回京再說吧!
”
這要回京,也得有合适的缺。
不早早地做打算,兩年之内都未必能回京。
不過湯氏也知道方輝的性子,知道再繼續說下去也沒用。
不過她讓和哥兒跟茜茜出面找方輝訴苦,說這裡的先生跟學堂不好。
一兩次方輝還能繃住,次數多了也細軟了。
為了子女的前程,方輝最後還是放下面子給甯湛寫了信。
這不是小事情,甯湛直接問了甯海:“爹,大哥說他想要調回京城。
爹,你看我怎麼回複他?
”人脈資源,甯海都是給了甯湛。
“京城是他想回來就能回來的?
”上次大戰,方輝憑借軍功升了一級,如今是正四品的都司。
不管是文官還是武官,這官位向來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想回京,就得等有合适的缺了。
甯湛說道:“若是爹想讓大哥回來,那等有合适的缺,我幫大哥上下打點下。
”
甯海想也不想說道:“桐城那邊呆下去确實沒什麼意思。
不過也别讓他回京了,就他那糊塗性子加上個不安分的湯氏,回京誰知道會攪和出什麼事來。
我也沒多少日子,就想安安生生的,可不想再被他們鬧騰了。
”隔得遠眼不見為淨,要就在眼皮底下他哪還會有安生日子過。
“我知道了。
”其實他也不大願意讓方輝留在京城。
随着皇子日漸長大有些事考試有苗頭了,過些年京城可能就不會太平。
而方輝意志不堅定行事又沒原則,加上個眼光短淺的湯氏,要出現皇子争儲他十有八九會站隊。
争儲這種事,不到迫不得已時是絕不能沾的。
因為失敗,那就是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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