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胡人攻打桐城半個月,被打退了一次,很快又卷土重來。
厚重牢固的城牆之上,到處是刀劍砍過後留下的痕迹。
睿哥兒一個沒防備,胳膊上挨了一刀。
一個反手,睿哥兒将傷他的東胡人的士兵的腦袋跺了下來。
耿繼賢見睿哥兒受傷,要将他扶下去。
可是睿哥兒,卻不願意下去:“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
因為得了雲擎的話,耿繼賢也不跟睿哥兒廢話,将他打暈扛下了城樓。
雲擎聽到睿哥兒受傷,立即帶着随行的太醫過去。
此時的睿哥兒,已經清醒過來了。
見到雲擎,睿哥兒說道:“爹,我沒事,都是耿繼賢大驚小怪。
”
雲擎朝着李太醫說道:“你幫他看看。
”這李太醫,擅長外傷。
剛才下城樓後,耿繼賢就給睿哥兒的傷口做了簡單的包紮。
解開紗布,就露出血肉模糊的傷口。
這傷口不僅深,還很長。
紗布拿開以後觸動到傷口,睿哥兒疼得龇牙,不過還是死鴨子嘴硬:“爹,沒事,隻是一點小傷。
”
“不疼?
”見睿哥兒點頭,雲擎朝着李太醫說道:“既他說不疼,你直接用酒精給他消毒。
”這酒精,是玉熙讓人搗鼓出來的。
也沒取新名字,直接套用上輩子聽到的名。
李太醫取了一塊幹淨的白布遞給睿哥兒,讓他咬着。
然後,才将蘸了酒精的棉球幫他擦拭傷口。
豆大的汗珠,從睿哥兒的額頭上低落下來。
耿繼賢忙取了毛巾,給他擦汗。
将傷口擦拭幹淨後李太醫倒了止血的藥上去,然後就将傷口重新包紮了起來。
受了這番罪,睿哥兒再不敢逞強了“爹……”這聲音也軟綿綿的,在沒有剛才的氣勢了。
“好好養傷,其他的就别想了。
”再想上戰場殺敵,想都别想。
躺在床上,睿哥兒苦着臉說道:“這酒精擦拭傷口,怎麼會那麼疼呀?
”他知道受傷後用酒精擦拭對傷口早日愈合有好處,但卻沒想到這麼疼。
“三皇子,雖然疼,但用這酒精擦洗以後傷口不會潰爛發膿。
”以前傷口沒處理好就容易潰爛發膿,然後引起高燒。
很多傷兵的傷口就是沒處理好,最後都丢了性命。
自這東西面世以後,傷口潰爛發膿的現象大面積減少。
不得不說,皇後娘娘弄出來的這個酒精,真是好東西。
因為酒精效果好制作也不麻煩,所以這東西朝廷準備了不少。
睿哥兒聽到這話,苦着臉道:“那不是每次換藥,都要擦一遍?
”想想剛才遭的罪,睿哥兒就心有餘悸。
耿繼賢搖頭說道:“不用。
隻第一次清洗傷口的時候要用到酒精,換藥時隻需用熱水擦洗傷口四周就成。
”
睿哥兒長出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是再不想經曆一次了,真是太疼了。
殺敵大半天耗費了極大的體力,又經了這麼一番折騰。
說了兩句話,睿哥兒就累得睡下了。
這日,又打退了東胡人的三次進攻。
第三次被打退後,東胡人趁勢收了兵。
到戌時過半,鐵奎就過來跟雲擎彙報傷亡人數。
“皇上,今日我們傷亡了五千兩百多人。
”這個傷亡的數目相比往年,要少得多。
主要原因有三點,一是士氣高,二是士兵的戰鬥力很強,三是現在士兵換上新的武器以及盔甲。
雲擎說道:“這還隻是剛剛開始。
去年東胡人攻了一個多月,今年肯定不會低于這個數字的。
”
與此同時,燕無雙正在跟仇大山請戰“我明日想要上城牆殺敵。
”開戰前兩跟人比鬥的時候受了傷。
雖然隻是輕傷,但仇大山卻不準他上戰場。
如今,傷已經好了,沒有妨礙了。
“皇上,戰場太危險。
這一去,可能再回不來了。
”去年他為了激勵士氣,身先士卒,因此受了很多傷。
如今,身上暗傷無數。
好在今天再親自上戰場了,若不然這會也不能跟燕無雙這般安然地聊天了。
燕無雙笑了下,說道:“燕家的兒郎,怕天怕地就是不怕死。
”
到此時,燕無雙也跟仇大山交了底:“我這次回桐城,就沒準備再回去。
就是夫人,她也知道我的打算的。
”
仇大山歎了一口氣,點頭說道:“好吧!
這事,我會安排好的。
”就算他攔着,攔得了一次還能總攔。
像以往,打得時間越長東胡人的士氣越低。
可今年,卻正好相反。
哪怕他們如潮的攻勢被一次一次的打退,也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士氣。
前頭的被砍殺,後頭的立即頂上。
城牆上的明軍,并不因為東胡人的攻勢兇猛而退縮,相反他們越戰越勇。
不過,傷亡的人數也是越來越多。
鮮血,染紅了整個城牆。
空氣之中,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
鐵奎跟雲擎說道:“皇上,東胡首領放了話,說桐城内糧食堆積如山。
這些士兵聽到這個消息,才會瘋了一樣的攻城。
”隻要拿下桐城搶得這裡的糧食,對那些士兵來說就表示家中妻兒老小能安然度過今年冬天了。
所以,他們隻會前進不會後退。
雲擎面無表情地說道:“你不用擔心,他們攻一次,我們打退一次。
”他已經從甘肅以及山西又調了十萬兵馬過來。
天下的兵馬,他都可以調動。
憑借着有利的地形,加上充足的兵力,東胡人休想踏進桐城一步。
鐵奎心裡慶幸不已,幸虧如今桐城歸入了朝廷。
若像去年似的,桐城能不能保得住還真是難說。
前方打仗打得慘烈,玉熙在後方也是提心吊膽的。
特别是接到雲擎的信說睿哥兒受傷了,她擔心得胃口都沒有。
可因為工作強度太大,再沒胃口也得往嘴裡塞東西。
佑哥兒聽到睿哥兒受傷,忙問道:“娘,可傷得嚴重?
”
“傷了左手,你爹不準他上戰場讓他安心養傷。
不過為防備萬一,我已經去信給你爹,讓他送阿睿回來了。
”反正留在鎬城也上不了戰場,還不若回京城。
京城大夫好,醫藥也充足,這傷也容易好。
佑哥兒覺得以睿哥兒的性子是不願回來的,不過信已法出去這話他也就不說了:“娘,姐夫準備過兩日帶長生去郊外的莊子上。
”以後要看長生,還得跑郊外莊子上去,委實不方便。
不過到底邬金玉是長生的父親,這事他也不好反對。
見狀,玉熙說道:“等你大姐回來了,他自然會帶着長生回來了。
”
“那也要好長時間見不着長生了。
”姐弟六人,就數佑哥兒最喜歡孩子了。
玉熙笑着說道:“這麼喜歡孩子,那就自己生一個。
”那麼喜歡長生跟嬌嬌,想必自己的孩子更寵了。
佑哥兒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娘,我媳婦都還沒娶,我上哪跟你生孫子去?
”
“怎麼?
想娶媳婦了?
”
佑哥兒可不知道害羞兩字怎麼寫:“想啊!
恨不能明兒個就将阿菱娶回來。
”不僅有好吃的糕點,還能很快抱上大胖小子。
當然,閨女也一樣疼。
玉熙失笑道:“後年開春就辦你的喜事。
”啟浩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就明年二月十六。
不過譚家自賜婚的聖旨下了以後,就已經在給譚傲霜準備嫁妝了。
如今,嫁妝都準備得差不多了。
“啊?
那二哥跟三哥呢?
”他還想着怎麼也得三年後才輪得到。
玉熙早就想過這個問題了:“你們三兄弟一起降生的,到時候就一起娶親。
”
“啥?
你還真聽大姐的讓我們一起娶親呀?
”之前棗棗開玩笑說反正三胞胎同一天生,不如也同一天娶妻。
不過,佑哥兒當時也就聽聽,根本沒往心裡去。
玉熙笑道:“我覺得這主意挺好的。
累是累了點,但操持完這事也就輕松了。
”到時候多讓幾個人來幫忙,也不會太累。
佑哥兒一副被打敗的模樣。
過了頭七,邬闊就收拾東西準備南下了。
動身的前一天,徐家太太帶着媒婆上門來退親。
邬闊一臉憔悴地問道:“徐太太,不知能否告知為何退親?
”要退親,總要有個正當的理由。
徐太太一臉歉意地說着她去靈山寺請了師太再次合了徐二少跟邬金珠的八字,發現兩人八字不合。
邬闊又不蠢,當下明白八字不合隻是借口。
怕是徐家知道金珠與金玉的關系不好,所以才來退親的。
強扭的瓜不甜,邬闊也沒多做糾纏,很快就将徐二少的庚帖還給了徐太太。
然後,又要回了邬金珠的庚帖
邬金珠聽到這消息,立即跑來質問邬闊為何不經過她同意就退親。
她見過徐二少兩次,對這個未婚夫很滿意。
現在要退親,她哪願意。
邬闊一臉疲憊地說道:“徐家是因為你二哥是大驸馬,才願結這門親事。
你咒罵金玉,他們聽聞風聲哪還願娶你進門。
”這話其實是為了制止邬金珠再鬧騰。
可他卻不知道,事實真如他所說。
徐太太派了人來送祭禮,那人無意之中聽到邬金珠咒罵邬金玉。
回去後,就将這事告訴了徐太太。
在徐太太知道季姨娘跟邬金波過世以後,邬金玉不僅沒露面,就連大公主府也沒出現。
當下就知道,這事不對了。
她讓兒子跟邬金珠定親,不僅是看中邬家有錢,還是覺得能借大公主府的勢。
如今邬金珠将大驸馬都得罪了,哪還願讓兒子去她。
邬金珠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