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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尺寬的沉香木床上,傳出讓人耳紅心跳的細碎之音。
懸挂的繡着灑珠銀線牡丹花的鲛绡寶羅帳,也在輕輕地晃動着。
過了半響,一個人影從床上滾落下來,跪在地上磕頭:“太後饒命,太後饒命……”那聲音,尖銳得讓人聽到忍不住想捂耳朵。
“滾……”這話一落,從床上滾落下來的人撿起地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好,然後疾步走出寝宮。
撩開羅帳,宋太後就着櫻桃色的肚兜跟白色亵褲走下床。
那白皙的肌膚,高聳的胸脯,絲毫看不出這事一個已過四十的女人。
宋太後看着走進來的應嬷嬷,冷聲道:“找的這都是什麼貨色?
半點用都沒有。
”
應嬷嬷跪在地上,說道:“主子饒命。
”應嬷嬷心裡卻是叫苦連天。
也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太後開始想男人了。
隻想想也就罷了,偏偏她還要男人。
真男人在後宮是肯定找不着的,太後實在是忍耐不住,無奈之下就隻能找太監充數了。
這些日子也一直好好的,可現在顯然,太後對于這些個假男人也不滿意了。
心裡的欲/火沒散去,宋太後脾氣也不大好,面色鐵青地說道:“趕緊給我想個法子。
”
應嬷嬷哪裡會有更好的辦法,低聲說道:“娘娘,現在皇後主管六官,一有異動皇後就知道。
”這男人還沒進慈甯宮,皇後就得知道了。
皇後知道,也等于是皇帝也知道了。
太後到時候估計沒事,她們這些人肯定要被皇帝五馬分屍了。
宋太後也知道應嬷嬷這話不假,頓時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早晨,于惜語來給宋太後請安。
宋太後與于惜語說她昨晚夢見先皇帝:“我準備過兩日去皇祈寺給先皇吃齋念佛還願。
”具體什麼時候回來,宋太後沒說。
于惜語沒有答應,說道:“母後,如今已經深冬了,這山上天寒地凍的,去了山上兒媳擔心你身體受不住。
母後,你要真放心不下,兒媳替母後上香還願吧!
”
宋太後說道:“我意已定,你不用再勸。
後日我就去皇祈寺上香。
”她是在通知于惜語,而不是征詢于惜語的意見。
于惜語不再吭聲了。
回到寝宮,于惜語問了金嬷嬷,說道:“她這是忍不住了?
”宋太後每日泡的玫瑰香浴裡暗藏玄機。
這方子若隔三差五泡一回無事,可若是天天泡,日積月累下來就會有後患。
這個後患,就是有催情的效果,而宋太後自從得的這個方子泡,可想而知現在欲/念有多強了。
忍耐不住想去找男人,也很正常。
隻是想去皇祈寺找男人,也真虧她想得出來。
金嬷嬷說道:“娘娘,讓太後去皇祈寺不大妥當吧?
玷污了跟菩薩的清淨之地,可就是我們的罪過。
”對菩薩,金嬷嬷還是很敬畏的。
于惜語笑着說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若是皇祈寺的主持真是德高望重的高僧,也不會由着那毒婦在皇祈寺為所欲為。
”會不會擾了菩薩的清淨,不在于她,在于皇祈寺的主持跟僧人。
金嬷嬷沒再吭聲了。
她心裡知道,皇後是恨透了太後,能夠忍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金嬷嬷說道:“娘娘,這事遲早會暴出來的,童氏不能留了。
”這個方子,是于惜語用了一個隐匿的法子讓宋二夫人童氏得了。
童氏一直都巴結着宋太後,得了這麼好的方子,自然不會藏私。
宋太後真找了野男人,遲早會事發,到時候,這就是一個隐患,趁着現在,将這個隐患除去。
于惜語點頭道:“童氏如今半死不活,做點手腳也不會讓人懷疑。
”說起來這事還得感謝敬王妃了。
要是童氏完好無損,想要不留一點痕迹地弄死她,還得費一番功夫。
當天晚上,玉辰就得了消息說童氏過了。
當時玉辰正在彈琴,聽到這消息時手用力過度,斷了一根琴弦。
玉辰問道:“昨日那太醫不還說童氏能活個三五年的?
為何今日就沒了?
”感覺這事,有些蹊跷。
桂嬷嬷說道:“童氏這些年仗着宋家,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會有人暗中下手,也不奇怪。
”童氏,肯定不是正常死亡的,這點桂嬷嬷非常确定。
玉辰站起來說道;“便宜她了。
”還想讓她多受一些折騰,如今倒是解脫了。
說完,看着斷了弦的古琴,叫了丫鬟搬下去。
準備找個制琴大師,幫着重新安一根琴弦。
傍晚時分,敬王回來,與玉辰說起宋太後要去皇祈寺上香的事。
玉辰覺得很突然,有些奇怪地問道:“這大冷天,母後去山上住,這萬一生病了可怎麼辦呢?
”宋太後生病與否,她并不關注,說這話不過是面上功夫。
敬王搖頭說道:“我跟皇兄都勸了,不過母後執意要去,也隻能随她了。
我想母後該是覺得孤寂了,你有時間多去陪她說說話吧!
”說起來,敬王也是一個孝子。
玉辰點頭道:“好。
”
第二日清晨,玉辰就盛裝打扮去了皇宮。
宋太後不喜歡玉辰,說了兩句客套話,就要将她打發走:“我這裡無事,你回去好好照顧琰兒吧!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一個多仁愛的祖母呢!
都被趕了,玉辰也不可能厚臉皮留下來。
又去坤甯宮見了皇後,與皇後說了小半天的話,才出了宮。
桂嬷嬷說道:“也不知道太後為什麼那麼不待見娘娘你。
”整個京城都知道宋太後不喜歡自家主子了。
玉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笑着說道:“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
她這是看到我,心裡不自在呢!
”
桂嬷嬷也是人精,看着玉辰的動作哪裡還能不知道玉辰的意思。
這是說宋太後嫉妒自家主子年輕貌美,所以不耐煩待見了。
桂嬷嬷閱曆也算豐富,但對于玉辰所猜想的,還是有些遲疑:“王妃,不能吧!
”再美的容貌,也總有消逝的一日。
再者太後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并不顯老。
當然,跟雙十年華擁有絕美容顔的玉辰比,自然是不能比了。
玉辰輕輕按了一下自己的臉龐,那潔白如玉的臉龐,就出現了一道淺紅色的印字:“除了這個原因,再沒有其他。
”也是猜測到這個原因,所以玉辰每次到坤甯宮都還要特意裝扮一番。
雖然沒什麼實際用處,但也能膈應到宋太後。
桂嬷嬷有些無語了。
宋太後現在才四十多歲,那等到她七老八十,難道就見不得水嫩嫩的年輕姑娘了。
玉辰倒不奇怪,說道:“天下之大,什麼人都有。
”正說着,突然馬車來了個大刹車。
玉辰沒防備,人往一側倒去,頭磕在了車廂上,起了個包。
桂嬷嬷拿了藥膏出來,給玉辰揉捏。
侍琴掀開窗簾走出去問車夫,剛才發生什麼事了。
玉辰問道:“剛才是怎麼回事?
”這個車夫駕車技術一流,從沒出過差池。
這次竟然在大路上急刹車,定然是遇見了意外。
侍琴說道:“是西北的一位傳信的軍爺,對路不熟,差點沖撞到我們的馬車。
不過因為他送的是重要的軍報,趙護衛沒追究他了,讓他走了。
”這八百裡加急戰報,别說趙護衛,就算是玉辰也不敢攔人,萬一出什麼事,可承擔不起。
玉辰覺得有些倒黴,說道:“既然不是故意,那就算了。
”要追究,等那人傳完信還是可以追究的。
不過有了玉辰的話,這事也算過去了。
晚膳之前,桂嬷嬷得到宮裡的消息。
聽完這個消息以後,桂嬷嬷臉色都有些發青。
回了正院,立即讓侍琴帶了其他丫鬟下去。
玉辰問道:“怎麼了?
”
桂嬷嬷說道:“王妃,剛從宮裡得了一個消息……”說到這裡,桂嬷嬷貼在玉辰耳朵邊上嘀咕了兩句。
玉辰瞳孔一縮,睜大眼睛問道:“是真的?
”見桂嬷嬷點頭,玉辰神色非常難看。
過了一會,玉辰平複了心情,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玉辰安插的人在坤甯宮地位不低。
那人也是覺得宋太後做下的事早晚會被暴露出來的,到時候坤甯宮上下都難逃一死。
她并不想死,所以就會将這個消息告訴玉辰一聲,以期玉辰能救她一命。
桂嬷嬷搖頭說道:“太後最近一段時間飲食各方面都很正常,并沒有什麼異樣。
”
玉辰搖頭說道:“不可能。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要不然太後不可能……”思春這種肮髒的話,實在不是玉辰能說得出口的。
桂嬷嬷也知道,宋太後定然是遭了暗算的。
要不然,之前都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想要男人了。
桂嬷嬷說道:“王妃,連太後都敢算計而且還算計成功的,也隻有那位了。
”除了皇後,不作她想。
不用桂嬷嬷說,玉辰也知道是皇後的手筆。
玉辰皺起了眉頭說道:“要報仇有很多方法,這手段太下作了。
”皇後要報殺子之仇她能理解,可是用這種方法,她卻不能認同。
桂嬷嬷實事求是地說道:“除非太後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否則誰也動搖不了她的地位。
”皇後想出這樣的方法,真的事煞費苦心。
玉辰搖頭說道:“一旦傳揚出去,整個皇室的臉都要丢盡了。
”皇後恨宋太後,她能理解。
但是這個手段,她卻不認同。
桂嬷嬷忙說道:“王妃,這事我們不宜插手。
”插手了,等同于是跟皇後作對了,為了一個宋太後跟皇後作對,實在不值得。
玉辰苦笑一聲,說道:“當是還她一個人情吧!
”上次的事皇後當不知道,這次,她也當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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