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住心中所有的情緒,玉熙翻開《史記》,史記一共130篇,12本紀、
家、70列傳,有五十多萬字。
開始看的時候玉熙覺得很枯燥,可這幾年她反反複複地看,實在不懂她就問全嬷嬷,要不就尋資料,慢慢的她就從中得出了味出來。
如今,她已經養成了習慣,每天晚上都要看史書,然後自己琢磨其中的意味。
如今練字下棋還有做繡活是作為消遣,她的精力都花在藥理跟看史書上的。
這也是為什麼全嬷嬷跟宋先生走了,玉熙還是如此忙碌的原因了。
紫蘇在外叫道:“姑娘,到點了,該沐浴更衣了。
”
玉熙合上書,将它放到最底層的櫃子裡。
國公府裡除了全嬷嬷跟紫蘇還有紫堇兩個心腹,其他人都不知道玉熙在看史書。
這也多虧了身邊的苦芙跟麥冬不認字,要不哪裡瞞得住。
躺在床上,玉熙并沒有睡,而是躺在床上想事。
這也是全嬷嬷教她的一個法子,讓她在睡覺之前将一天做下的事好好回味一下,有沒有做得不對下次需要更正的。
數年下來,也養成了一個習慣。
這會玉熙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的事,想着想着她就覺得韓景彥的表現很奇怪?
若說上輩子厭惡她是因為她怯弱無能,那現在呢?
為什麼韓景彥現在依仍然是那般低厭惡她?
?
雖然說她比不上玉辰,但她這幾年的表現絕對可圈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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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
可就是這樣,韓景彥仍然讨厭她,這是為什麼?
玉熙肯定這裡面一定要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十有是在她娘身上,得尋個機會好好問問方媽媽。
第二天一大早玉熙就去了上房,然後又與玉辰一起去碧藤院請安。
容貌相似這件事告訴玉辰。
反正她不說,用不了多長時間玉辰也會知道。
兩人到了碧藤院,還沒進院子就聽到一陣歡快的笑聲。
玉熙神情有些落寞地說道:“真羨慕五妹妹跟秋表姐能這麼得父親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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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
玉辰心頭一哽,拉着玉熙的手說道:“進去吧!
”說不羨慕是假的,隻是羨慕又能如何。
十二年,早就被人占了先機。
兩個人進去的時候,玉容正在韓景彥旁邊說着趣話,秋雁芙則是在武氏身邊,臉上也帶着得體的笑容。
玉熙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玉辰卻是蹙起了眉頭。
玉容是親生女兒與爹在一個屋子沒什麼,這秋雁芙是外姓女,而且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妙齡少女,雖然說武氏跟玉容都在,但到底有些不規矩。
玉辰對武氏越發的瞧不上,真是小家子出身,沒規沒距。
兩人行了禮以後,玉辰送上給韓景彥與武氏準備的禮物,是兩幅畫。
韓景彥的是一副山水畫,武氏的是一副踏春圖。
玉辰笑着道:“畫得不好,還請爹爹跟母親不要嫌棄。
韓景彥看了兩副畫,大為高興:“好,畫得很好,将這山水的靈性都畫了出來。
玉容笑着望着玉熙:“四妹妹給爹娘準備了什麼禮物呢?
”
玉熙将自己準備的禮物呈了上來,送給韓景彥的是一條腰帶,給武氏準備的是一條抹額。
腰帶用的是寶藍色的錦緞做的,上面用金絲銀線繡着祥雲紋,旁邊還有花紋萦繞。
低調之中透着奢華,正是韓景彥的風格。
韓景彥看到這條腰帶,望着玉熙問道:“這條腰帶是你繡的?
”送給父親的孝敬之物一般都是出自自己的手。
可這腰帶繡得太好了,讓韓景彥懷疑玉熙是讓别的人繡的。
玉熙點頭道:“嗯,這條腰帶跟抹額都是我親手繡的。
”
武氏雖然繡活不行,但是鑒賞能力還是有的,直接就說道:“這麼精美的圖案,沒個十年八年”這話就差直接說玉熙在說謊了。
的刺繡功底是繡不出來的。
玉辰越發覺得武氏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面,都沒經過驗證怎麼就能一口斷定玉熙說謊:“爹,這個我可以作證。
這條腰帶是玉熙花了半年時間,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沒有假手任何人。
玉熙很是委屈地說道:“我原本是想繡副雙面繡的扇子送給爹,隻是我剛學會,繡得很慢,所以才繡了一條腰帶。
”意思是她雙面繡都能繡出來,這種繡活更不在話下了。
玉熙故意将這件事說出來就是要擡高自己的身價。
她很清楚,在韓景彥心目之中最重要的還是仕途跟權勢。
她越優秀就越有價值,韓景彥就算看在這個份上也不會太為難她,因為她可以待價而沽。
韓景彥臉色一變:“你說你會繡雙面繡?
誰教你的?
”不怪韓景彥懷疑,這世上會繡雙面繡的人非常少,而就他所知道國公府并沒有專門請專門的繡娘教導玉辰跟玉熙。
玉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三姐以前送過一副雙面繡的繡品給我,我将那副繡品拆開自己鑽研出來的。
”
玉辰雖然驚訝,但她知道玉熙在刺繡上非常有天賦,所以玉熙這話,她并沒有懷疑:“四妹妹,這麼大的事你都沒告訴我。
””
玉熙道:“我想給三姐你一個驚喜。
韓景彥聽了這話就不再懷疑了。
原因很簡單,這種事騙人是騙不來的,到時候得拿東西出來說話。
玉熙跟玉辰兩人的表現,深深地刺痛了武氏的神經。
玉容隻比玉辰小一歲,比玉熙小兩歲,玉辰琴棋書畫烹茶調香樣樣精通,玉熙也能繡出雙面繡來,可玉容這個妹妹卻什麼都不會。
樣兩位姐姐在前頭,玉容将來一定會被壓得擡不起頭來。
在這一刻,武氏下定決定一定要培養玉容。
韓景彥外面的事很多,說了一小會話就去了前院。
武氏笑着道:“玉辰,玉熙,玉容跟雁芙剛到府邸,對府邸一切都不熟悉,這兩日你們帶她們熟悉熟悉環境。
玉辰對于武氏這樣命令的口吻很是厭惡,問不不問她們的意見就直接吩咐她們辦事,當她們是府邸裡的丫鬟不成。
可是教養跟規矩在哪裡,玉辰不能直接拒絕,所以當下她婉轉地說道:“母親,我跟四妹妹這段時間很忙。
若是雁芙表姐跟五妹妹不着急,等我們忙過這段時間就帶着你們熟悉國公府。
你們看如何?
”
秋雁芙笑着說道:“三表妹客氣了。
既然三表妹跟四表妹有事要忙,我跟玉容表妹如何能打擾呢!
”
玉熙可沒這麼客氣:?扒镅丬較胍煜す酶±锏鈉抛喲毆淞餃?塗梢粵恕?
真将自己當盤菜,以為她的話是皇帝的金口玉言,說什麼她們都聽從。
在河北呆了那麼長的時間,怕是武氏還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份。
這裡是國公府,可不是河北,在這國公府内當家主做的可不是她,是祖母,是大伯母。
武氏臉都有些青了,這兩個繼女三番四次不給自己臉面,可她又不敢發作玉辰。
老夫人跟丈夫對玉辰有多寶貝,她還能不知道。
武氏幹脆來個眼不見為淨:“我累了,你們回去吧!
”
玉辰跟玉熙聽了這話,沒半點遲疑,行了禮就走了。
兩人的這番行為,又将武氏氣得夠嗆。
秋雁芙心裡卻有不好的預感,這三姑娘跟四姑娘分明是不将自己姨母放在眼裡。
她可不認為玉辰是沒腦子的人,相反,她一直都知道玉辰聰明得緊,那她這麼做隻表明一件事,她并不怕自己的姨母,所以才有恃無恐。
離開碧藤院,玉熙跟玉辰說道:“三姐,剛才母親不經過确認就說我在說謊?
這是什麼意思呀?
”親爹韓景彥的眼藥得拐彎抹角,說武氏的話那就沒有沒絲毫壓力。
玉辰也不喜歡武氏,覺得武氏太将自己當回事,同樣,也太不将她跟玉熙當回事了。
她以為國公府是家門小虎,繼母就能随意虐待前任留下來的子女:“不用理會,隻要我們守着規矩,她也不能拿我們怎麼?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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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個秋雁芙,她以為她是誰,竟然還玉熙歎了一口氣:“三姐,不是我背後說别人壞話。
在我們面前充姐姐的款?
就憑她,也想當我姐姐?
真是笑話。
玉辰不屑道:“一個商戶之女,你跟她計較,沒得自降身份。
國公府的門第攀高枝。
真當别人都是傻瓜,就她一個人聰明。
玉熙點頭道:“嗯,三姐說得是。
”
玉辰的消息遠比玉熙所想的要靈通,當天下午,玉辰就知道了武氏跟她娘長得像。
很不看,望着侍琴問道:“這消息屬實嗎?
”
侍琴點頭道:“千真萬确。
府邸有不少的婆子都見過夫人,肯定不會弄錯的。
結玉辰,所以有婆子看到武氏,就立即将這件事告訴了侍琴。
玉辰并不為武氏長得像她娘就是值得高興的事,相反,她覺得一陣厭惡。
就武氏這樣不入台面的女人也敢跟她娘相提并論?
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桂嬷嬷看着玉辰一晚上心情欠佳,說道:“姑娘,這是老爺做的決定,姑娘你也無力更改什麼。
”三老爺當初娶武氏的時候玉辰還是個奶娃娃,她能有什麼辦法。
要。
玉辰心裡很難過:“我不知道爹為什麼這麼做?
”說她爹惦念她娘吧?
可她娘過逝一年不到她爹就續娶了甯氏。
說她爹不惦念她娘,又何必娶跟她娘容貌有些相似的武氏??
桂嬷嬷道:“三老爺如何做不是姑娘該考慮的事。
姑娘,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
當天晚上,韓景彥回來以後,武氏就拐彎抹角地訴了她的委屈。
武氏知道不能說玉辰這個寶貝疙瘩,所以話裡話外都說玉熙不将她當回事,給她臉色看。
韓景彥上午去給老夫人請安,已經被老夫人狠狠說了一通。
如今他自然也不好再給武氏臉色,說道:“玉熙每日要學的東西也不少,抽不開空很正常。
玉容想要熟悉國公府,叫丫鬟婆子帶着就是。
”見武氏還要說話,韓景彥不耐煩地說道:“好了,歇息吧!
”要不是剛回來就去姨娘那會讓武氏沒面子,他肯定不在這裡聽武氏的唠叨。
武氏再不甘願,瞧着韓景彥的樣子也不敢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