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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百六十八章:嘴炮小選手

從科舉開始的首輔之路 毓軒 4405 2024-10-31 11:56

  “來者是客,你先說吧!
”盛苑踩着腳凳,平視着對面的晉姓學子,很大氣的一擺手。

  “還是小女郎先請吧!
”晉姓學子假意謙讓,特特将女郎二字說得大聲。

  “也行,都說尊老愛幼,既然我小你大,你謙讓些也是應當。

  隻可惜,他遇上個臉皮厚的,隻講實惠不講顔面。

  他虛意推讓,她就順勢而上,倒是讓這晉姓學子狠狠窩了口氣。

  盛苑開講前,還特意朝四周拱拱手:“那在下就先說了。

  “唉喲,可快說吧!
”阮祭酒在一旁小聲嘀咕,頻頻撓着胡須。

  盛苑看向無語的晉姓學子:“敢問郎君可知何為自然?
何為天性?

  晉姓學子聞言,眼眸頓時一亮,他隻道這小女郎毫無辯論經驗,一開口就将說話機會讓了過來。

  很好!

  隻要他開口,她就甭想說話了!

  這想法兒冒出來的瞬間,他就要回答。

  不想,他言語未出,對方就擺起了手來:“你不用回答,我來告訴你!

  “……咳咳咳!
”晉姓學子讓溜到嘴邊兒的話給嗆得咳嗽。

  不用回答?

那你問個乖乖!

  盛苑似乎沒看出對方眼底、臉上的譴責,放聲陳詞說:“不用學習、根據自身需要而進行的行為就是自然;自出生起,就有的渴望叫做天性!

  嬰兒自出生就知道吃喝拉撒睡,這就是自然!
不會因為郎君女郎就有所不同!

  孵化出來的鳥兒沒見過高空,卻仍舊想要展翅,仍舊憧憬藍天,這就是天性!
不會因為動物和人的區别而有差異!

  郎君想要的、追求的,女郎亦有!
可是為何郎君可以出行自由,可以出仕行走,可以追求功名利祿,女郎就不成?

  “這是規矩!
”晉姓學子終于找到空隙,忙不疊精準投出言語。

  “規矩?
誰定的規矩?
何時定的規矩?
”盛苑隻覺好笑,歪着頭問他,“你拿郎君給女郎定的規矩約束女郎,和賣家拿着鶴頂紅告訴買家這是瓊漿玉液有何區别!

  “規矩乃是聖人訂的!
”晉姓學子怒視過去,“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你這女郎,怎敢質疑聖人!

  “你說這是聖人定的?
那你說說是哪位聖人定的?

你說自古以來?
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
盤古聖人你問不到,那你把三皇五帝的言論拿來給瞧瞧!
要不然,你把造字的倉颉說過的話給我看看!
我隻認他們說的!

  盛苑兩隻小手攤開,朝他擺擺:“拿來啊!
你說自古以來,就該從文明之始算起,當初部落争霸,也沒說把女人關在家裡,用三從四德來約束吧!

  便是秦漢時期,女人也能抛頭露面!
那時孔子孟子這些先賢學說早已傳播,桃李滿天下也,卻也沒說過女子不如男吧?

  都說百家争鳴,那哪家專門挑女人的不是了麼?

  當然,你要非從對聖人學說穿鑿附會生改硬拼之人的學說裡找說辭,那我無話可說,但你這樣總對不起你說的聖人和自古以來!

  “你這是無禮之言!
”晉姓學子終于裝不住沉穩有禮了,不等盛苑說完,便氣憤的怒斥,“你這是狡辯!
你這是詭辯!
你這是名家之風!
你一個學着儒家文化的學子,以名家之風駁斥,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這位同學,你要這樣說,我卻要問問你,你一個由女人生、由女人養的、由女人照顧長到這麼大個兒的,卻看不起女人,豈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盛苑說完,台上台下哄然大笑,連阮祭酒都差點兒沒忍住。

  “咳咳咳!
”他趕忙端起茶盞,潤了潤嗓子。

  晉姓學子被這震耳欲聾的笑鬧、叫好、起哄聲鬧得腦袋嗡嗡。

  偏偏對面這女郎嘴巴跟連弩一般,說話都不帶停頓的,不停地将問題扔給他。

  到最後,他隻能恨聲頓足:“聖人說的對,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唷唷唷!
這麼看不起女郎,你們這幫大男人投石問路的時候,不要在給上官、皇上寫的詩裡,以女子自比啊!
不要說什麼‘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盛苑說到最後,特意捏着嗓子說了這句詩,惹得台下又一陣哄然大笑。

  “你、你、你這女郎強詞奪理!
不可理喻!
”晉姓學子讓她氣得臉面漲紅。

  他入京之前,特意寫了一首代言詩給自己塾師的恩師投石問路,故而此刻聽盛苑所言,他感受到了成倍的諷刺攻擊。

  “你說我強詞奪理不可理喻,我還說你裝模作樣、說你敲骨吸髓!
”盛苑見他理智大亂,頓時一喜,再接再厲。

  “你這是诽謗!

  晉姓學子此言一出,同隊學子就有人低聲驚道:“不好,晉師兄方寸大亂了!

  “不能跟着這小女郎節奏走啊!

  “這小女郎,她看着不大,可卻恁地刁鑽!

  他們這邊試圖引起晉姓學子注意,提醒他不要上了對方的當。

  卻不想他們一則距離晉姓學子太遠,二則他們自己說話不敢大聲,故而他們的提醒傳到了晉姓學子耳中,隻覺陣陣嗡鳴。

  因為自覺難堪,他不多想就将他們的嗡鳴當成了低語嘲笑,不由面容漲紅,怒喝盛苑言而不實。

  “我哪句話說錯了?
”盛苑的表情和語調依舊氣人,語速倒是放緩下來,可是聽得晉姓學子耳中,依舊讓他想要吐血。

  “你享受着自由、你随意玩樂,卻對被關在後院裡沒有自由的女子的無奈視而不見,反而說這是規矩!
這不就是裝模作樣嗎?

  你堅持反對女子過上男兒的生活,不就是怕找不到欺壓的奴隸,恨不得把天下女子敲骨吸髓?

你自己想想,我哪兒說錯了!

  “你!
你!
你!
”晉姓男子言說不過,剛要尋詞,餘光看見小他一歲的黎師弟朝他示意,不由靈光一閃,一手捂着胸一手指着盛苑,怒道一聲,“真真氣煞人也!

  而後便直直往後暈倒。

  他剛一落地,身後的同隊學子便一擁而上,搖晃着他呼喚,場面頓時亂了起來。

  “請大夫上台!
”阮祭酒将他們的小動作看了個正着,登時黑着臉,将早就準備好的大夫請上了台。

  雖說這位主管跌打損傷,但是,台上這樣的小問題也能出手。

  “阮大人,不若我等将晉師兄背下台,讓我們的洛同學替補上場!

  “……也好。
”不想讓辯論最後以混亂收場的阮祭酒點點頭。

  于是,接替晉姓學子的洛同學上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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