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九百五十九章:猛虎落淚
剛還嘲笑谷文昌落淚的程遠志,望着朝他們迎來,又瘦了不少的白卿言,鼻頭一酸,沒忍住心中的情緒,抱拳哽咽着高聲同白卿言喊道:“小白帥,白家軍程遠志奉命回都,見證登基大典,與小白帥共建白家祖輩、白家軍的之宏圖大志,與小白帥……為一統天下而戰,不戰死!
不卸甲!
”
程遠志激蕩難抑的心情被壓了一路,此刻見到白卿言再也忍不住了,他粗犷渾厚的聲音,響徹這皇宮上方,鐵骨铮铮的漢子,定定望着白卿言,黝黑的面部線條緊繃着,眼淚無聲掉落。
他的話,不僅讓白卿言……也讓白家所有人,讓這幾位白家軍将軍全都紅了眼。
此次所有白家軍,都是聽到了白卿言的诏令,聽到白卿言讓他們回大都城共證登基大典,要與他們完成白家和白家軍祖祖輩輩所謀所圖的志向。
沈昆陽将眼淚忍了回去,通紅的眼底都是欣慰的笑意,比起陛下這個稱呼,對白家軍來說……白卿言更是他們的小白帥,是鎮國王白威霆和鎮國公白岐山的後繼者,是白家軍的扛旗者!
沈昆陽被程遠志的情緒感染,抱拳行禮:“我等白家軍,願追随小白帥!
為一統天下而戰!
不戰死!
不卸甲!
”
谷文昌差點兒因為程遠志一番話,再次忍不住落淚,他與衛兆年、沈良玉跪地抱拳:“誓死追随小白帥,為天下一統而戰!
不戰死不卸甲!
”
當初白卿言的诏命傳到南疆,白家軍的老人們……誰聽了不落淚?
軍營裡,跟着沈昆陽、程遠志他們從南疆戰場的屍山血海裡回來的白家軍,堂堂鐵血漢子,各個都哭成了淚人兒。
因為他們的小白帥,還惦記着他們這些南疆一戰尚存一息的白家軍,要他們回大都城,共證登基大典。
他們白家軍的小白帥,如今……站在了更高的位置,成為大周的女帝,要帶着他們一統天下,開創萬世太平。
宣嘉年間南疆一戰,鎮國王白威霆、鎮國公白岐山,和白家的諸位将軍之死,就像是陰沉沉的霾,一直壓在每一個白家軍的頭頂和心上,讓他們無法釋懷。
而白卿言對所有白家軍而言,就如同黎明前最深沉夜空中……越過了所有黑暗的那道霞光,驅散了黑暗陰霾,讓他們看到了新的希望,有了新的方向。
如今,他們的希望和方向,更是站在了大周國最耀目的位置。
“沈叔、谷叔、衛将軍、程将軍、沈将軍……都快起來!
”白卿言接連将幾個人扶了起來,“去歲聽說谷叔的腿陰天下雨便會癢痛難忍,用了洪大夫的藥可曾好了?
沈叔、衛将軍……程将軍,沈良玉……你們身上的傷可都好了?
”
程遠志用手背抹去眼淚,用力砸了砸自己的胸膛:“小白帥放心!
都好了!
結實着呢!
”
“都好了!
都好了……”沈昆陽笑着颔首,今日登基大典之時,沈昆陽和白卿言沒有機會單獨說幾句話,此時不免挂心起白卿言的身子,“南疆時,聽聞小白帥又是替前朝太子擋刀,又是幾度生死徘徊,着實讓人捏了一把冷汗……”
“是啊!
小白帥可都恢複好了?
”谷文昌上下打量着白卿言,“怎麼瞧着比上次還瘦了,是不是還未恢複好?
”
“都好了!
谷叔放心!
”白卿言眉目間的笑意越發溫和。
衛兆年擡眸朝着坐在輪椅之上的白卿雲望去,卻不見白卿琦,不免問了一句:“聽說三公子也回來了,怎麼不見三公子?
”
“阿琦有事先行離開大都了。
”白卿言瞧了眼雙眸通紅的沈良玉,又看向沈昆陽和谷文昌、衛兆年和程遠志,笑着開口,“我在将軍亭備了酒席,我們過去說話……”
幾個人紛紛點頭,随白卿言一同往将軍亭的方向走。
谷文昌看到程遠志擦眼淚的模樣,忍不住還嘴回去:“喲,你這臉上挂的什麼?
堂堂七尺大漢……你哭什麼?
”
“老程這不叫哭,叫……猛虎落淚!
”沈昆陽打趣笑道。
程遠志:“……”
本應是肅穆莊嚴的白玉高階之上,幾個男人粗犷的笑鬧聲,在這黑夜之中顯得格外溫馨。
白卿雲坐在輪椅之上,瞧着幾位白家将軍,輕輕攥住了直裰下擺,想起曾經同長輩坐于篝火之前,暢快拟戰……他們兄弟在長輩面前插科打诨笑笑鬧鬧的模樣。
許是因為白家的長輩都沒有了,白卿雲看到沈昆陽、谷文昌和衛兆年這三位常伴家中長輩左右,與他們父輩年紀相當的白家軍将軍們,打從心底裡将他們當做長輩一般。
沈昆陽等人一見白卿雲,又忍不住紅了眼,可他們沒有如同關切女娃子一樣,與白卿雲說什麼保重的話,隻對白卿雲說來日再一同血戰沙場!
遊龍騎兵營不能沒有白卿玦和白卿雲……
白卿雲哽咽颔首。
幾人剛到将軍亭,沈青竹和肖若江便前後腳到了。
沈青竹向白卿言和白家幾位姑娘、白卿玦行了禮,又鄭重同沈昆陽行禮:“義父!
”
沈昆陽點了點頭,忙道:“快坐吧!
我們父女之間哪有這麼多禮數!
”
沈青竹與蕭容衍同其他幾位将軍行過禮之後,這才落座。
白卿言大緻詢問了幾人關于南疆練兵之事後,便讓白錦昭、白錦華和白錦瑟同幾位将軍見禮。
沈昆陽忙站起身擺手:“使不得使不得!
”
坐在圓桌前的白卿言卻淺笑着,示意沈昆陽坐下,道:“這禮……幾位将軍都是受得的!
祖父和父親、叔父們在的時候,我們每一個入軍營的白家子,都曾向各位将軍行禮,你們對我們白家子嗣來說,不僅僅隻是長輩……更是前輩!
小五、小六、小七……行禮。
”
白錦昭、白錦華和白錦瑟,正正經經朝着幾位将軍行了禮。
幾位将軍也坐不住,起身還禮。
衛兆年一向睿智,在白家軍其他幾位将軍還未反應過來時,便已經察覺出白卿言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