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三十三章:先發制人
“所以呢?
炎王想要如何啊?
”太子因李之節三番兩次滋事,已然有了怒火,連聲音裡都帶上了幾分冷意。
李之節見晉國太子眸色沉沉,呼吸略急促起來,顯然心中已亂。
陸天卓輕輕扯了扯炎王的衣袖,恭敬對晉國太子行禮後開口道:“太子殿下息怒,炎王并非有意挑撥晉國君臣,隻是事發突然……白将軍突然帶虎鷹營銳士與這些死士殺到秋山關,炎王疑心求和卻遭到這樣的對待,心中惶恐不安又憤懑難忍,這才前來找白将軍對峙!
還望太子殿下念在炎王受驚的份兒上,不要在言語間同炎王計較。
”
白卿言黝黑深沉的眸子,朝低眉順眼的陸天卓看去,這身着常服的小太監……倒是機警,發現炎王無法挑撥她與太子,就要在話裡話外坐實她去刺殺西涼炎王之事。
甄則平被氣得冷笑連連,隻覺西涼好不要臉,開口:“既然我們白将軍害怕被收繳兵權,假意刺殺你們西涼炎王,帶着虎鷹營的銳士前去也就夠了,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帶這些身着晉服的死士?
”
李之節桃花眸望向白卿言,一副虛弱的樣子:“這就要問白将軍了!
”
白卿言淡然立在那裡,身姿欣長挺拔,握着腰間佩劍,眉目清明,鎮定從容,仿佛一點都不擔心會被太子殿下疑心。
太子餘光看了眼平靜沉着并未着急對他解釋的白卿言,心底隐隐生出欣喜來,之前他還擔心白卿言若是抵擋不住西涼炎王這等風流人物的示好,與李之節兩個人生了情愫。
現在看來……李之節怕是因為白卿言發現了他在秋山關藏着一群晉服死士之事,與白卿言對上了!
想要将這群晉服死士也栽贓在白卿言身上。
李之節越是這樣着急往白卿言身上潑髒水,他就越是要護着白卿言,這樣才會讓白卿言覺得不負她對他的一片赤膽忠心。
白錦稚雙眸泛紅,想起九哥滿身都是傷的樣子心裡火大的……恨不得将李之節撕了,忍不住學着程遠志的粗話罵了一句:“問你娘個腿!
”
一向風流不羁深受女子愛慕的炎王李之節,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姑娘家用粗話罵了,不由一怔,視線落在氣鼓鼓的白錦稚身上。
小姑娘家被氣得雙頰泛紅,眼睛充滿憤恨瞪着他。
白卿言擡手将白錦稚扯到自己身後。
衛兆年與沈昆陽、谷文昌一聽白錦稚的粗口,皆側頭瞪着程遠志。
程遠志回神見那三人都瞪着自己,一臉茫然:“你們三個看我幹什麼?
!
”
沈昆陽皺着眉壓低聲音訓斥程遠志:“讓你一天到晚在四姑娘面前嘴沒把門!
你看把四姑娘教成什麼了!
”
程遠志:“……”
太子因為白錦稚對李之節那一罵,心情竟然有了幾分舒暢,他唇角勾起淺笑道:“孤也想問問炎王,昨日議和的時辰是炎王所定,結果炎王卻推托說時辰太晚,又扯出一個什麼婢女,接二連三意圖改日議和!
今日又鬧出這麼一出大戲!
炎王是覺得孤的脾氣好,可以随你折騰?
!
”
說到此,太子的面色已經沉了下來:“虎鷹營夜探秋山關,是孤的意思!
你西涼包藏了什麼禍心,孤不是個傻子心裡清楚得很!
議和盟約已經簽訂,孤本不欲太過計較,可你卻再三釁生事試探孤的底線!
現在還想挾持虎鷹營銳士的遺體先發制人,是也不是?
”
李之節看着一身铠甲染血的白卿言,右眼跳了跳,心裡頓時明白了,原來是太子派白卿言去的秋山關,難怪白卿言絲毫不收斂……敢穿着這身帶血戎裝在大營中走動。
“殿下,西涼炎王身上的傷也并非我帶去的任何一人所傷!
對此白卿言敢在此立誓……若炎王身上的傷,是我白卿言帶去秋山關任何一個人所為,我白家九族死無葬身之地!
”白卿言望着李之節,“炎王既然說,是我帶人刺殺,可敢在這裡向西涼天神起毒誓?
”
聽到天神二字,跟随李之節前來的西涼兵士,紛紛低頭以示敬意。
西涼信奉天神,天神對西涼而言萬分神聖。
見李之節臉色大變,白卿言似笑非笑問:“怎麼,炎王不敢?
”
發誓李之節敢,可對天神發誓……李之節自問不能。
見李之節緊抿唇不語,太子拿出了十足十的戰勝之國儲君氣場:“此次本就是你西涼夥同南燕先犯我晉國,如今議和盟約已經簽訂,若西涼還想生事,孤也不介意将西涼在秋山關藏了什麼……又有什麼目的,全部公布于天下,邀列國與我晉國一同征伐分割西涼,屆時白将軍必帶我晉國銳士踏平你西涼雲京!
”
白卿言垂眸恭敬對太子抱拳颔首:“末将必不負太子所望!
”
太子因為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西涼意圖……故作高深含糊不清的話,落在李之節和陸天卓的耳朵裡,完全變了一個味道。
太子所言在秋山關藏了什麼,是指那些晉裝死士。
可李之節與陸天卓卻下意識認為,太子知道秋山關裡藏着白家子,所以派了白卿言前去救人。
李之節陡然懷疑南燕消息的可靠性,晉國皇室真的已經疑心功高蓋主的白家了嗎?
真的對白家人且用且防備嗎?
可若晉國皇室真的對白家有防備之心,太子為何會派白卿言領虎鷹營去救白家子?
李之節穩住心神,此次扣押白家子卻在議和時沒有說出來,是他們西涼理虧,晉國太子說的對……若晉國将此時昭告列國,觊觎他們西涼沃土的戎狄難道不會來分一杯羹?
!
想到此,李之節身體微微發麻,靠近胸口的傷口突突直跳,又沁出鮮血來。
太子雙手負在背後,眸色沉着:“炎王若是還想息事甯人,那便留下我虎鷹營銳士遺體,即刻離去!
孤倒是可以念在西涼百姓無辜的份兒上,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若是再敢生事,孤怕得讓西涼遠在雲京的皇室貴族見識見識……我晉國銳士的刀刃有多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