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八章:回家
“祖父,孫兒知錯了!
祖父别生氣!
”
雲破行的孫子越哭越厲害,讓雲破行惱火不已。
雲破行剛被兩名健壯的西涼兵架出來,一眼便看到騎着匹快馬從他主帥營帳之前飛速掠過的白卿言!
雲破行睜大了眼,白家軍的小白帥?
!
她不是給他三年嗎?
怎麼突然殺到他的軍營裡來!
肖若江護在搭弓射箭的白卿言身邊,奮力斬殺那些圍上來的西涼兵。
她瞄準懸着父親頭顱的繩子,放箭……
箭矢插入木杆之中,羽箭顫動不止。
眼見父親的頭顱從高空之中墜下,她勒緊了缰繩,坐下駿馬一躍跳出西涼兵的包圍直沖過去,她一把接住父親的頭顱緊緊抱在懷中,淚水如同斷線!
“父親,阿寶來晚了!
”她咬緊了牙關,“阿寶這就帶父親回家!
”
她忍着悲憤的淚水,緊咬着牙,單手勒住缰繩調轉馬頭,撕開披風裹迅速住父親頭顱背在脊背之後,一手抽出羽箭将箭頭在用射日弓瞄準了正舉着長矛要刺向肖若江的西涼兵,一箭穿透那西涼兵太陽穴而出,鮮血噴濺竟讓圍在肖若江身邊的西涼軍紛紛退後兩步。
今日主帥雲破行率十幾萬大軍出,甕山峽谷上空的一片通紅,雲破行幾個人狼狽回營不用任何解釋西涼兵已經能猜到勢怎麼回事,五萬大軍大勝十幾萬大軍,西涼軍不禁猜測這樣的軍隊該是多麼勇猛?
!
現在他們看到這些将士竟追着雲破行直闖西涼大營,這怎麼能讓他們不心生寒意?
!
在西涼軍營外為掩護白卿言的白家軍,按照白卿言吩咐快馬馳騁火燒西涼營地,紛紛射出帶火的弩箭,弩箭落在哪裡,哪裡便迅速竄起一片火苗,竄升老高。
西涼軍營内,救火的救火……禦敵的禦敵,一時間亂七八糟,自己人和自己人撞在一起。
甕山大火還沒有滅,通紅一片的天空還正在震懾着西涼軍,他們現在最怕的是什麼?
就是火!
眼見西涼軍營裡亂成一團,雲破行的兒子反應還算敏捷,他立刻翻身騎于烈馬之上舉着彎刀,聲嘶力竭喊道:“出營迎……”
雲破行兒子話音還未落,不知從哪兒沖出來的箭矢穿透了他戰馬的頭顱,戰馬吃痛高亢擡起前蹄,竟将雲破行的兒子摔下馬!
“撤!
”白卿言收了射日弓一聲高呼,命人往西涼營外沖。
此行是為了奪回父親頭顱,不是為了殺敵!
已經奪回父親的頭顱,此行已非常圓滿,她不欲連累白家軍将士在此喪生。
雲破行的兒子落地一個滾翻,兵士立刻聚攏将雲破行兒子護在其中,可還沒有看清楚箭到底從哪個方向而來,就隻見一匹烈馬從他們頭頂躍起,寒刃刀光閃現……
雲破行睜大眼望着兒子的方向,聲嘶力竭大喊:“阿亞小心!
”
“父親!
”雲破行的孫子險些暈過去,膝蓋一軟差點兒跪了下去。
肖若江的快刀已精準無誤砍下雲破行兒子的頭顱,鮮血噴濺在淩空馬蹄上,頭顱滾出老遠,落地之後還是一臉震驚惶恐的模樣。
肖若江抽出一根羽箭,挑起地上雲破行兒子雲渡亞的頭顱高高舉起,扯着缰繩掉頭,一雙發紅的眸子看向雲破行的方向,大刀指向雲破行的孫子。
“咻——”
一箭穿透雲破行孫子的胸膛。
雲破行的孫子低頭看着穿透他胸膛的羽箭,睜大了眼,口吐鮮血,渾身虛軟無力跪倒在地:“祖……祖父……”
混亂中,雲破行剛要下令,就看到孫子到底不起。
“阿玉!
阿玉!
”雲破行心如刀絞,甩開架着他的兩個兵士,跌跪在遞上,一把抱住自己的孫子,“阿玉!
沒事兒的!
祖父在!
祖父在!
”
已沖至大營門口的白卿言勒馬,調轉馬頭隔着獵獵燃燒的大火,那雙與雲破行對望的眸子殺氣震懾人心,她用羽箭挑着雲破行兒子的頭顱高高舉起,那姿态似是在告訴雲破行,三年之後……她會如同今日這般,将雲破行的兒子斬盡!
雲破行望着兒子眼睛都沒有閉上的頭顱發指眦裂,血氣沖上喉嚨險些湧出一口腥甜,整個人悲憤欲絕。
“放箭!
”雲破行目眦欲裂,指着白卿言的方向聲嘶力竭喊道,“給我将她亂箭射死!
”
“禀大帥!
兵器庫被燒了!
羽箭沒了!
”
昨日,雲破行要在甕山峽谷與九曲峰彎道設伏,本就大走了西涼軍大批羽箭,還剩下一少部分羽箭放在兵庫帳中,誰知道竟然被燒了。
雲破行喪子喪孫,頓時悲痛欲絕怒火攻心,心口絞痛頓時噴出一口血來。
“大帥!
”
“大帥!
”
雲破行悲痛難忍,幾乎嚼穿龈血撕心裂肺吼道:“方中輝,給我帶全部騎兵追上他們!
務必将我兒頭顱搶回來!
将他們全部亂刀砍死一個不留!
”
“領命!
”方中輝抱拳領命,喊道,“騎兵速速集合上馬,随我追殺敵賊!
”
白卿言一行二百人去二百人,快馬回穿過徽平道不曾停留。
見白卿言帶人已通過徽平道直奔甕城,衛兆年所率一千八百伏兵全身戒備,死死盯遠處。
追趕白卿言的大批西涼騎兵因要集合準備出發,早已被白卿言落下一段距離。
徽平道有衛兆年早已再此設伏,她不擔心,她隻需先一步回甕城安排準備帶軍掉頭再攻天門關。
當她帶着父親的頭顱回到甕城時,所有的白家軍都不曾入眠,他們都在城内等着小白帥将白家軍副帥白岐山的頭顱帶回來。
沈昆陽命人擡出一口還未蓋棺的棺材,裡面是用木頭雕的身體穿着白岐山的铠甲。
當初沈昆陽自責沒有能搶回副帥白岐山的遺體,反讓雲破行砍了副帥的頭顱……又一把火将副帥和其他白家軍将士燒成了灰燼。
為此,沈昆陽自責的恨不能跟随副帥去了,全無生念。
可一想到副帥還挂在西涼軍營的頭顱,沈昆陽又強撐着爬了起來,想着就算是死也要先給副帥做一副身子,再将副帥的頭顱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