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百九十五章:鐘家
“好!
”銀霜歡快點頭。
翠碧立在一旁,絮絮叨叨與白卿言說了不少那日宮宴的事。
那日銀霜呼救白錦繡被救生産之時,秦朗命人去接洪大夫,洪大夫到的時候,秦朗一把扯住洪大夫,極為認真同洪大夫說,若是真的隻能二保一,求洪大夫一定要先保住白錦繡。
白卿言聽完心頭倒是一松,秦朗能如此看重錦繡便好,也不枉當初他們白家為秦朗出府鋪路。
沒過多久,蔣嬷嬷來清輝院請白卿言前往長壽院用膳,說是望哥兒醒來了,這會兒就在長壽院,熱鬧得很。
白卿言回來到現在還未見過自己這位小外甥,命春桃從未搬回朔陽的小庫房裡,找出了那枚十歲生辰時祖父送的玉佩,找個錦盒裝了起來,這才前往長壽院。
白卿言剛跨進清輝院的院門,便聽到上方傳來歡聲笑語,似乎是望哥兒尿了白錦瑟一手,急得白錦瑟忙喚乳娘,逗樂了大長公主和劉氏,白錦繡也低聲笑着。
上房内半敞開的窗棂裡,亮堂的暖色燈火撒在廊庑的青石地闆上,将長壽院映得暖澄澄的,卻不及這滿院的笑聲令人覺着溫暖。
白卿言立在院外,聽着笑聲、風聲……和樹葉的沙沙聲,眉目間盡是暖意。
十月份裡,早已經沒有了蟲鳴之聲,白府已經撤去廊庑和長廊、亭台處的輕紗同香妃簾子,各院落門口的簾子也都換成了應季顔色的繡花布簾。
大長公主這長壽院雖說不常回來居住,可二夫人劉氏依舊打點的極為妥當,門口換了一副天青色繡喜鵲落枝的簾子,極為雅緻。
天仿佛被潑了一盆墨水,已然暗了下來,明月皎皎,星辰點點,雲翳遮月,不過須臾,又是清輝遍地。
守在門口的婢女見蔣嬷嬷親自挑着燈,帶白卿言進了院子,忙福身行禮,挑開簾子請白卿言進。
白卿言剛要進屋,正巧秦府的奶娘抱着望哥兒要出來,準備帶望哥兒去暖閣換尿戒子和衣裳,見婢女高挑起門簾,忙側身退到一旁,屈身行禮。
奶娘懷裡的望哥兒因為濕答答的尿戒子,鬧脾氣正哭着,白卿言看了眼望哥兒……正如祖母所言,果真是白嫩可愛。
她側身讓開,笑道:“先帶望哥兒去換衣裳吧!
”
望哥兒的乳母緻謝擡頭,見白卿言滿目憐愛看着她懷裡的望哥兒,頓時愣住。
“長姐!
”被望哥兒尿了一身,正要去更衣的白錦瑟看到白卿言,忙行禮。
望哥兒的乳娘早就聽聞鎮國公主貌美傾城,當初大梁的四皇見過鎮國公主,以為鎮國公主便是大晉的第一美人兒柳若芙,立誓終身不納妾求娶,結果弄錯了人,讓南都郡主柳若芙成了滿晉國的笑話。
望哥兒的乳母之前與人閑話的時候,還在猜這鎮國公主該是怎麼樣的花容月貌,可今日一見,當真才知道什麼叫做驚豔逼人。
廊下燈籠映着面前女子肌膚瑩潤,眉目間帶着和煦溫潤的淺笑,完全不像傳說中那個戰場殺伐決斷,狠戾殘暴的殺神,周身瑩瑩暖光,竟是極美。
乳母愣神片刻,因望哥兒的哭聲回神,忙恭敬低頭彎腰抱着望哥兒去了暖閣。
“長姐來了!
”白錦繡穿過垂帷,從屏風後繞了出來,笑着對白錦瑟道,“快去換身衣裳。
”
“好!
我馬上就來!
”白錦瑟笑着行了禮,先行岀去換衣裳。
見白錦瑟出了門,白錦繡這才壓低了聲音同白卿言道:“長姐剛才去太子府之時,派去監視信王府的人來報,說信王的貼身親随前往皇後母家,鐘家去了,行事極為鬼祟。
”
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從回了大都城後就一直龜縮在信王府的信王,突然派人鬼鬼祟祟聯系舅父家,定要出幺蛾子。
可巧了,如今太子也正要查皇後,讓他們去鬥吧。
所幸,此次皇帝腦子還算清楚,在昏迷之前請回了譚老帝師和祖母,兩人一合計……怕皇後仗着信王回都,腹中懷有龍胎,太子又不在大都城,趁機生亂,便将信王的舅父鐘邵仲明升暗降,去了其禁軍副統領的位子,奪了他的兵權。
不過,鐘邵仲在禁軍之中的威望還是不可小觑。
“讓人盯着信王的舅舅鐘邵仲,這幾日鐘邵仲有什麼反常的,随時來禀就是了,尤其要關注鐘邵仲是否與禁軍舊部來往。
”白卿言說着同白錦稚一同繞過屏風跨進屋内,朝衆人行了禮坐下。
蔣嬷嬷親自端了紅棗桂圓茶上來,放在白卿言手邊的小幾上,便立在大長公主一旁,笑盈盈看着換了衣裳和尿布被抱回來的望哥兒。
“我急得小八剛降生的時候,可是尿了阿寶一手!
這望哥兒今兒個又是毫不客氣尿了小七一手。
”大長公主開懷道。
到底是大長公主重孫輩的第一個孩子,大長公主喜歡的不得了,恨不能将最好的東西都給這個小東西。
白卿言從乳母手中接過望哥兒,約莫是因為有了抱小八白婉卿的經驗,白卿言抱起望哥兒來全然沒有了從前的手忙腳亂。
屋子裡因為望哥兒歡聲笑語越發多了起來,換了衣裳回來的白錦瑟想從白卿言手中接過望哥兒,誰知道還沒接過去望哥兒就哼哼着要哭了,白錦瑟輕輕點了點小不點兒的鼻子道:“你個小東西,長姐沒來的時候最喜歡七姨抱了!
現在有了大姨就不要七姨了!
”
“小七這話可沒胡說,阿寶回來之前,望哥兒最喜歡的……可不就是小七麼!
”二夫人劉氏用帕子掩着唇直笑。
白卿言讓春桃将玉佩拿過來,放在望哥兒懷裡玩兒了一會兒,望哥兒便在白卿言懷裡睡着了,小臉肉嘟嘟的,嘴角隐隐有口水,白嫩可愛。
耳邊是大長公主和劉氏還有白錦繡白錦稚的歡聲笑意,白卿言看着懷裡熟睡的小不點兒,倒是想起小八來。
白卿言輕輕摸了摸望哥兒手指蜷縮在一起的小手,跟水做的似的,柔軟的能安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