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百三十六章:輸在了蠢
鎮國公主是誰?
!
那是百年将門鎮國公府的嫡長女,是被晉國國之脊梁鎮國王白威霆稱作天上将帥之才的女子。
這樣的人物即便是女子,隻要她身上留着忠義的白家之血,便自已讓人尊敬。
更别提鎮國公主戰無不勝,南疆、北疆兩次大戰,扭轉乾坤,力挽晉國兵敗之頹勢,打得西涼和大梁跪地求饒,怎能讓他們這些心有熱血的武将不心存敬意和懼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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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
”南都軍鞠躬搭箭的手微顫,心生怯意。
剛才他們攻武德門時,人多勢衆,多少人視死如歸将城門攻了下來,可如今他們隻有不到五百人守城,來的卻是安平大營的兩萬人,且城門也被他們毀的差不多了,攻守易形,誰心裡能不怕!
剛才他們入城的時候,可是不留禁軍活口,見人就殺的,此刻輪到他們,他們已有将要被屠的預感。
氣勢磅礴的安平大軍在白卿言帶領下走向皇城,隻見那銀甲女子擡手……近兩萬安平大軍令行禁止,動靜如出一轍,令人心神震蕩。
城樓上南都軍喉頭翻滾,舉箭的手都在顫抖,内心隻剩恐慌和混亂,全無勝算。
騎于白馬之上的白卿言,手指摩挲着缰繩,回頭示意身邊的白家護衛。
那護衛騎馬上前,胡亂從懷裡摸出一塊玉牌,假稱是太子令,高聲道:“鎮國公主奉太子命率安平大軍入宮救駕,見玉牌如見太子!
速開城門!
”
閑王和梁王是打着救駕的旗号進去的,若此時白卿言率軍攻進去,閑王和梁王大可稱自己是護駕。
但白卿言笃定,城樓之上的南都軍得到的命令是死守武德門,若是這南都将領見太子令都不放行……說南都軍不是謀反,誰信?
不是想象中直接撲上來,而是讓速開城門。
南都那位将軍反倒是猶豫,他回頭道:“派人去禀報閑王了嗎?
”
“回将軍!
已經去了!
”
“再派兩個人去!
快!
”南都将軍喊道。
白家護衛騎在馬上,胯下戰馬踢踏馬蹄,他用力扯住缰繩,馬兒踢踏着轉了一圈,甩了甩鬃毛上的雨水,隻聽那白家護衛又道:“鎮國公主奉太子命率安平大軍入宮救駕,見玉牌如見太子!
爾等南都軍不速速開門,難不成是要反嗎?
!
”
城樓之上的南都軍小将不敢吭聲,不住回頭往殺聲震天的皇帝寝宮方向看去,心急如焚,随即應聲道:“鎮國公主稍後,末将已經派人前去請示閑王……”
“這皇宮難不成是他閑王家的嗎?
見太子玉牌不開門,反倒要請示閑王,怎麼閑王和梁王這是打着救駕的旗号殺進宮謀反,意圖殺了太子和信王扶梁王登基嗎?
”符若兮高聲喊道。
白卿言也不廢話,抽出羽箭搭上射日弓,不等那南都小将再開口,沉眸,拉滿弓放箭……
箭矢穿雨而過,帶着呼嘯之聲,立時洞穿那南都将軍的喉嚨,入牆羽箭……帶血的箭尾顫動,如同此時城樓上南都軍顫抖的心。
城樓之上南都軍大亂:“将軍!
”
“将軍!
”
白卿言收功,調轉馬頭,高聲道:“閑王、梁王明為救駕,實為謀反,陛下、太子危在旦夕,若陛下、太子身死,讓信王此等視百姓為刍狗的殘暴之人登上帝位、或讓梁王這等懦弱無能成他人傀儡之人登上帝位,晉國百姓、江山,如何安甯?
!
安平将士們!
敢随白卿言舍生護我晉國太平者,殺!
”
白卿言語聲遒勁厚重,铿锵有力,帶着讓人熱血沸騰的力量。
“殺!
”
“殺!
”
“殺!
”
近兩萬安平大軍熱血澎湃,三呼“殺”聲,雄渾蓬勃,聲裂九霄,震得人心驚目眩。
符若兮拔劍,劍鋒直指宮門:“沖啊!
”
頃刻,安平大軍急先鋒沖向宮門。
托南都軍的福,武德門的宮門已經被他們撞得搖搖欲墜,宮門内巨大的門栓已經被他們撞斷,三百人……就算是全部都去堵門,又怎麼能是安平大軍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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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滂沱,如同密織的巨網,讓人眼睛都睜不開。
皇帝寝宮高階之外,信王所率禁軍被巡防營同南都軍兩面夾擊,節節潰敗。
信王胸前已中兩箭,口中不斷吐着鮮血,畢恒卻還是将其攙扶住,持劍護着,眼見包圍圈不斷縮小,他們大勢已去,畢恒還在想把信王護送岀去。
信王擡眸,就看到高階之下,他那緊貼着閑王的弟弟梁王……
暴雨之中,已經全身濕透往下滴水的梁王拎着自己直裰下擺,臉色還是那般蒼白,可擡眼視線裡卻全然不見以往懦弱無能的蠢鈍模樣,那目光陰毒的就像是一直處在陰暗處伺機而動的毒蛇。
信王睜大了眼死死盯着梁王,看到梁王唇角其噙着的那抹笑意,信王腦中嗡鳴,天地之間仿佛隻剩下這嘩啦啦的雨聲,還有他鮮血沸騰的聲音。
是梁王說……哥哥,自古以來都是有嫡立嫡,可父皇卻為了太子廢了哥哥,愚弟無能當初沒有辦法救哥哥,可如今……既然父皇想要建九星台假裝墜馬,哥哥倒是可以假戲真做,稱太子意圖謀害父皇,将其一同拿下,名正言順登基,等哥哥登基之後就再也沒有人同哥哥搶了。
是梁王說……哥哥,如今符若兮被發現,在不動手等父皇醒來就來不及了。
還是梁王說……哥哥,弟弟命如草芥,隻希望哥哥這位嫡子正統,能得到自己應得的皇位,護弟弟一生平安就好。
好一個一生平安,信王現在明了了,原來母後說的對……他不是梁王的對手,不是母後高看梁王,而是他小觑了梁王,成了被梁王利用的刀刃。
他輸在了自傲,輸在了蠢!
信王又噴出一口鮮血,隻撐不住雙膝朝着地上跪去。
可他死的不甘心!
不甘心啊……
“殿下!
信王殿下!
”畢恒忙單膝跪地,用劍撐住他們兩個人的身體。
可信王已經氣絕,身體軟塌塌的完全使不上一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