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六十章 想吃露露
蕭小孩總喜歡證明,喝酒後的他與喝酒前的他區别,想讓白露最記得喝酒後的他,最喜歡喝酒後的他。
盡管嘴上不說,也用行動證明。
大佬的愛在床上。
小孩的愛就在落地窗。
區别很明顯,想記不住都不行。
但今晚,小孩的想法,比落地窗還危險,刺激。
車子剛進入車庫,熄火,他就把張三趕走,細細碎碎的吻埋入白露脖子。
“張三沒車怎麼回城裡?
”白露推開埋在頸窩的臉。
“李四開了出租車來接他。
”
蕭小孩說完就埋回她頸窩,近乎貪婪的吮吸,不顧一切的占有。
下一秒卻又被推開。
“在這裡,不好吧……”
白露被小孩生氣不悅的暗紅雙眸盯着,無奈笑了笑:“爺爺、小偉和瑤瑤還在家呢,萬一被他們看到……不好,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
蕭小孩用盡腦海裡最後一絲清明,認真想了想。
蕭家村今天有挖筍比賽,白露不僅參加了,還要接待旅遊局領導上山觀景,實時實地介紹旅遊開發規劃。
爬上爬下,肯定累壞了。
“那我們去溫泉池吧,下次找個好地方,在車裡……”
“等等!
”白露開口時,人已被抱出外面,冷風一吹就更清醒了。
盡管蕭小孩及時轉了身,用寬厚身軀為她擋了風,也涼嗖嗖。
“你喝酒了,不能泡溫泉。
”
蕭小孩用手肘關車門,不管不顧的抱白露去後院花園深處的溫泉池。
他覺得白露又開始偏心了。
偏心喝酒前的他。
不愛喝酒後的他。
“小孩,停下,不許去!
”
蕭小孩不知道白露為什麼總喜歡叫他小孩,但他就是不停。
白露拍他手臂都不停,隻能扒拉着月亮門解釋:“你喝酒了!
酒後身體會血管擴張,血流加快,心率加快,這種時候泡溫泉,血液流動會更加快加重,血壓增高,容易誘發疾病……”
“太危險了,不能泡溫泉!
”
蕭小孩見白露神情認真,語氣格外嚴肅,不知不覺停下腳步。
高大身影在月亮門後,花園前,被夜風吹起幾分蕭瑟,地上長孤影。
“露露沒騙我?
”
白露無語:“騙你幹嘛,有飯吃嗎?
”
“有。
”
蕭小孩一本正經的回答把白露逗笑:“你不是已經吃過了?
”
蕭小孩點頭:“所以現在想吃露露。
”
白露:“……”
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虎狼慎重考慮後,抱着女孩繼續往前走,在懷中聲音剛響起時。
一朵薔薇先入懷,嬌豔欲滴的粉色,不出所料止住她未出口的話。
一路直到花園深處溫泉池。
“露露自己泡,我去給你拿衣服。
”
蕭小孩将白露放下池邊,親了親她額頭,暗紅雙眸注視她,保證般認真解釋:“我不泡,露露自己一個人泡。
”
“等我回來。
”
白露正詫異,小孩怎麼突然轉性,這麼好說話了,視線中那抹高大身影已穿過花園,在月亮門的前方消失。
清風吹起園中薔薇花香。
與手中升起的薔薇花香交織,撲鼻而來,沁心入脾。
溫泉池并不是露天,而是建在一個暖房裡,蕭誠請了專業師傅設計的。
盡管不是純天然,溫暖的水撫過身體,也讓略顯酸痛的雙腿得到緩解,疲勞身心得到放松,解乏,白露懶懶趴在池邊,脖子以下的身子全泡在水裡。
讓水之柔溫驅散疲勞,舒緩神經。
如雲似霧的水汽,輕撫過她的臉,面前緩緩綻放的薔薇花,映入雙頰,升起微微胭脂紅,美得驚心動魄。
醉得人心一塌糊塗。
蕭小孩抱着浴袍看呆了。
主要原因,不是白露太美,而是,白露睡着了!
白露已經睡着了!
!
白露趴在溫泉池邊睡着了!
!
!
他什麼都還沒做呢,隻是回去給她拿了浴袍,前後不到十分鐘。
蕭小孩内心是奔潰的,雙腿卻是不由自主移動的,雙手也是。
邊用浴巾擦幹白露身上的水,給她穿浴袍,邊試圖解釋:“露露,我是讓你來泡溫泉緩解疲勞,不是讓你來睡覺的,你睡醒了沒有?
”
“别睡了吧……”
“睡夠了吧……”
聲音太小,露露沒回應,眼皮子都沒動一下,大抵是沒睡夠的。
蕭小孩看着懷裡雙眸緊閉的少女,隻想給自己一錘。
他怎麼可以這麼蠢!
為什麼要讓露露泡溫泉!
……
中秋節聚餐那晚,白露和蕭誠慰勞阿呆等弟兄們的戀愛經費,有成果了。
近水樓台先得月,五對情侶誕生,并且,将在元宵節升級為夫妻。
新郎官之一就有阿呆,其餘四人,都是自家弟兄們。
妹紙一個都沒被外省小帥哥拐跑。
蕭家村有兩個弟兄,還拐……邀請了兩個外省妹紙回家過年。
總共就是七對情侶,将在元宵節,喜結連理,佳偶天成,結為夫妻。
一起進入人生下一階段。
喜酒在蕭家村大辦。
且,男女雙方家裡都辦酒席,蕭家村辦的是五位嫁出去的蕭家女兒喜酒,男方家那邊辦的是娶妻喜宴。
以及,蕭家兩位兒郎們娶妻喜酒。
粵省妻子的家人已提前來到平城,将在最好最大的賓館送女兒出嫁。
白露和蕭誠是這七對夫妻的月老,紅娘,早早就收到了喜宴邀請。
所以,水果工廠的開工時間,也直接推遲到了元宵節後。
老闆和老闆娘,親自來參加員工們的婚禮,大哥大嫂親自來參加兄弟姐妹們的婚禮,普天同慶。
商初瑤也有幸參加,人生中第一次見的七喜同堂結婚大典。
而在這之前,蕭誠和白露還有一件事要做。
去城裡拿營業執照,經營許可證等,能證明新公司已注冊成立的相關證件,劉振國已經幫忙辦好了。
拿完證件,順便去醫院接辦理出院的王浩,一起去蕭家村參加喜酒宴。
一個星期前,半夜,王浩大腦劇痛,心律失常,鎮上醫院的設備檢查不出原因,就送去了城裡醫院。
最後檢查下來,确定為腦電波異常,腦震蕩反複。
建議留院觀察。
顯然,醫院也沒把握給出确鑿無疑的具體病況,給的是大概率結論。
王浩自那天起就留院觀察了。
直到傷勢初愈能出院。
“王浩,你别得寸進尺!
我已經忍你很久了!
”
醫院門口,陳春麗原本扶着王浩,不知道王浩說了什麼,惹惱她一撒手,怒不可遏的咆哮。
“王浩你搞清楚!
我才是你老婆,我才是為你生兒育女的妻子,就算你不記得,你爸媽也跟你說過這麼多遍了!
“兒子也讓你看了!
你直到現在還裝傻充愣不認我們母子,還聽信别人三言兩語挑撥離間,兒子一歲還沒滿就要和我離婚,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
王浩面無表情,望向遠方的目光無波無瀾,靜如死水。
開口隻有兩個字。
“離婚。
”
陳春麗氣得說不出話。
王浩母親抱着王浩兒子站在一旁,挎着裝滿王浩日常用品的包,什麼也沒說,捂着寶寶耳朵退遠幾步。
大抵是這次的撒潑不管用,陳春麗等不到王浩先退步的妥協,一氣之下怒吼:“離婚就離婚!
”
“誰稀罕!
真當我離了你就活不了了,王浩我告訴你,我陳春麗離了誰都一樣過,後悔的人隻會是你!
“你要離婚是吧,好!
現在就去民政局,馬上離婚!
”
王浩毫不猶豫拿過母親手裡的包,翻出戶口本和其它證件。
看了眼陳春麗,轉身往民政局的方向去,意思很明顯。
陳春麗意外向來和藹慈祥,從不勸分的何玉蘭,竟會同意她和王浩離婚,聽王浩的話把戶口本從家裡拿來。
但如今話已出口,沒有轉圜餘地,她隻能搶回孩子去民政局。
何玉蘭也跟去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紛紛散去。
路邊的黑色車子也響起引擎聲,緩緩朝民政局的路線駛去。
在國威高挂的大門對面街道停下。
上一次來這裡,是結婚。
這次來,是離婚。
盡管是局外人,蕭誠沉靜如常的深眸,也泛起諱莫如深的漣漪。
搭在方向盤的手,不自覺收緊。
最近,他開始做夢了。
那些光怪陸離,支離破碎的畫面,在他腦海重組,拼接。
夢中大房子。
夢中的婚禮。
一路喜慶到門口的紅地毯,鳳冠霞帔的白露,臉上陽光明媚的笑容。
逐漸消失的光影……
清脆悅耳的聲音。
安靜的房間,安神清香,風鈴輕輕響,有模糊又清晰的纖細身影闖入……
一望無際的大海,風雨欲來的灰暗天空,下着雨,海上起霧。
黑暗天空撕開一道口子,巨大飓風呼嘯而來,淹沒四面八方翻湧的海。
心如死灰的感覺,焦急的感覺,悔恨的感覺,痛到窒息的感覺。
是回放還是順序,蕭誠不知道。
那些片段太模糊,每當他試圖抓緊,看清,都會越來越模糊。
最後四分五裂,一片空白。
仿佛從未出現過。
也許在等一個契機,也許需要按順序拼接完整個夢境,才呈現給他。
但這無法掌控的未知,令他恐慌,恍如站在懸崖邊上。
不想往下跳,深淵卻宛如會說話的眼睛,幽幽凝視他。
告訴他,下面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隻要跳下去……
跳下去……
“阿誠?
”
懸空的腳被天邊傳來的聲音定住,虛空破碎,一切幻境破碎。
蕭誠瞬間回神,微側頭,對上女孩關切的目光,下意識握住她的手。
當柔軟溫度穿透手心,靜止無聲的心跳,才漸漸響起蘇醒聲。
“你怎麼了?
”白露反握蕭誠的手,見他似乎還有點沒反應過來,不由笑道:“你一直摁喇叭幹嘛?
”
“路人都被你吓跑了。
”
蕭誠聞言轉眸,掃了一圈自己的手,一隻與柔若無骨的小手交握。
一隻搭在方向盤……
骨節分明的大手瞬間移開,白露含笑目光移到外面,蕭誠也随她而移。
空蕩蕩的街道。
不是沒有行人來往,而是全都退避三舍,捂着耳朵看黑車。
一雙雙眼睛瞪大,仿佛在說,那黑車司機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停在路邊按喇叭,是吃飽了撐得沒事幹?
還是拿路人的耳朵當消遣?
非把人震成聾子才肯停下。
八卦之眼燃着憤怒小火苗,從車窗外燒進車内,氣氛一度僵停。
直到副駕駛的清脆悅耳聲響起:“他們出來了。
”
蕭誠目光向外。
民政局門口。
抱着孩子的女人劈頭蓋臉一頓罵,也不管對面的男人有什麼話想說,或什麼都不說,罵完就抱着孩子上出租車走了。
男人從始至終沒說話,盯着手中的本子,目光微擡至遠去的出租車。
不知在想什麼。
旁邊頭發半白的婦人歎了口氣,目光随出租車遠去,直至消失還未收回,布滿老繭的手還拿着一個小奶瓶。
把人接到車上,白露和蕭誠才看清,王浩手裡的本子是離婚證。
意料之中的答案。
大家都沒有多問。
沉默路程離開城區,後車廂才響起男人虛無缥缈的聲音:“孩子歸她。
”
蕭誠回了聲:“嗯。
”
仿佛知道白露關心什麼,王浩自覺回答道:“撫養費她說還沒想好,到時候會告訴我,我想看孩子就去清水鎮看,畢竟是我兒子,該給的一分都不會少,再怎麼樣,我也不會讓孩子吃苦。
”
白露也應了聲“嗯”:“孩子是無辜的,要多關心照顧些。
”
何玉蘭什麼也沒說,這樣的結局,也許從開始就注定了。
以後好不好,王浩不敢說,但他現在,是真真正正解脫了。
車禍醒來前,他做了一個很真實,身臨其境的夢。
夢見兒子長大後,去了國外留學,打電話跟他說不回來了。
不想再過被控制沒有自我的人生。
挂斷電話前,都沒喊他一聲爸。
夢裡也許多年沒喊了。
從十二歲兒子躲在自己房裡反鎖,被陳春麗拿錘子砸鎖,破門而入開始,從他說一句就被陳春麗反駁一句開始。
兒子也開始覺得他窩囊,在家裡沒有半點話語權,給他自由都做不到。
隻有問他伸手要錢時,兒子才正眼看他,卻從沒喊過他一聲爸。
有時甚至會用憎恨的眼神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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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