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九十七章 坦誠過後……
他掙紮想起來,看看旁邊是誰,拖着沉重的四肢,好不容易撐起來。
卻看都沒看清人,就吐了。
吐着吐着,意識全無倒在一旁。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感覺到有人在給他換衣服……
記憶終止。
第二天早上醒來,就看到身穿浴袍的白露,睡在他身旁。
剛換好衣服,準備出門,李雪蘭就帶人來敲門了……
蕭誠的記憶莫名切換到昨晚,一雙柔軟溫暖的手,給他換衣服。
深眸微擡,靜靜看着眼前的女孩。
白露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隻得繼續解釋:“那天晚上,你吐了,酒水全都吐在床上,我醒來後,半醉半迷糊把床單被套全換了,換完就出去了。
”
“那天是磚廠聚餐,老闆請全廠員工去城裡吃飯、唱歌。
我……爸媽帶我去的,從你房間出去後,發現我爸媽已經走了,我身上沒錢,坐不了車回家。
”
“城裡距離鎮上遠,很長路段沒有路燈,我回不了家,隻能回你房間。
”
話到此處,白露頓了頓。
坦誠繼續道:“回去後,我看到伱的衣服沾了不少酒水,你暈睡,我叫了你幾聲,見你沒反應,就幫你換了衣服,我的衣服也沾了酒水,所以也換了浴袍,那天晚上,我們什麼也沒發生。
”
所以,不存在懷孕的可能。
部分事實,白露其實轉了個彎,蕭誠吐了酒水之後,床上都是烈酒味,原身被酒氣熏醒了,迷迷糊糊爬起來。
沒開燈,房間很黑,原身看到床上有團不熟悉的黑影,就直接走了。
出去後發現李雪蘭和父親已經走了,原身沒錢,坐不了車回家,城裡離鎮上遠,天黑不敢走回去,才不得不回來。
從儲物櫃翻出新床單被套,換掉床上的酒水床單被套,給蕭誠換完衣服,原身也換了浴袍,才躺在床上睡覺。
一夜無事,什麼都沒發生。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頭痛腦漲,什麼都不記得了。
”白露為原身被李雪蘭逼着去找蕭誠負責時,沉默不語的默認,做出解釋,原身确實也不記得了。
蕭誠聽到她那句“那天晚上,我們什麼也沒發生。
”緊蹙眉頭莫名松下。
他沒多少記憶,第二天早上醒來,其實,沒什麼感覺。
是那張驗孕單,打得他措手不及。
驗孕單的事,白露知道蕭誠肯定有疑惑,開口解釋:“驗孕單是真的,有天早上我吐了,我媽帶我去醫院檢查,醫生拿到單子後,親口确認的懷孕。
”
“當時,在我上一位檢查的人,也叫白露,所以,應該是同名誤診了。
”
蕭誠看了她一眼,眸光深不可測,臉色淡漠如常,沉默不語。
白露也知道這種事情太荒唐,可信度不高,可事實就是如此。
飛來橫禍都無法預測,無人能擋,更何況同名誤診這種幾率不小的事。
原身智商欠缺,膽小自卑,從小到大在學校一直被欺負,女生們隻會威脅她打掃衛生,抄寫作業,沒人對她是真朋友,也不會跟她聊女生之間的小話題。
李雪蘭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更不會跟原身普及兩性知識。
所以,原身根本不知道,懷孕到底是怎麼樣的形成過程。
以為是上廁所時,聽同學聊天說的那樣,兩個人一起睡覺,就會懷孕了。
更不知道,懷孕不會來月事。
是搬來蕭誠家住之後,原身經常去找李水仙,給錢李水仙,李水仙才跟原身多聊幾句廢話,把這種事聊出來的。
所以,原身當時被李雪蘭逼着拿驗孕單,去找蕭誠出來談判,也默認了。
若不是驗孕單,及李雪蘭以拿掉孩子做威脅,蕭誠不會妥協。
不會同意李雪蘭的三萬塊錢彩禮。
畢竟,醉酒夜第二天早上,李雪蘭帶原身去找蕭誠,試圖逼蕭誠負責時。
蕭誠當時的原話可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打得過我就拿走。
”
拽得要死,對李雪蘭不屑一顧。
被陰了還要忍氣吞聲被訛詐,不是蕭誠的風格,白露進入過蕭誠的記憶,知他性格,知他當時不屑一顧的想法。
再次把本子和錢,雙手遞到他面前:“這裡有6080塊錢,加上柴房現有的闆栗,以及王翠花,溫秀雲和餘富貴沒結的賬,最少有八千七百多塊。
”
“我知道距離三萬還差很多,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用糖炒栗子的做法抵餘下的債,如果你介意,請允許我暫時借住在你家,借用你的柴房和廚房,借用現有闆栗,租金多少你提,等我賺夠還債的錢,一并還給你,馬上就搬走。
”
她的語氣不卑不亢,客氣疏離,沒有阿谀奉承,更沒有絲毫低聲下氣。
即使借住,也是傲骨铮铮的談判,選擇,借不到也不會低頭求人。
蕭誠見過她的傲氣,也知她的傲氣一直深藏于骨,不會在尋常相處中外漏半分,不會讓任何人感到不适。
唯一一次,是警察來搜家,她當衆與劉鐵柱對峙時,絲毫不怯場的氣度。
不被任何惡勢力打倒的傲骨,鋒芒僅露一絲,就力壓全場的強大氣場。
當時的她,風華萬千,正氣凜然,連穿制服的那批人都低她一等。
當時他就知道,她與所有人不同,與小鎮不同、與城裡不同、市裡不同。
他知道,她與這裡,格格不入……
白露見蕭誠遲遲不接本子和錢,以為他還在生氣,心底不禁歎了口氣。
開口給出第二套方案:“如果你不想見到我,請借我一百塊錢,我出去外面找地方住,我會等你出門後再過來做糖炒栗子,會抓緊時間攢夠三萬塊錢,還給你,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
這是最後的方案了。
如果蕭誠不同意,拿回所有錢,趕她出門後,一百塊錢都不借。
白露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回家太遙遠,回不了。
去李雪蘭家,去不了,李雪蘭早就說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有難别回去找她,她幫不了。
蕭誠微垂眸,看了眼泛黃的本子,紅紅綠綠的錢,一動不動的纖纖玉手。
再擡眸,定定看着眼前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