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487 生産,晚晚吓懵,三爺郁卒
京城慈濟寺内
因為出了元宵,各行各業都會恢複正常作息,不少人來抱佛求簽,祝禱新的一年事業順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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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透亮,陽光透過老樹枝丫,落在樹上交錯龐雜的紅條福牌上,折射出的紅光,刺眼驚豔。
“三叔,你不解簽嗎?
”懷生正幫忙招呼香客,看傅沉捏着簽文許久未動,忍不住出聲詢問。
“方才求簽時候走神,準備再求一支簽。
”
“好啊。
”
懷生跟着黃家人回到老家,三個多月不見,長高了,卻也變得黝黑清瘦,他患病的哥哥,在正月初九走的,終是過了年。
雖然他姐姐跟着來了京城,傅家二老也許諾資助她上學,但她并不打算留在京城。
小姑娘要強,說由于她父母在獄中,家裡隻剩一個年邁的奶奶,實在不想離她太遠。
村裡幫他們家列入了貧困戶,有補助,村主任也幫她聯系了學校,九年義務教育,根本不需要傅家資助,傅沉幫她聯系了一個助學基金會,隻要審核通過,每月都有定額補貼,直至她上大學。
她這次來京城,除卻送懷生過來,還從老家帶了些臘肉鹹菜等特産,按葷素分給了寺中和傅家,算是感謝。
傅沉将那枚下下簽丢掉,又重新抽取了一根。
當他看到簽文,素來溫和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皲裂,還是……
【下下簽】。
過些日子宋風晚就要回來了,難不成這時候還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三叔,要解簽嗎?
”懷生詢問。
“不用,廟裡客人多,先緊着别人吧。
”傅沉攥緊簽文,心底不好的預感,越發濃烈。
**
而此刻的南江
宋風晚完全慌了神,眼看着清亮的液體從喬艾芸大腿内側流出,那是羊水?
她雖然成年,也還是個孩子,對生産一事并不清楚,隻聽他們偶爾聊起,說是羊水破了代表很快要生産,不能拖太久。
可是嚴望川在公司,老太太出門買菜,順便要去花市,這個點也不在家。
“媽,我……”宋風晚都不敢碰她。
“先扶我躺着,叫120。
”喬艾芸不是第一次生孩子,還算冷靜,她清楚這可能是羊水破了。
“好!
”宋風晚扶她到床上,又遵循她的囑咐,将一個枕頭墊在她屁股下面,還拿了幹淨毛巾墊上。
她手指哆嗦得打了120,深吸一口氣,将地址與家中有人即将生産的消息準确傳遞。
“好的,救護車馬上就到。
”接線員很快挂了電話。
此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嚴少臣的!
宋風晚往樓下狂奔,“少臣哥!
”
“你在家啊,我還想說,家裡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知道你要開學了,給你送點東西。
”嚴少臣将禮品盒放到桌上。
“我媽要生了!
怎麼辦……”
嚴家還有其他傭人,都在一樓忙活,聽說這話,都被吓得不輕,有幾個生過孩子的,急忙往樓上幫忙。
嚴少臣更是一臉懵逼,我特麼又沒生過孩子,你找我幹嘛啊?
宋風晚此刻是慌了神,病急亂投醫,看到誰都要求助。
“現在怎麼辦?
送醫院還是?
”嚴少臣到了樓上,也是沒轍。
“我叫了救護車,應該很快就到了。
”
“先别動夫人,等救護車來。
”幾個傭人七嘴八舌。
南江救護車到的還算快,約莫6分鐘就抵達了嚴家,詢問了喬艾芸的具體情況,抱她上了擔架,送上車後,一直采用擡高臀部的仰卧姿态。
宋風晚緊跟着上車,這才想到要給嚴望川打個電話。
**
彼時的嚴望川正和在開會,無非是讨論公司新的一年的工作方向和安排。
嚴望川手指扣着白瓷茶杯,喝着熱茶,聽底下的人議論,一陣急促的手機震動聲響起,會議室瞬時肅然,無人開口。
開會不關機是大忌,所有人都下意識檢查了一眼自己手機,一擡頭就瞧見首位的嚴望川接起了電話,“不好意思,我女兒的。
”
衆人面面相觑,宋風晚到公司實習過一段時間,那時候的嚴望川是最溫和的……
公司很多人都跟了嚴家一輩子,還見過表情稀缺的嚴望川,吃蛋撻喝奶茶,太接地氣了有木有。
他不善于表現,但大家都感覺得到,他對宋風晚是很縱容的,也可以說是寵愛的。
“喂——”他聲音依舊冷冽。
宋風晚是了解公司工作時間作息,她也極少給自己打電話,嚴望川自然第一時間就接了。
衆人還偏頭讨論着,他們老闆結婚後真的變了很多,就瞧着“嘩啦——”椅子刺啦地面的,聲音刺耳。
大家還沒反應過來,就瞧着素來穩重,内斂情緒的老闆,緊張得吞咽着口水,“……你别着急,我馬上過去,送到哪家醫院了?
”
救護車本着就近原則,送到了離嚴家最近的市三院。
“市三院,馬上就到了,您趕緊過來吧。
”宋風晚急得滿頭是汗。
“好。
”嚴望川也不和所有人說一聲,去辦公室拿了車鑰匙就往車庫狂奔。
衆人一聽說什麼醫院,料想是喬艾芸出了事。
“該不會要生了吧?
”
“不是說預産期在三月下旬?
嚴總還特意将剩下兩個月的工作都排開了,準備陪産和陪她坐月子的,這也提前太久了。
”
“我老婆就是八個多月生的,孩子也挺健康,與預産期提前很多。
”
……
會議室一群中年男人,居然就生孩子問題,讨論得異常熱切。
而嚴望川開車去醫院,已經緊張得後背都是熱汗。
宋風晚又給老太太打了電話,許是在菜場或者花市,電話一時沒打通,最後還是撥通了緊跟着她的黃媽電話,兩人也匆匆往醫院趕。
“晚晚,你别緊張。
”喬艾芸握住自己女兒的手。
邊上的嚴少臣都驚出了一身冷汗,宋風晚都着急得紅了眼,她這個孕婦倒是非常冷靜,還不斷安慰兩個人。
“别怕,生孩子而已,沒事的。
”
宋風晚咬着唇,對她來說,羊水破了就是天大的事,她怎麼還笑得出來。
抵達醫院後,喬艾芸被幾個醫生圍着檢查了一番,與此同時,陣痛才越發明顯,顯然是要生了。
“我想順産。
”觀念上覺得順産的孩子比剖腹産更好,喬艾芸知道自己年紀大,順産危險,但也想嘗試一下。
“你順産的話……”喬艾芸身體很健康,醫生還是擔心她年齡大,到後面脫力。
“不行再剖腹吧。
”
醫生點頭,“家屬在吧?
”
宋風晚點頭。
“成年了?
”醫生打量着她,一臉學生氣。
“嗯。
”她悶聲應着。
無非是說明一下喬艾芸的情況,一般情況下羊水破了,就預示着要馬上生産,喬艾芸的年紀擺在那兒,而且生孩子并不是沒有任何危險的……
醫生告知了她許多極有可能發生的情況。
手術之前,所有風險和手術安排,都必須提前告知。
“……任何手術都是有危險的,我剛才和你說得這些,你都清楚了嗎?
”
宋風晚滿腦子都是醫生剛才說,剖腹産,還有什麼術中出血、新生兒窒息,術後感染……
小臉都吓白了。
“如果沒問題,你簽個字吧,我們需要馬上送她進産房。
”
“我……簽字?
”
宋風晚看着打印出來的知情同意書,這上面需要三方簽字,其中一欄就包括家屬,嚴少臣是嚴家遠親,做不得這個主,隻有宋風晚了。
她做過很多決定,但是這是要上手術台的,又是她母親,她是真的發懵。
“晚晚,别怕。
”喬艾芸寬慰她,“醫生告知手術風險是正常的,但這些也不是就會發生。
”
喬艾芸急着要進産房,時間不等人,宋風晚拿着筆的手指都在發顫,簽了名,醫院就立刻開始準備接生。
嚴望川趕到醫院的時候,喬艾芸也剛準備進産房。
他後背完全濕透,一路小跑,風塵仆仆,完全沒有一點尋常持重莊嚴的模樣,“怎麼樣?
”
“嚴叔……”宋風晚看到嚴望川差點淚崩,“快生了。
”
“我能進去陪她嗎?
”嚴望川看着醫護人員。
這是他和喬艾芸一開始說好的,想陪她進去生……
醫生商量了一下,考慮到孕婦意願和實際情況,允許嚴望川進去。
嚴老太太趕到的時候,喬艾芸已經進了産房,宋風晚隻記得醫生說什麼開了幾指之類的,耳邊都是喬艾芸陣痛隐忍的哭喊聲,她整個人都慌了神。
“進去了?
”老太太也是跑得氣喘籲籲。
“嗯。
”
“吓壞了吧,别怕,沒事的。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抱了抱她。
小姑娘渾身涼滲滲的。
“别擔心,肯定不會有事的。
”老太太扶她坐到産房外的椅子上,嚴少臣站在邊上,也是一臉嚴肅。
生孩子的過程顯得格外漫長,宋風晚實在坐不住,起身來回走動,直至口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傅沉打來的。
“喂——”她拿着手機往另一側走了兩步。
“東西收拾好了?
”傅沉正開車載着懷生和他姐姐去老宅,二老要請兩人吃飯。
“三哥……”宋風晚聽着傅沉的時候,心頭一酸,眼眶微紅。
“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傅沉放慢車速,将車子靠在一邊,“你是不是哭了?
”
“我媽要生了……剛才在家羊水破了,流了好多……”她聲音斷斷續續的。
而此刻從緊閉的門縫中,傳來一陣崩潰的嘶吼聲,宋風晚被吓得一哆嗦,“我先不和你說了。
”
傅沉也聽到了那慘烈的叫聲,腦袋嗡嗡作響。
“三叔,你沒事吧?
”懷生坐在後側,抱着副駕的背椅,偏頭看着傅沉。
“沒事。
”傅沉咳嗽兩聲。
不就是要多一個小舅子或者小姨子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懷生咬唇,“你臉都白了。
”
傅沉悶笑,過了良久,才舔了一下幹澀的腮幫。
他一想到再過不久,會有個奶娃娃抱着他喊姐夫,他就覺得有些崩潰。
而最虐心的則是,即便再難受,他還是得準備賀禮……
親自前往南江祝賀!
他低頭編輯短信,讓宋風晚安心一些,說肯定會平安順利生産。
此時在産房内的嚴望川一臉嚴肅,額頭後背出的汗,甚至比産婦還多?
助産士一臉懵逼,“先生,您鼓勵一下夫人啊,别和雕塑一樣不說話啊,幫她加油鼓勁啊。
”
他們同意嚴望川進來,就是希望能讓産婦更安心生産,有丈夫激勵,肯定不一樣,可是他進來以後,居然一言不發!
嚴望川咬了咬牙,他嘴笨啊,最後在醫生的怒瞪下,握着喬艾芸的手,說了兩個字。
“加油!
”
醫生氣絕,真想把他轟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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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打卡留言别忘了哈。
晚晚吓懵了,三爺郁悶了,師兄緊張了,老太太很高興……
三爺:還得準備禮物親自道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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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我媽做過一次手術,家裡沒人,我從學校跑回去給她簽的手術同意書,如果跟了我幾本的老讀者可能還有人記得這回事,是在快暑假的時候,我在醫院陪她住了很久。
當時簽字的時候,我也是吓傻了,也是那時候才覺得自己是個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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