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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百五十五章 做媒

花嬌 吱吱 5841 2024-10-29 13:59

  難道是有什麼事有求于裴家?

  郁棠朝着二太太望過去,正巧二太太也朝她望過來。
妯娌兩個交換了個眼神,不約而同地和楊家的兩位太太打起太極來,應酬的話自然也說得滴水不漏的。

  好在不一會兒就到了開席的時候。

  裴宴雖沒有官位,但裴宣是從三品的大員,郁棠托了裴二太太的福,也跟着那些從三品大員的妻子坐在了一席,這樣一來,不免就又和秦夫人坐在了一塊兒。

  秦夫人看着臉色不太好,沖着郁棠和二太太笑的時候都有些勉強。

  郁棠想到武家纏着秦夫人的模樣,懷疑武家是想把武小姐嫁到秦家去。

  她不由在心裡“啧啧”了兩聲。

  這武家還真是挺有野心的。

  不過,這件事卻由不得武家做主。

  秦夫人瞧上了裴丹,下定了決心要娶裴丹做自己的長媳,因而看到顧曦的時候也頗為友善,見她上蹿下跳的想結交那些外命婦,索性幫了她一個忙,帶着她走了一圈。

  楊大太太看着更加眼熱,低聲對楊二太太道:“看見沒?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你還不願意,我還怕我們搭不上裴家呢?

  楊二太太咬了咬唇,沒有說話。

  第二天一大早,和楊大太太一道,親自去了裴家。

  郁棠得了信非常的驚訝。

  她以為楊家再怎麼着,也隻會派個得體的嬷嬷來送請帖,沒想到二位主母親自過來了。

  畢竟是裴彤的舅母,郁棠讓人去跟顧曦說了一聲,在自己住處的花廳接待了楊家的兩位太太。

  楊二太太一改在江家喜筵上不說話的态度,熱情地和郁棠打着招呼,請她到時候去家裡做客。

  郁棠爽快地應了,陪着兩人說了會話兒,顧曦就過來了。

  她順勢起身告辭,把位置讓給了顧曦。

  隻是她剛出花廳的門就遇到了二太太體己的金嬷嬷。
金嬷嬷恭敬地給郁棠問了好,說起自己的來意:“二太太說,是不是要準備四日後去楊家做客的穿戴?

  這是怕她答應了去楊家做客嗎?

  郁棠索性去了二太太那裡,道:“楊家兩位太太親自過來,也不好就這樣回了。
我準備明天再派人過去一趟。
若是實在是推不了,不是還有大少奶奶嗎?
他們是一家人,可比我們好說話多了。

  二太太松了口氣,忙将郁棠拉到了書房,把自己剛剛寫好,墨迹還沒有幹的一封信給她看:“我請了我娘家的大哥親自去查秦家大公子品行,應該不會出錯的。

  金陵雖然離杭州有點遠,但郁棠覺得,若是她,她也會托了郁遠去查。

  她道:“如此就好。
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女孩子嫁人,等于是第二次投胎,這胎要是投得不好,下半輩子可就沒有一天安生的日子了。

  二太太連連點頭,和郁棠說起林氏:“……那時候誰不說她嫁得好。
可現在呢?
聽說李家的二公子回了臨安,把李夫人接走了。
西北路途遙遠不說,那邊的天氣也很惡劣,也不知道李夫人能不能平平安安地見到丈夫。
就是可憐了李竣這孩子,先是出了這樣一個爹,又出了那樣一個大兄,這孩子這輩子可就毀了。

  比起上輩子的早夭,也不知道是那時候的無知無畏更好,還是這時候的辛苦奔波更好!

  郁棠歎了口氣。

  二太太也頗為唏噓。

  等到郁棠給楊家送信說去不了,再約時間的時候,楊家執意不肯,非要郁棠和二太太過去家裡喝杯酒才行,妯娌兩人才又登門拜訪了一次。

  這次郁棠和二太太早有準備,去了徐萱家裡做客,還帶上了五小姐。

  隻是沒想到會在徐萱那裡遇到了同樣來做客的秦夫人。

  郁棠就有些責怪徐萱:“你這裡有客人怎麼不早跟我說一聲啊!
我們改天再來也是一樣。

  徐萱苦笑,道:“秦夫人是突然過來的,是和我們家姑奶奶一道過來的。

  郁棠這才知道原來黎夫人也在。

  徐萱無奈地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去你那裡做客了吧?
我們家的老姑奶奶也好,少姑奶奶也好,雖說嫁了人,卻還把家裡當成自己家,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樣帶着客人上門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說到這裡,她起了疑心,眼珠子錯都不錯一下的盯着郁棠:“你跟我說老實話,秦夫人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求你們家?
不然她不可能跟着過來。

  殷家的姑奶奶們可以把娘家當成自己家,秦夫人是懂規矩的人,不可能跟着殷家的姑奶奶們胡鬧。

  郁棠想着徐萱不是外人,又消息十分的靈通,遂把秦夫人有意和裴家結親的事告訴了徐萱。

  徐萱聽了哈哈大笑,道:“你知不知道,費家想給費質文找的那個續弦,是秦大人的堂妹?

  郁棠目瞪口呆,拉着徐萱聽八卦。

  徐萱告訴郁棠:“秦大人有今天,他那個族叔幫襯不少。
但他那個族叔的子嗣艱難,隻有一個女兒長大成人了。
偏生那個女兒運氣也不太好,父、母先後去世,幾次說親都遇上了孝期,這一來二去的,就把年紀拖大了,秦大人為了報答這個族叔,就想給他這個堂妹說門好點的親事。
一去二來的,也不知怎地,就被費質文的兄長知道了,然後又告訴了費家的老夫人,老夫人為這件事,還特意派人去相看了秦小姐。
隻是費質文這邊一直不願意松口,這件事才拖了下來。

  說到這裡,她頗有些幸災樂禍地道,“秦大人要是不顧堂妹的生死,也不會專程為這件事忙前忙後了。
費質文要是照着從前曾說的那樣,緻仕辭官,雲遊四海不着家,秦大人肯定不願意自己的堂妹勉強嫁到費家去守活寡。
可問題是,費質文不知道聽了你們家裴宴什麼鬼話,不僅沒辭官,還跑去給皇上寫青詞,這是媚上,是要争閣老的意思啊!
那他就不可能把自己娶進門的媳婦當擺設,這門親事他就肯定逃不脫身了啊!
你說,你們家裴遐光這不是挖了個坑自己跳嗎?

  郁棠腦子還有點亂,道:“這與我們家裴遐光有什麼關系?

  徐萱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你啊!
秦家那位小姐要是真的嫁給了費質文,秦家可就和張家站在了一個陣營裡了,裴家肯定就會好好地考慮和秦家聯姻的事了。

  這也是因為這些江南世家來來去去的,也就隻有那幾個姓吧?

  郁棠那段時間跟着徐萱學世家譜得到的這個結論。

  兩人說了一通閑話,回去的時候二太太果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也不知道是件好事還是件壞事。

  郁棠晚上和裴宴說起這件事來,裴宴不以為意,道:“總歸還是得秦家的大公子不錯,不然也不一定要在江南這幾戶有限的人家裡找,家世略差一點也沒什麼。

  她坐在鏡台前梳着頭時,還在琢磨着這件事。

  裴宴就有些不高興了,道:“你管這些事做什麼,你今天都沒有問我去做什麼了?

  郁棠立馬問了他一句:“你今天都做什麼了?

  裴宴更氣了,掀了被子躺下,背對着郁棠不說話。

  郁棠自省。

  會不會是剛才她說話的語氣太敷衍了?

  她忙撲過去哄他:“你是不是累了?
我給你倒杯桔子水,喝了再睡好不好。

  裴宴有個讓郁棠看來不知道怎麼說的習慣——喜歡用曬幹了的桔皮泡水喝。

  裴宴閉着眼睛不說話。

  郁棠隻好繼續哄他:“我都被這些關系譜給弄糊塗了。
你說,要是我們家阿丹真的嫁給秦家,那我們家和費家是不是也成了姻親?
據說費老夫人已經相看過秦小姐了,也不知道秦小姐心裡怎麼想的?

  裴宴抖了抖肩膀,一副要把郁棠抖下去的樣子。

  郁棠才不怕他,得寸進尺地摟了裴宴的肩膀,繼續在他耳邊絮叨:“秦大人長得英俊嗎?
費大人一看就是個喜歡長相漂亮的。
要是秦小姐長得很一般,你說,費大人會不會嫌棄她?
費老夫人應該知道費大人喜歡長得漂亮的人吧……”

  怎麼來來去去說的都是費質文。

  裴宴想着費質文都四十出頭了還長着張不到三十歲的面孔,心裡就紮得慌,猛的坐了起來,道:“你能不能别總是把眼睛盯在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上?
眼看着就要過端午節了,你準備好過節的吃食了嗎?
準備好拜祭祖先的貢品了嗎?
費質文,費質文,你管他的事做什麼?

  郁棠看他那張陰晴不定的臉,好想笑,但她還是強忍着重新撲到了裴宴的身上,道:“我這不是想讓你幫我拿個主意嗎?
我怕到時候我們家真的和秦家聯了姻,秦家和費家不和,牽連了我們……”

  裴宴氣呼呼地看了她半晌。

  郁棠忍了又忍,佯裝出一副“出了什麼事”的樣子,朝着裴宴眨了眨眼睛。

  裴宴氣極而笑,狠狠地道:“你是故意的吧?

  “什麼故意的?
”郁棠無辜地道,“我是真的擔心,萬一費家和秦家反目成仇,我們該站在哪一邊。

  裴宴森森地笑,一把将郁棠按在床上,道:“你想想怎麼救自己再說吧!

  郁棠一聲驚呼……

  初夏的微風吹進來,桌上的燈光搖了又搖,爆出一連串的燈花,在寂靜的夜裡輕聲響着,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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