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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入股

花嬌 吱吱 6440 2024-10-29 13:59

  郁棠的眼睛睜得更大了。

  裴宴的仆從居然敢質疑裴宴的決定!

  一般的仆從不是東家說什麼就是什麼嗎?

  這個仆從到底是什麼來頭?

  裴宴一看就知道郁棠在想什麼。

  他斜睨着郁棠,冷聲道:“裴柒是我乳兄。

  “哦,哦,哦。
”郁棠忙低頭認錯,“是我一時想岔了。

  裴宴冷冷地道:“我看你不是一時想岔了,而是時時都在想岔吧。

  這麼漂亮一小姑娘,怎麼有個喜歡說長道短的毛病,得改改才行。

  逞口舌之利,可是七出之一。

  裴宴正想着怎麼教訓郁棠一頓,裴柒又飛奔而來,道:“三老爺,顧大人的随從不肯回去,非要見您一面。
還說,他們家大人是有要緊的事要見您……”

  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看了郁棠一眼。

  郁棠立刻機敏地站了起來,道:“我就是送點茶葉來給您嘗嘗。
您既然忙着,那我就先告辭了。

  裴宴卻沒有理會郁棠,對裴柒道:“顧朝陽又在弄什麼玄機?

  裴柒見他不避着郁棠,說話也沒了什麼忌諱,直言道:“說是關于兩淮鹽運使的事。

  郁棠聽着吓了一大跳。

  顧昶因為這件事要見裴宴,可見裴宴不是在做鹽引生意,就是在做與販鹽有關的事。

  她再呆在這裡就不合适了。

  “我走了!
”她也不等裴宴開口了,抱着阿茗之前給她裝好的書就朝着裴宴屈了屈膝,道,“這麼多書,我得趕緊看看。
我家那個山林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不過,我先試種了點花生。
等到收了花生,我再送點給您嘗嘗鮮。
不知道您是喜歡吃花生酥呢還是喜歡吃煮花生?
到時候一樣給您做一點。

  說話都有點沒有條理了。

  裴宴看着倍覺有趣。

  平時看着這位郁小姐膽子那是大得很,現在卻是一副受了驚吓的模樣。

  也不知道她那小腦袋都在想些什麼。

  不會是以為他在販私鹽吧?

  或者覺得無意間窺視到了他家的生意,心裡害怕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吓唬吓唬她好了。

  免得她一天到晚不知道天高地厚地,什麼地方都敢去,什麼話都敢說,竟然還和李端跑到他這裡來對質,要不是他放了話出去,讓别人覺得他護着她,她隻怕早就被人沉了塘了。

  讓她受點教訓,老實點也好。

  他這是在為她好!

  裴宴越想越覺得自己做得對。

  他沉着臉,吩咐阿茗:“送郁小姐回去!

  郁棠忙跟着阿茗出了耕園。

  隻是在路上她忍不住地想,裴宴之前去過一趟淮安,說是給誰幫什麼忙,還是和周狀元一道去的……顧昶這次出京公幹,去的就是淮安……裴宴的臉色那麼臭,難道這些事彼此之間有什麼關聯不成?

  她仔細回憶着前世的那些事。

  好像沒有聽說裴家做鹽引生意……

  郁棠越想越頭痛,覺得自己如同盲人摸象,就算想也想不明白,還不如不想。
以裴宴的本事,若他都沒有辦法應付,她就更不可能有什麼對策了。

  隻希望他這次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地,不要出什麼事就好。

  她望着抱在懷裡的書,暗暗祈禱,想着回到家就盡快把這些書都讀一遍,不能辜負了裴宴的好意。

  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剛回到家中,發現父親和大堂兄居然從外面回來了。

  郁棠驚呼一聲,把書放到一旁就抱住了父親的胳膊,高興地道:“阿爹,阿兄,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也不提前跟家裡說一聲,我們也好去接你們。

  不過幾天的功夫,郁文看上去比離家的時候皮膚曬黑了一些,但精神卻非常好,兩隻眼睛明亮得像晨星。

  他嘿嘿地笑了兩聲,摸了摸女兒的頭,道:“我給你從蘇州帶了一匣子今年的新珠回來,等你姆媽得了空,你們去金樓做幾件首飾。
”最後一句話,卻是對陳氏說的。

  陳氏嬌嗔道:“人回來就行了,還帶什麼東西?
今年的新珠,很貴吧?
也不一定非要買今年的新珠,往年的也是一樣。

  郁遠笑道:“人老珠黃,就是說珍珠放久了,就不值錢了。
既然要買,肯定要買今年的新珠了。

  陳氏聽了哭笑不得,難得地跟郁遠開了句玩笑:“你這是說你姆媽和嬸嬸都老啰?

  郁遠一愣,随後臉通紅,讪然地摸着後腦勺道:“不是,不是。
嬸嬸别怪我不會說話……”

  陳氏笑着打斷了他的話,道:“我這不是和你們開玩笑嗎?
隻是你已經成了親,以後說這種話的時候要注意,免得讓侄兒媳婦心裡不舒服。

  郁遠連忙低頭應“是”。

  陳氏就說郁棠:“這麼熱的天,快别黏着你阿爹了。
你阿爹和你阿兄比你前一腳進門,有什麼話,你讓他們先去梳洗更衣了再說。

  郁棠嘻嘻笑,朝着父親和大堂兄道“辛苦了”,放開了胳膊。

  郁文就對郁遠道:“你也先回去歇了吧!
晚上和你阿爹、你姆媽、你媳婦一道過來吃飯,有些事,也得和你阿爹說說了。

  郁遠恭敬地行禮,和陳氏、郁棠打過招呼,帶着三木回了自己家。

  陳氏則去服侍郁文更衣,郁棠則親自幫着布了桌,等到郁文換了幹淨衣服出來,還主動幫父親盛了一碗菌湯,招呼父親吃飯。

  郁文舒服地透了口氣,在妻女的陪同下用了膳,移坐到後園的葡萄架下,雙桃上了茶點,他這才笑着問郁棠:“聽你姆媽說你一大早就去了裴家,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郁棠去抱了裴宴借給她的書,有些顯擺地道:“您看!
三老爺借給我的!
”然後她滔滔不絕地講起了去裴家的情景:“您是不知道,我竟然在裴家看到了梨子!
是他們家田莊送來的!
這個時候就上了市!
三老爺還說,要是好吃,就販給那些行商……三老爺可會種地了……難怪人人都要讀書……還有寫怎麼種地的書……”

  這下子連陳氏都被驚動了。

  她翻着郁棠借來的書,驚訝地道:“書上還教怎麼種地?
我生平還是第一次聽說?

  郁文已急不可待地開始翻書。

  郁棠看着,抿了嘴笑。

  她對父親道:“三老爺說,要是我看不懂,就讓我問問您!

  埋頭翻書的郁文身體一僵,呵呵地笑了兩聲,道:“我先看看,我先看看。

  郁棠眨着眼睛。

  情況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樣啊!

  她阿爹不是應該看過書之後就應該知道怎麼種地嗎?
怎麼聽這語氣,沒什麼把握的樣子!
是裴宴太聰明了,還是她爹……完全不懂?

  郁棠正想着怎麼委婉地問問父親,卻聽到了她大伯父郁博的聲音:“惠禮,阿遠說你找我有要緊的事說?

  郁棠一家三口忙站了起來。

  “阿兄過來了!
”郁文和郁博打着招呼,郁棠和陳氏則和随郁博一道過來的郁遠、王氏、相氏打招呼。

  陳婆子和雙桃急急搬了凳子過來。

  一行人分長幼坐下,雙桃和陳婆子重新換了茶點,上了瓜果。

  郁文這才得意地看了郁遠一眼,對郁博道:“阿兄,讓阿遠跟你說吧!
這件事,也是阿遠的功勞。

  看樣子父親和大堂兄去蘇州府大有收獲。

  之前父親不提,肯定是想當着大家的面擡舉大堂兄。

  郁棠在心裡琢磨着,目光卻随着衆人一起落在了郁遠的身上。

  郁遠少有這樣被長輩肯定的時候。

  他面紅如血,神色卻很是亢奮,先是謙虛地道了句“都是叔父幫着把的關”,然後把他和郁棠去蘇州府的事簡略地說了一遍,這才道:“我們回來和叔父商量之後,叔父有些不放心,就專程和我去了趟蘇州府,去見了江老爺。
那位江老爺年輕有為,有勇有謀,做事沉穩卻善變通,和叔父一見如故。
”他越說越激動,“可叔父和他畢竟是第一次打交道,當時一句承諾也沒有給江老爺,轉身就和我連夜趕去了甯波府!

  “啊!
”衆人驚詫。

  郁文見了,得意地笑了笑,眉宇間一派風輕雲淡的模樣,端起手邊茶盅喝了一口。

  郁遠咧着嘴無聲地笑了笑,繼續道:“叔父帶着我不僅把那個姓王的船東摸得清清楚楚,還去看了王家的船,打聽了這幾年海上的生意,覺得江老爺所說不虛,我們又連夜趕回了蘇州府,這才和江老爺商定了入股契書。

  也就是說,他們家決定入股江潮的海上生意了。

  郁棠不由道:“那,那我們家出多少銀子?

  郁文擡了擡下颔,頗有些自傲地道:“六千兩!

  又加了兩千兩。

  郁棠失聲道:“這麼多?

  郁博則道:“我們家哪來的這麼多銀子?

  王氏和陳氏則面面相觑。

  相氏可能知道了些什麼,低着頭,眼角卻不停地看着郁遠。

  一時間,廳堂裡一片寂靜。

  郁文“唰”地一聲打開了折扇,自信地朗聲道:“你們放心好了,這樁買賣我親自看過,十拿九穩,絕不會出錯的。
至于說家裡的銀子,”他看了郁博一眼,“我最近得了筆意外之财,這銀子就從我這筆意外之财裡拿,不要你們出。
可若是賺了錢,我們就兩家平分,一家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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