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正經的付拾一,卻得到了拾味館衆人的一緻贊同。
除辛最後幾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除辛那樣子,付拾一搖頭晃腦:“還是太年輕啊!
經不起大風大浪!
”
衆人看着付拾一的臉,嘴角不約而同的抽搐了一下:付小娘子有什麼資格說别人?
付拾一自己一點不覺得。
李長博似笑非笑看住付拾一,慢悠悠詢問:“付小娘子就經過大風大浪?
”
“那是!
”付拾一牛皮哄哄:“我吃過的鹽,比她吃的米都多!
”
李長博了然點頭,得出結論:“看來從前你吃得鹹。
”
付拾一:?
?
?
拾味館衆人一開始沒明白,直到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紛紛笑破了肚皮。
甚至于張春盛笑得碗都掉了。
付拾一哀怨的看李長博:“你必是在外頭有别人了。
”
李長博立刻搖頭三連:“我沒有!
”
“不然你為什麼都不愛我了?
”付拾一幽幽的問,怨婦臉差點怼到李長博臉上去。
李長博尴尬咳嗽一聲,眼神有點飄忽,可嘴角卻抑制不住的翹起來:“咳咳,今日吃的有點多,不如去消消食吧。
我記得院子裡石榴熟了,要不要——”
付拾一立刻點頭:“要要要!
”
最後,兩人是牽着手一路回去李家大宅的。
這年頭的石榴,剛引進。
為的是看花,不是吃。
所以味道并不算好,隻能拿來做石榴酒。
付拾一卻興緻勃勃,盯着樹上那幾個飽滿的小石榴精挑細選。
李長博在旁邊提着燈籠給付拾一照亮,耐心至極,一點也沒有不耐煩,反倒是看着付拾一那認真樣子,嘴角一直上翹着。
旁邊的方良看着了,悄悄拽了一下春麗:“走,我帶你去吃點心。
”
春麗遲疑一下,看一眼李長博和付拾一。
方良壓低聲音:“放心吧,我家郎君會照顧好你家小娘子的。
咱們就别驚擾了他們興緻,遠遠看着就成。
”
他才不會說,有時候看着自家郎君和付小娘子膩歪那樣子,是真的肉麻!
所以,還是躲遠一點比較好。
一個看不見,二個也不至于讓郎君覺得自己不懂眼色!
方良覺得自己真是太貼心了。
春麗乖乖和方良走了。
方良掏出一包核桃酥,跟春麗分着吃。
春麗如今吃東西已經不像最開始那樣狼吞虎咽毫無形象,在付拾一愛與棍棒“教育”下,她已經學會了斯文的吃東西。
比如現在,春麗兩個臉頰鼓鼓囊囊,活像是個嘴裡塞滿了堅果的松鼠。
從側面看上去,還是有點兒可愛。
方良看着春麗那半張臉,隻覺得手指頭癢癢:竟然有點想掐一把試試,手感一定很好——
等反應過來自己想做什麼時,方良僵硬了,然後進行了深刻的反思:我怎麼能如此喪心病狂?
輕浮随意?
!
他趕緊正襟危坐,專心盯着手上的核桃酥,卻發現自己有點兒聽不進去。
付拾一那頭終于挑到了一個滿意的。
長在靠上的位置,而且是陽面,被太陽進行了充分的愛撫後,完全已是紅透了。
而且特别飽滿,特别色澤豔麗,好看誘人。
光看表現,付拾一覺得這個石榴一定是好吃的。
然而她卻夠不着。
跳了兩下也沒夠到。
李長博輕笑一聲,将正準備不懈努力的付拾一拉到一邊,然後說了這麼一句話:“付小娘子要學會有事叫我。
”
說完,他擡手輕輕一跳,就将那石榴連着樹枝都拽下來,送到付拾一跟前。
卻并不是摘下來,而是示意付拾一自己摘。
付拾一伸手摘下石榴,這一刻,她總覺得李長博比手裡的石榴更誘人: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主要是這個舉動,莫名就讓人覺得……很浪漫?
等到付拾一摘下了石榴,李長博這才松開了拽着的枝條。
枝條重新彈回去,帶起了簌簌的聲音。
付拾一掏出随身小刀将石榴利索的分開,然後和李長博一人一半,坐在石頭凳子上看星空。
這個時候的星空,沒有被污染過,也沒有太多閃爍的霓虹去分走它的光芒。
一眼看過去,就看見了絢爛的銀河,漫天的星鬥。
付拾一掰下一顆石榴籽送進口中:嗯,有點酸澀,不是特别好吃。
但是她看一眼李長博的側臉,就又覺得甜了:有這樣的美顔在,什麼不甜?
!
付拾一笑眯眯的一顆接一顆:命運之神對我可真好啊……
最後付拾一吃多了石榴,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隻覺得牙齒發酸發軟,豆腐都要吃不動了的感覺。
不過,不打緊。
因為早飯吃豆花。
今天是香噴噴的肉豆花。
将肉剁成肉餡,伴随着切成了絲的木耳,黃花菜,香菇沫,一起熬煮成了澆頭。
澆頭裡加了水澱粉,讓湯汁變得粘稠挂勺,才能出鍋。
鹵子是鹹味兒的,厚厚一大勺蓋在白嫩的豆花上,瞬間兩種平平無奇的食物,就變得誘人起來了。
再來點白胡椒沫,一碗又熱又辣的肉豆花就出爐了。
眼下夜裡都已經有些涼氣了,所以該吃點這種熱乎乎的吃食,去去寒氣。
豆花軟嫩,輕輕一壓,就碎開來,混合在深色的鹵子湯裡,慢慢舀上一勺,那滋味……别提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吃得心滿意足,鼻尖都冒汗。
吃過早飯,兩人手牽手走路去衙門,方良跟在後頭,再一次覺得好撐。
袁成又過來了,是給袁大寶送飯的。
一天不見,袁成明顯憔悴衰老了些,估計是昨天夜裡沒睡好。
付拾一同情看他,真心勸慰:“雖然發生了悲劇,但是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也就不要想太多了。
”
逝者已矣,生者當強。
袁成苦笑一聲:“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可我真沒想到他們死得那麼慘。
早知如此,我那天就該拼了命攔着他們,不叫他們出門!
”
他低頭,懊惱道:“怎麼我們就沒一個人想着危險呢?
”
付拾一想到了昨天和袁大寶一起分析出來的事情,抿了抿嘴唇,最後還是選擇不說:這種事情,過去太久了,如今就算查,也查不出來。
反倒是給受害人家屬增加悲傷和矛盾,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