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這樣突然一嗓子,難為王二祥居然還真就反應過來了。
王二祥一腳踹過去。
不過隻來得及踹到了門上。
好在那人還沒來得上門栓,一下子就被踹得倒退一步,門也一下子開了。
小山立刻追進去,伸手就叫将人逮住。
可惜那人居然掏出了匕首來,自己惡狠狠的就朝着小山心窩子送。
王二祥趕緊一把将小山拽回來。
那人一擊不中,居然還想再來。
厲海直接長刀出鞘,一刀下去——
“咔嚓”一聲,那人手裡的匕首,就像是妙脆角一樣,幹脆利落的斷了。
電光火石之間,付拾一沒忍住,一下子想到了那個斷裂在周掌櫃妻子體内的匕首。
她有點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都斷過一次了,就不能買個質量好點的嗎?
其他人神經沒有付拾一這麼粗,都還在驚險之中。
厲海一刀劈斷了匕首,手腕隻是一翻,就直接将刀橫在了那人脖子上。
那人登時就不敢動了。
隻是看着厲海的目光十分陰鸷。
好似恨不得喝厲海的血,吃他的肉一般。
付拾一不由得搖搖頭:啧啧啧,這是心理多陰暗的人,才會有這樣的神情和目光,以及奇葩想法——
“你别讓我有機會。
”那人開口,果然還是憎恨陰冷的語氣:“不然我讓你嘗嘗被侮辱的滋味!
”
付拾一:……這算什麼侮辱?
技不如人還要這樣……是多接受不了失敗?
厲海更硬氣:“有機會隻管來。
”
付拾一星星眼:哎呀,咱們長安縣的不良帥就是帥到掉渣呀!
驚魂未定的小川上前一步,和王二祥三下兩下将人捆好了,這才一腳踹在那人身上,悻悻道:“差點兒陰溝裡翻船!
”
王二祥幸災樂禍:“誰讓你自己不防着點。
知足吧,好歹沒真給你來一下。
”
付拾一看王二祥:說話這麼耿直,就不怕沒朋友嗎?
好歹徐坤還在,李長博還是咳嗽一聲:“帶回去連夜審吧。
”
徐坤出聲:“是啊,打鐵趁熱,咱們這就去縣衙吧。
我讓人去将鐵匠也請過來,好好辨認辨認。
到時候等完事兒了,我叫師爺去準備席面,請李縣令吃酒!
”
付拾一暗笑:徐縣令倒是機靈,這個時候好會說話。
其實不就是害怕李縣令将功勞全部攬去了嗎?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萬年縣縣衙。
路上徐雙魚忍不住好奇:“付小娘子怎麼知道,兇手就是她的?
”
付拾一卻不肯說,故意賣關子:“你再猜猜,猜到了我給你買肉吃。
”
所有伸長了耳朵等着聽的人,頓時就覺得心裡頭貓抓狗啃的,别提多難受了。
因為這個事情,所有人到了萬年縣,屁股剛落定,就都齊刷刷看向了付拾一。
付拾一咳嗽一聲,還想繼續賣關子。
結果就連徐坤都湊過來問:“還沒問過小娘子,小娘子怎麼當時那麼肯定——難道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
付拾一就不好繼續賣關子了。
她施施然的站起身來,笑盈盈的翻過了那人的手,将大拇指的部位給衆人看:“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因為他這裡有一個疤。
”
衆人齊刷刷:“啊?
”
更是懵:是有一個疤,可看上去是陳年舊傷,和這次案子有什麼關系?
唯獨李長博忽然明白了其中關竅,一下子輕笑出聲。
付拾一看李長博猜出來,樂得将這個露頭的機會交給他:“既然李縣令知道了,那就請李縣令給我們說說。
”
李長博看付拾一一眼,也沒推辭,隻清了清嗓子,讓王二祥将骨頭拿出來:“這就是關鍵。
這個骨頭,是一截大拇指的骨頭。
”
衆人更懵:我在哪裡?
我是誰?
李縣令到底在說什麼?
李長博說得更直白一點:“這個人,應該是天生的六指。
所以,這個疤是砍掉多餘的那一根拇指留下的。
”
“而那一節骨頭,就被他留了下來。
珍惜的放在身上,随身攜帶。
”
“正是因為這樣,才讓粉娘當時将這一截骨頭吞下去,給我們留下了證據。
”
李長博看向地上一聲不吭,隻滿臉陰沉的人,微笑問他:“我猜得對麼?
”
那人自然還是不吭聲,俨然一個茅坑裡的臭石頭。
李長博就将那一塊骨頭放在桌上,然後問厲海借刀。
厲海不明就裡,還是借了。
李長博“刷”的抽出那一把能切斷匕首的好刀,微笑着壓在了那節骨頭上。
那人臉皮一陣抽搐,咬着後槽牙開口了:“是。
你猜得沒錯。
”
付拾一就差給李長博鼓掌了:帥!
太帥了!
真的是太帥了!
這簡直就是專攻軟肋的典範!
學!
必須學下來!
其他人則是下巴掉了一地:原來溫文爾雅的李縣令,居然也有這樣可怕的時候……這還是我們的李縣令麼?
讓衆人更瑟瑟的是,李長博壓根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反倒是更加微笑:“不如你再好好交代交代,你是誰,你怎麼殺害周家一家,放火燒了一條街的?
”
有道是士可殺,不可辱。
更何況那個人還是個如此心理陰暗的變态。
付拾一幾乎都聽見了那人牙齒咬得咯咯咯的聲音。
付拾一好心提醒一句:“這個時候,還是從了他吧。
不然,牙也碎了,骨頭也裂了。
不劃算。
”
衆人:……付小娘子你火燒澆油的功夫,真是爐火純青。
那人果然氣得額頭上的青筋都冒出來了。
付拾一幽幽的歎息:“何必呢?
反正我們都知道是你做的。
既然這麼得意,每天特意路過那條街看看,怎麼就不敢說出來炫耀炫耀你的豐功偉績?
”
衆人:……付小娘子你這話……
結果那人竟然還真開了口:“我苟汴台既然敢做,又有什麼不敢說的?
他們死了又怎麼樣?
是他們該死!
他們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都該死!
”
苟汴台這話說得是真夠憤世嫉俗的。
付拾一:啧啧,原來還是個憤青?
可是瞅着這樣子,也不小了吧?
付拾一說句實話:“我沒看出來周家有什麼該死的。
人人都說,周掌櫃厚道老實,童叟無欺。
”
苟汴台一下子就激動起來:“都是虛僞的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