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老頭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要是能夠搬家的話,早就搬家了,何必等到現在?
?
”
“每次我們想要搬家,不僅房子賣不出去,就連人也走不出巷子。
行李就會被立刻搶走。
”
“這些人是要我們一輩子都在這裡吃苦受罪還債。
”
聽老頭子說的這麼慘,付拾一都有點驚呆了。
這也不至于吧——
于是付拾一就試探着問了一句:“那你們沒有想過,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做的?
”
總不能就一直這麼不反抗吧。
老頭子搖了搖頭:“知道又有什麼用,知道難道他們就不會對我們動手了?
”
“他就是一直消不下去這口氣,所以要一直折磨我們。
我現在也看明白了,橫豎就是還債。
死了也就解脫了。
”
老頭子一說這話,敏郡王就忍不住有些想笑,更是嘴欠的問了一句:“那既然這樣,反正家裡也沒有别人了,那你為什麼不自盡啊?
”
這樣不也是解脫了嗎?
老頭子被問得直接當場噎住好半晌才焉頭巴腦的說了句:“好死不如賴活着。
”
老頭子這樣一說,當時氣氛就一度尴尬。
敏郡王更是想笑也不敢笑。
付拾一狠狠的瞪了一眼敏郡王。
李長博倒是問了一句:“不如你将這人告訴我們,我替您解決了這個事兒?
”
其實要真解決了這個麻煩,反倒是好說了。
畢竟,不說别的,光是長安城裡這麼大一塊宅基地也能賣上一筆錢。
然後,拿着這個錢到别的地方去,怎麼也能過上幾年舒服的日子。
按照老頭子現在這個年紀,基本用到老死不成問題。
老頭子看向李長博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好半晌,老頭子才淚眼婆娑道:“你真能解決這個事兒?
”
李長博點了點頭:“到時候我讓不良人來幫你搬家。
親自送你出城。
”
老頭子一下子臉上就看到了希望。
那個樣子——叫人都有點兒覺得他好像年輕了點兒。
随後老頭子就悄悄的說了一個名字:“齊志這個人你們知道吧?
就是因為那個不孝子去招惹了這個人。
從那之後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
“就是那個不孝子也被打死了。
手臂上的傷剛剛養好,第一天出門就被帶走了。
”
“從此之後再沒回來。
兩天之後屍體被丢回來,身上全是傷。
一看那樣子就知道是怎麼死的。
他娘還為此傷心難過——”
“像我說這種不知好歹的不孝子,死了也就死了,留着也是個禍害。
”
對自己親生老子這麼說——
也不知道郝社泉下有知,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會不會覺得臉上燒得慌?
“那齊志有再出現過嗎?
”李長博最關心的事情是這件事情。
老頭子點了點頭:“出現過,那個不孝子,下葬的時候出現過。
後來就沒出現過了,不過找我們麻煩的人都和他們家有關。
”
“那可是齊家的人——”
“哪個齊家?
”
老頭子卻不敢說,隻是抖抖嗦嗦的讓李長博出去,悄悄自己打聽:“青熊幫的大當家,你們去打聽打聽。
”
從老頭子那裡告辭出來,李長博立刻就将這個事情交給了方良。
而後他們三個則是随便找了個糖水攤子,喝一碗糖水。
方良倒是很快就有了消息,一碗糖水沒喝完就氣喘籲籲地回來了。
卻原來青熊幫是萬年縣這邊兒的一個有頭有臉的大幫派。
說白了幾乎都是混混。
但是他們那幾個幫主和副幫主卻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和不少權貴都有勾結。
最好玩的是,青熊幫的幫主就叫齊志。
據說齊志和一個大官兒關系很好。
還有個王爺和齊志據說是差點結拜的關系。
打聽完了這些之後,李長博倒是沒有輕舉妄動的意思,直接就領着付拾一和敏郡王回拾味館了。
敏郡王有點納悶:“咱們不去會會這個青熊幫幫主?
”
這個道理付拾一都明白,所以直接就白了敏郡王一眼:“打草驚蛇做什麼?
明天找個合情合理的理由,請他過衙門喝茶不就行了?
”
再說了這個事情也不能馬虎,一個不小心搞不好還給自己惹來麻煩。
現在付拾一越發覺得,當年的事情一定要徐徐圖之。
因為不想給李長博惹來什麼麻煩和不安全。
付拾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又悄悄的看了一眼李長博。
隻見李長博神色如常,依舊是平日模樣:“齊志這個人看來是睚眦必報,他們想法子得罪他一下。
他自然會送上門來。
”
“畢竟還是要給徐縣令幾分薄面。
”
說這話的時候,李長博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意味深長。
敏郡王白了李長博一眼:“我看你是懷疑那個徐坤和青熊幫有一腿,畢竟這種事情發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要說他不知道——”
那就是徐坤無能了。
李長博也看敏郡王一眼,慢慢悠悠的說了一句:“有些話說的太明白就沒意思了。
”
不知為什麼,敏郡王總覺得李長博這話是在嘲諷自己。
可是李長博已經大步流星的往回走了。
他追上去想要再說什麼,卻又懶得再說。
一路回了拾味館,吃過飯之後,三人也就散了。
敏郡王熱情地對付拾一招呼:“明日一早我就過來接付小娘子,付小娘子等着我吃飯吧?
”
付拾一懷疑地斜睨他一眼:“你是想來接我還是想來吃飯?
”
李長博言簡意概:“自然是後者。
”
敏郡王尴尬不已,咳嗽道:“當然是前者,李縣令還是不要污蔑我呀。
”
送走了敏郡王,李長博又單獨折返回來:“付小娘子明日早上不用太過麻煩,就準備些清粥小菜就行。
”
“另外這些日子晚上付小娘子你一定要格外警醒。
”
李長博眼底的擔憂之色不是作假。
付拾一點了點頭,輕聲言道:“李縣令你也是。
”
又說了兩句話,李長博這才告辭要走,不知怎麼的,看着李長博的背影,付拾一忽然忍不住又追上去,然後問了他一句:“李縣令之前與我說,你已經有了心上人,怎麼這些日子過去都還不見你與她表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