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李長博是不是有讀心術,反正隻是看了一眼付拾一的表情,随後李長博就繼續微笑言道:“不算報複,頂多是有樣學樣。
上梁不正下梁歪。
”
看着李長博那溫文爾雅的微笑,付拾一蓦然打了一個寒噤:你說謝師爺他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麼嗎?
如果知道的話,有沒有悔不當初?
有沒有悔不當初付拾一是不知道了。
但是第二天看到謝雙繁頂着一對黑眼圈過來的時候。
付拾一差點沒給自己笑瘋了。
而且謝雙繁還要避着李長博。
那副鬼鬼祟祟的樣子比做賊還累。
最後好不容易謝雙繁才找到了機會,湊到了付拾一身邊,壓低聲音問道:“昨日——”
謝雙繁一開頭,付拾一就知道他想問什麼,當即也不用他說完,直接就言道:“昨日李縣令的确說了,讓您休息的話,您今日怎麼還來了?
”
在聽見這句話的那一刻,謝雙繁的眼睛亮的像夜裡的燈:“果真?
”
付拾一悠悠的反問:“這種事情難道還能有假的?
”
這一瞬間,付拾一懷疑謝雙繁幾乎是要喜極而泣。
随後就聽見謝雙繁立刻警惕言道:“我就是閑來無事過來走一走,看看你們有沒有認真當差。
”
“看着還不錯,你們慢慢幹活,我先走一步。
”謝雙繁一面說着這個話,一面就微笑着往外溜。
快到大門口的時候,那叫一個健步如飛,簡直讓人難以相信他已經是一個老人。
付拾一深深感歎:這哪裡有要退休的樣子?
我看再幹個十年不成問題!
不過這件事情給付拾一最深的印象,可不是這個,而是:看來千萬不能輕易招惹了李縣令啊。
這頭付拾一還沒感歎完,那頭王二祥就一臉郁悶地過來了。
一看見付拾一,王二祥就難以抑制吐槽的心情,幾乎是飛奔過來:“付小娘子你是不知道呀,那個牛得瓜簡直就要把人氣死了!
”
“那絕對是腦子有問題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王二祥竟然有些咬牙切齒。
付拾一都有些納悶,于是微微揚眉:“牛得瓜做了什麼?
”
“這才一大早就問我們什麼時候給他送肉去——”王二祥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然後他臉上的神色就更加郁悶了:“剛說了一句不給,他竟然就在地上嚎開了——還開始罵人。
”
付拾一:……那大概可能真的是有點兒腦子不太好。
“那你怎麼辦?
跟他對罵?
”付拾一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結果王二祥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他跟個傻子似的,難道我也要跟個傻子似的?
那不是讓人看笑話了嗎?
”
付拾一目瞪口呆:“那這麼說來,你就這麼忍了?
”
王二祥一臉郁悶:“我把他腦袋按到涼水裡清醒了一會兒。
但沒有什麼用。
隻好眼不見,心不煩。
”
付拾一一個沒忍住,就給笑抽了:能讓不良人吃鼈的人可不多呀。
這個牛得瓜也算是個人物了。
就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中午送飯的時候,付拾一幹脆親自跑了一趟:說不定又能看到什麼熱鬧呢?
結果這個牛得瓜還真是愛憎分明,不給他肉吃的時候,他能把你祖宗十八代都罵一遍,一旦吃上了肉,那态度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度大轉彎。
付拾一憋着笑,認認真真的附和牛得瓜的誇獎和抱怨,聽着那些邏輯奇葩的話,全當是長見識了。
等到牛得瓜說夠了付拾一正要走,就看見牛得瓜,沖着自己悄悄招手:“你過來我跟你說個秘密。
”
付拾一微微揚起眉,随後就湊了上去。
結果牛得瓜還真壓低聲音說了個秘密。
這個秘密還是跟莫德鳴有關系的。
牛得瓜在莫德鳴那裡搜刮到了不少“好東西”,然後都藏在了自家水缸底下的一個洞裡。
付拾一聽完之後:……不得不說,這真是個神奇的人物。
說他聰明吧,幹的全是蠢事兒,說他傻吧,可是藏的東西還挺不好找的。
付拾一出去之後就直接找到了李長博,将牛得瓜的話跟李長博一說。
李長博也覺得該去看一看:雖然兇器已經找到了,但是現在并沒有更多的線索,莫德鳴更是已經失蹤——
說不定找到莫德鳴的東西,就能夠知道莫德鳴藏在哪裡呢。
隻是李長博抽不開身。
所以付拾一就帶着羅樂清,徐雙魚,還有王二祥幾個人過去了。
翻開了牛得瓜家裡的水缸,果然衆人就在水缸底下看見一個圓洞。
看那樣子就知道是人為掏出來的。
裡頭的确藏了一個包袱。
包袱還挺大。
沉甸甸的,裡頭像是裝了不少東西。
将包袱提上來,剛一打開,付拾一就愣住了。
包袱裡頭整整齊齊的。
有衣裳,有錢,還有賬本和房契。
另外還有一個将錢存放在錢莊的字據。
看上面的數額存的錢竟然還不小,足有上百貫。
除此之外,還有一張租房的契約。
一把鑰匙。
付拾一仔細翻了翻,發現還有零錢,香囊,内衣和襪子。
底下還有整整齊齊的一雙新鞋——
看那做工就不是普通貨色,像是家裡人一針一線做的。
付拾一盯着那雙鞋沉吟了很久,然後問王二祥:“我記得牛得瓜的腳應該沒這麼長吧?
”
王二祥卻沒有什麼印象,抓耳撓腮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準話。
倒是羅樂清說了一句:“應該不是這麼長,當時他身上的衣裳和褲子,還有裡頭穿的衣裳,都跟藏在這裡的衣裳差不多。
都是好料子。
”
“唯獨鞋是破的。
”
付拾一聽了羅樂清這個話,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欣慰一笑,誇贊一句:“不錯觀察的很仔細,有做這一行的潛質。
”
徐雙魚深深地低下頭,去反省自己:我怎麼感覺我自己就像是失去了這段記憶一樣呢?
根本什麼就想不起來啊!
徐雙魚越想就越是一臉驚恐。
而羅樂清隻是腼腆一笑,臉上都有點發紅。
不過整個人卻很亢奮。
付拾一注意到了徐雙魚的異樣,就納悶的看他一眼:“你這是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