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等人吃得愉快,那頭譚泉則是被送到了一個單獨的房間睡覺。
當然,說是睡覺,還是有衙役看守的。
偏偏那個衙役喜歡沒事兒吼兩句。
按照付拾一說,那就是正宗的老秦腔。
冷不丁一嗓子,能給人靈魂吓出竅那種。
所以這一天,衙門格外熱鬧。
即便是隔着八丈遠,付拾一也聽見那熱鬧的動靜。
她悄悄兒的咽了一口唾沫,又看一眼不動聲色的李長博,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小男朋友有那麼點腹黑的意思。
譚泉這會兒,估計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也絕對有理由相信,譚泉必定後悔剛才簽字畫押——簽字畫押了,王爍就是有通天本事,也不好意思來要人,
事實上這會兒,譚泉是想殺人。
當又一次剛眯眼睛就被吵醒,他忍不住的踹門:“閉嘴!
”
結果衙役比他還兇:“你最好認清楚自己身份!
這裡是縣衙!
别怪我沒提醒您,我們真使壞起來,您可有得苦頭吃!
”
譚泉:……
吃過飯,李長博将周德恒親自送出衙門。
方良這才回來了。
方良歎一口氣,與衆人道:“謝師爺病了。
今兒要出門時候,忽然摔了一下,人當時就昏厥過去,好半天才醒來。
如今家裡也沒個主事的,所以也就忘了來跟衙門說一聲。
”
付拾一下意識道;“一定是最近謝師爺太過疲憊,所以可能身體有點兒負擔不了了。
這是一種提醒,最好這段時間讓他好好歇一歇。
”
猝死可不是鬧着玩的。
李長博的眉頭微微蹙起來,然後下意識看一眼付拾一。
後者頓時明白,立刻言道:“咱們這就過去看看。
”
敏郡王和謝師爺不太熟,自覺這個時候就不必湊熱鬧,于是幹脆留下來。
但是不知怎麼的,看着兩人默契往外走的背影,他心裡頭卻悄然生出了一絲絲的嫉妒。
然後就覺得有點兒惆怅和孤獨。
敏郡王幽幽的歎息:“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厲海從容插嘴:“沒有頭,隻會越來越默契。
”
這話引得敏郡王側頭,郁悶:“你就這麼看好他們?
”
“契合。
”厲海十分吝惜口水,隻留下這兩個字。
然後該幹嘛就幹嘛去。
氣得敏郡王忍不住嘀咕:難道和我不契合?
可惜卻沒人回答一聲。
敏郡王更加仰天長歎,隻覺得人生寂寞。
另外一頭,付拾一悄悄問李長博:“我怎麼不記得咱們找到了什麼證據?
”
“哦。
”李長博自然而然的笑一下,面不改色說出真相:“我騙人的。
”
我騙人的。
騙人的。
人的。
的。
付拾一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家小男朋友,忽然又有了一個清晰無比的認知:這就是個芝麻湯圓。
外白内黑不說,而且膽大包天。
這種事情,他都敢撒謊?
!
到時候刑部讓他拿出證據看看,上哪裡找去?
!
結果她剛不贊同的看李長博一眼,後者就立刻認錯:“事急從權,之後我盡力不這樣。
”
盡力。
天天書吧
這兩個字深深的說明了某人的心思。
那就是有下次他還敢。
付拾一差點給氣笑了。
所以她很幹脆利落的伸出無影爪,一把扭住了李長博的耳朵,當然是沒舍得用力。
不過表情看上去還是挺兇神惡煞——自認為的。
李長博都快傻了。
當付拾一過來捏住他耳朵,感覺到手指尖的溫度和細膩時,他隻覺得胸口都開始擂鼓了。
而且,整個人都開始發燙。
至于付拾一的表情——自動被他美化成了嬌蠻關心,以及親昵。
這樣的動作,隻有最親近的人才能做。
李長博覺得自己連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至于付拾一說了什麼,他也完全聽不清,隻看見對方紅潤的唇瓣一張一合——
不知道為什麼,李長博忽然就想起了櫻桃。
一樣的紅潤,一樣的吹彈可破。
誘得人想輕輕的嘗一嘗,看看是不是也是酸甜可口?
對于李長博的沒有反應,付拾一就真怒了:“李長博!
”
陡然回過神來,李長博開始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覺到深深的羞愧。
而且格外緊繃:“付小娘子剛才說什麼?
”
付拾一徹底沒了脾氣:對牛彈琴也不過是如此。
李長博咳嗽一聲,抱歉道:“方才不小心走了神。
”
收回手,付拾一覺得自己懶得看他了:“以後别做這種事兒。
萬一穿幫了圓不回來。
”
這下李長博就變成了幼兒園的乖寶寶:“好。
我聽付小娘子的。
”
付拾一詭異的看他:忽然乖巧的小男朋友,總有一種大佬扮豬吃老虎的既視感?
她被自己心裡頭這個臆測瞬間驚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李長博卻擡頭微笑,看着付拾一的眼睛,用那種蘇到炸的語氣又說了一遍:“以後我都聽付小娘子的。
”
付拾一心裡頭那一輛小火車開始歡快的鳴笛——
她按住胸口,艱難的呼吸:問,小男朋友不僅長的帥,聲音好聽,還特别會撩人該怎麼辦?
忍無可忍的,付拾一一本正經提醒他:“李縣令以後不要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
”
不然被推倒了就不怪我了!
李長博略略有點兒驚訝:“付小娘子不喜歡?
”
付拾一對上李長博惴惴不安的眼睛,嚴肅搖頭,并且說了實話:“不,不是因為不喜歡,而是因為太喜歡。
”
這個邏輯,李長博覺得自己不是特别能明白。
下一刻,付拾一就欺身而上,用手指在李長博臉上吃了個豆腐,邪魅狷狂而笑:“就是因為太喜歡,所以容易克制不住。
”
坐懷不亂什麼的,付拾一深深的認知到自己肯定做不到。
而李長博已經有那麼一點兒傻眼。
他心口也在亂跳。
同時更覺得自己快燃燒起來。
不過,或許是男人的本能,即便是這麼腼腆害羞的情況下,他還是勇敢道;“我不介意。
”
那語氣,很正經。
像宣誓。
又帶點兒鼓勵。
付拾一一口老血噴薄而出:論有個太可愛的小男朋友該怎麼辦?
我要怎麼才能做不做狼外婆?
讪讪收回手,付拾一慫巴巴:“我開玩笑的。
”
李長博微微一笑,眼角都彎起來:“我沒開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