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勇敢開口點破真相,而王二祥他們也不怕死的去聞了聞,最後一臉懵的出來了:“沒有什麼味道啊。
”
付拾一虛弱的扶着牆:“所以就是孕吐。
”
激素改變導緻對某種味道開始變得不耐受,或是不喜歡,然後也可能會對某種東西,強烈的喜歡。
現在付拾一感覺,自己今天怕是進不去這個現場了。
可現在翟升他們都不在,被借調去了隔壁縣幫忙,長安縣衙門就她一個。
本來讓她跟來已是無奈,李長博也是猶豫半天,結果一來……
付拾一最後緩過來一點,開始不信邪的往外摸口罩。
最後,付拾一足足戴了四層口罩,終于才感覺那味道在能接受範圍之内了。
好在檢查過後,人是自然突發疾病死亡,所以根本就不用再帶回去詳細檢查,因此付拾一得以解脫。
當出來之後,付拾一一脫下口罩,頓時又幹嘔出聲。
可惜已經吐無可吐。
轉過身,是李長博擔憂的目光。
付拾一擺擺手:“不要緊,就算孕吐,也不會持續很長時間,适應就好了。
”
激素的改變,身體适應過來,就行了。
李長博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頭一次對孩子的到來,産生了一點不滿:太能折騰母親了!
付拾一雖然知道孕吐的原理,但她還是太年輕了,沒懷過孕,并不知道孕吐也是有一個高峰期的。
而她現在,明顯處于抛物線的剛開始。
當天回去,付拾一即便覺得自己已經沒問題了,又可以吃吃喝喝了,可沒想到的是,看着桌上的肉,她還是瞬間感受到了胃裡的哪吒鬧海之感。
她想忍一忍,可胃根本不答應。
最後她隻能勉強做到沖到痰盂跟前,吐了個華華麗麗。
有那麼一瞬間,付拾一已經完全一片空白的腦子裡,想到了噴泉。
她就是那個噴泉頭。
然後低頭一看嘔吐物,又被這個想象惡心到,吐得更加厲害。
最後付拾一終于平緩下來,幾乎虛脫。
第一次,她體會到了懷孕的辛苦——原來當媽媽真的是個不停打怪的過程。
而這第一個怪獸,就叫孕吐。
她也忽然明白為啥都說年輕時候最好生養孩子。
年輕時候,身體畢竟抗造點。
李長博遞過來溫水,一臉的嚴肅和緊繃,似乎不是很開心。
就連王甯和杜太夫人也在旁邊關切的看着,更讓人将飯菜都撤下去,不敢再繼續擺着。
付拾一漱過口,擺擺手,艱難一笑:“不打緊,你們先吃,我換點别的吃。
”
杜太夫人立刻問:“那你可有什麼想吃的?
我這就讓人去做去。
”
付拾一想了一想,脫口而出:“螺蛳粉!
”
其實都是酸辣口,按理說,酸辣粉和螺蛳粉是有點相似的。
但它們各有各的風味。
螺蛳粉是粉版榴蓮:聞着臭,吃着香。
王甯沒聽過螺蛳粉,當時就為難了:“拾味館那邊的新菜嗎?
”
付拾一搖頭:“他們也不會,咱們回頭做吧。
今天來不及了,就煮一碗醋湯面來就行。
”
想了想,她也怕自己再吐,忙補上一句:“不要放葷油,來點辣椒油就行!
多菜少面!
”
杜太夫人吩咐花嬷嬷:“都吃醋湯面,菜都撤了你們吃吧。
”
付拾一本想說不必如此,王甯卻堅決道:“我們陪你。
”
都是這個時候過來的,最知道這個時候的苦。
就算她們後頭再吃其他的,也可以悄悄吃,現在有人陪着付拾一,付拾一也能好受點。
李長博也扶着她坐好:“我也陪着你。
”
付拾一怪不好意思,但也沒有推辭。
興許是沒放葷油,付拾一這一回倒是沒吐,反而吃了一碗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
後頭晚上散步時候,她忍不住悄悄的和李長博吐槽:“搞不好要是今天不去驗屍,不受刺激,恐怕還不會孕吐。
”
這一下像是開啟了什麼奇奇怪怪的開關,居然一下子就刹不住車了。
李長博輕歎:“也怪我。
就不該答應你。
”
付拾一搖頭:“這是我的工作,我現在又沒休産假,理應去的。
而且我也不知道我這麼嬌氣——”
她摸了摸肚子,覺得子承母業不知道還行不行。
李長博伸手環住付拾一的腰:“我問了葉素,他說一般最多六個月,就不吐了。
”
付拾一現在五個多月,要不了多久就六個月,到時候應該會好點?
孕吐的話,付拾一不知多久能好。
但是當天晚上,她體會到了孕婦那種想吃什麼就必須吃到嘴裡,不然就會煩躁的感覺。
她想吃螺蛳粉。
行也想吃,躺也想吃,幹啥都想的是螺蛳粉。
最後李長博看不下去她那麼辛苦忍耐,幹脆爬起來去拾味館那邊取酸筍。
至于螺蛳,方良出了個馊主意,直接在自家的小池塘裡撈了。
好在現在已經是入夏,大半晚上的提着燈籠下池塘撈螺蛳也算受罪。
隻是可憐了那一池子的水,本來清淩淩,可是這麼一搞,底下淤泥全都翻上來,就連長得含苞待放的睡蓮與荷花都被搞得東倒西歪。
但最後還别說,真還被撈上來一小盆的螺蛳。
本着吃大留小的心态,付拾一流着口水将小的螺蛳都丢回去,隻留下最大的那一波。
螺蛳被撈上來,還不能立刻吃,需要用清水浸泡半個時辰,确保它吐幹淨了泥沙。
趁着這個時間,付拾一就去準備其他食材。
别看現在肚子已經初具規模,但并不影響付拾一的行動。
她在廚房裡轉來轉去,半點沒有笨重。
當酸筍壇子一打開,那股濃烈的味道,瞬間讓所有犯困的人都清醒了。
付拾一喜滋滋的贊歎:“就是這個味!
”
酸筍是自然發酵的酸筍,味道有點臭,但絕對不是壞掉那種臭。
這頭付拾一甚至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兩口這個味道,口水一波波的瘋狂湧動:這就是剛才心心念念那個味啊!
這種嗅覺炸彈,付拾一從前沒做過。
這一壇子酸筍,也是在别人手裡買來的。
買的時候就想着做螺蛳粉,隻是一直還沒騰出空來。
沒想到今天終于開了封。
這頭付拾一是高興滿意了。
那頭李長博一個沒忍住,沖到門外:“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