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下午的時候,就聽說了刑部那頭建議李長博幹脆好好休養,然後另派一人暫代長安縣縣令的事情。
陛下同意了。
隻是在指派人上,卻說不必刑部操心。
饒是厲海,都有點兒憂心:“他們必不會讓咱們查下去。
”
付拾一早就得了密報,自然是老神在在:“這點事情罷了,不必憂慮。
”
謝雙繁也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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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點事情?
此時此刻,就是最好的賣關子時候。
付拾一神神秘秘:“咱們且走着瞧,未必是壞事兒。
”
衆人:!
!
!
付小娘子定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這麼淡然!
不過,這種事情,就算知道了很可能是有内幕,但是也沒辦法做到淡然。
所以……一時之間,衙門裡都是人心惶惶。
而與此同時,也得了最大的進展——那兇徒藏身的地方尋到了。
且果然如同厲海想的那般,他人都沒跑出去太遠,就在附近找了個空房子進去住下了。
之所以會發現,還是因為有個人在被搜查時候和家裡人嘀咕,說是隔壁鬧鬼,半夜的,忽然有鬼火在屋裡亮了一會兒。
厲海何許人也?
當即就放在了心上,也不驚動任何人,自己悄悄兒的去查探了一下。
結果,就瞧見了一點不該瞧見的東西——牆上有新鮮的腳印,牆根底下還有一點沒擦幹淨的血迹。
到了這裡,他也不貿然進去,隻叫人悄悄盯着,看看裡頭到底有沒有别的動靜。
付拾一知曉這個事情後,也不着急:“咱們就等着咱們新的長官來吧。
這麼大個事兒,還得他發号施令才成。
”
厲海狐疑的看付拾一,付拾一捂着嘴巴:“這是機密,不能瞎說。
”
于是厲海隻問了一句:“确定對咱們有利?
”
“應當是。
”付拾一笑眯眯。
這下厲海也不管了。
當天下午也沒什麼動靜,付拾一也就讓人繼續去查問替身的身份。
隻說是嫌疑人,并不說是死者。
所以,旁人隻會誤以為長安縣在查别的案子。
晚上付拾一正常下班。
敏郡王親自送付拾一回去,期期艾艾道:“中秋要到了。
”
“敏郡王要送禮?
”付拾一眼珠子轉了轉,就打算小賺一波。
“我有東西送給付小娘子。
”敏郡王卻誤會了,一本正經的就将心裡話說了:“付小娘子别嫌棄。
就是些尋常瓜果。
”
付拾一:……小男朋友知道了,肯定得吃醋的。
不過敏郡王本來也是好友,話也說清楚了,不收禮倒顯得有些奇怪,故而付拾一大大方方道謝:“那就多謝敏郡王了。
”
“我有件事想求付小娘子——”敏郡王尴尬一笑,語氣有點兒忐忑。
付拾一:?
?
?
什麼事兒這麼不好意思?
“我有一朋友,想學一門手藝。
”敏郡王悄悄的打量付拾一的表情:“我想着,都是女子,或許叫她跟着付小娘子最合适。
”飛庫
這下付拾一就不由得反過頭去打量敏郡王了:什麼人至于敏郡王如此重視?
敏郡王被一看,就更緊張了。
付拾一想了想,就問他:“那你問她,她想學什麼?
多大年紀了?
”
“十六,讀過書,從前家裡也是做官的,隻是最近家中出了點事——”敏郡王又開始期期艾艾:“學什麼都成,就是也給她尋個安身的地方。
”
他那樣子,一看就知道必然是沒有把話說完,所以付拾一就揚眉:“所以,她倒是什麼身份?
你将話說完了。
”
敏郡王“嘿嘿”讪笑:“就是還想請付小娘子出面幫忙,将人去帶回來。
她現在……是罪臣之女。
其實也不是我認識她,是我與她爹有交情,就見過幾面。
她爹出了事兒,就求到了我頭上。
我去尋她了,她不太願意跟我走……”
付拾一明白了。
于是白了敏郡王一眼:“那你帶我去看看?
暫且安置一段時間也成,但是看她自己想做什麼。
”
敏郡王忙不疊應了。
當即讓人調轉了馬頭,直接去接人。
付拾一到了地方,才知道大約是罪臣之女,如今是被貶為奴。
官奴是不能贖身的。
除非得到官府赦免。
但是想要赦免,幾乎是不太可能。
所以付拾一見到那女郎時候,那女郎的狀況并不太好。
因為奴隸身上是有印記的,所以……她現在剛烙印完,可能傷口有點發炎,故而發着低燒。
官奴一般兩種去處,要麼作為宮中低賤的粗使奴婢,要麼就是賣給達官顯貴。
她容貌尚可,已是定下了要賣去做樂伎。
付拾一隻看一眼,就驚歎一聲:果然是好顔色。
這病歪歪的樣子,更惹人憐愛~怪不得敏郡王這麼心急火燎了。
敏郡王因怕她不同意,就沒出面。
“你叫什麼?
”付拾一笑眯眯問她。
女郎擡眸看付拾一一眼,大概覺得沒那麼讨厭,面上冰雪之色緩和一點:“羅樂清。
”
名字上上了,付拾一立刻點點頭,裝模作樣又問了兩句:“識字嗎?
”
“會。
”羅樂清手指緊了緊,大概是明白自己接下來會遇到什麼事兒,冰雪臉上就多了幾分茫然無措。
付拾一咳嗽一聲,拍出金子:“行了,就她吧。
我正好缺一個這樣的。
”
“敢問貴人,您買回我去做什麼?
”羅樂清卻忽然問了句,嘴唇抿得死緊,仿佛付拾一敢說出個不好的,她就敢立刻去尋死。
付拾一随口編了句:“做丫鬟。
幫我記東西。
”
羅樂清沒吭聲了,顯然也算滿意。
等她收拾完了自己小包袱,跟着付拾一出來,就瞧見外頭等着的敏郡王。
于是她一下變了臉色,轉身就要回去。
付拾一一把拉住她,無奈笑起來:“你是真蠢還是假傻?
再回去?
賣去平康坊你以為能比跟着他好?
再說了,也不叫你跟着他,你先跟我回去,把話說清楚。
”
羅樂清猶豫了一下,到底立場不堅定,還是跟着付拾一走了。
敏郡王識趣的改成了騎馬,沒上馬車。
付拾一忍不住有點納悶,就問羅樂清:“敏郡王到底怎麼得罪你了?
至于見到他跟見到了洪水猛獸一樣嗎?
”
羅樂清的聲音比冰雪還冷:“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
”
得,看來是有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