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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77章 果然如此

大唐驗屍官 顧婉音 4118 2024-10-29 13:59

  驿長還是想做最後的掙紮。
怒瞪小吏:“你敢說——”

  後半句話他都沒機會說出來,就直接被王二祥給死死的按在地上,登時連嘴巴都閉不上。

  小吏瑟縮一下,但還是繼續往下說:“鄭毅是正月十二日中午過來的,歇了一個時辰,吃了飯。
但這條記錄,後來被驿長撕毀,又讓我重新作假。

  “什麼時候的事情?
”李長博沉吟片刻,直接往下問。

  “就在前天上午。
”小吏說着話時候,一點不敢看驿長。
“前天上午,有人來找驿長,他們在後頭說了會兒話,當着那些人的面,驿長将那記錄撕毀的。

  “那些人你認識嗎?
”李長博面上沒什麼變化,語氣也依舊平靜。
這樣一來,就讓小吏也安穩了一些。

  小吏搖頭:“不認識。
但他們一看就是富貴人,看穿戴就知道。
那個領頭的人,對驿長的态度,都很兇橫,驿長也是畢恭畢敬的,我猜可能是什麼大官吧。

  這些話裡,幹貨很多。
也不得不說,小吏求生欲很強,說的都是重點。

  李長博微微颔首,透出幾分滿意:“以前來過這邊嗎?

  小吏仍是搖頭:“沒見來過。
他們掏出了個牌子,給驿長看了一眼,驿長就畢恭畢敬起來了。
至于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也不知。
驿長也隻稱呼對方為貴人。

  他開始連聲求饒:“李縣令,我真的隻是聽命行事,我不聽也沒辦法,我一家子老小都指着我養活。
我也隻收了一小塊金子,真的不是我非要欺瞞您的!

  李長博隻問他:“确定沒有遺漏了?

  小吏連連點頭:“我是真不敢有遺漏了。

  “那鄭毅那天,是什麼時候過來,什麼時候走的?
坐的誰的車?
”李長博不疾不徐的問出了自己真正想知道的事情。

  小吏回想了一下:“晌午時候過來的,吃過飯,歇了一會兒,他還和來往的人說話。
我看他這個人也挺和善,十分健談。
他和别人搭話,都聊得起來。

  接下來也不用李長博問,小吏就已經自動往下說了:“聊來聊去,都是長安城裡怎麼好謀生,怎麼好當差的事情。
還問人家商販,做生意難不難,有沒有人來收保護費的。

  “後來人少了,沒人聊天了,他就又開始在一個本子上記東西。
我倒水的時候,看了一眼,上頭寫的,都是人名,和地名兒。

  小吏表示了迷惑:“也不知道記這些幹什麼?

  “他走的時候不是雇車走的,是剛好遇到了一個熟人——那人我也不認識,但主動上前來找他,張口就是稱兄道弟的,很熟的樣子。
還說剛好去長安城,正好一路。
還說要給鄭毅接風洗塵呢。

  付拾一關注到了兩件事情:一個是熟人帶走了鄭毅,另一個是鄭毅有一個本子,是記錄了人名的。

  但鄭毅的随身物品裡,并沒有這樣一個本子。

  本子到底去了哪裡,幾乎是不言而喻。

  付拾一忍不住想:這會不會是鄭毅被殺害的原因?
他在查什麼?

  李長博也和付拾一想到了一塊兒去,當即問那小吏:“那你有沒有留意,鄭毅叫那人什麼?

  “好像是叫什麼文章?
問章?
問張?
”小吏拼命回想,也隻想起一個模糊的發音。

  付拾一默默的記下這個發音:這應該也不是名字,而是那個人的字。

  “那長相呢?
”李長博再問一句,同時看了付拾一一眼。

  付拾一會意,立刻從馬牡丹背後的畫筒裡,取出一張紙,又拿出碳筆來,準備來一場臨時的畫像。

  然而這個問題,卻讓小吏有點笑容尴尬,他想了半天,也隻想起一個特征來:“我就記得,那人嘴唇上有一顆痣。
嘴唇還挺紅,唇紅齒白的。
我當時還想,這個人怎麼長得這麼娘——”

  付拾一默默的記下來:唇紅齒白,長得有點娘,然後嘴唇上有一顆痣。

  她還不忘問一句:“左邊還是右邊?
痣是什麼顔色的?

  小吏笑容略僵:“左右……實在是不記得了,痣是黑色的。
不是很大。

  付拾一點點頭,微笑鼓勵他:“沒事,不要緊,你已經說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再想想,盡可能說詳細就好。

  安慰起到了作用,小吏肉眼可見的緩和了情緒。

  而付拾一和李長博,則是交換了一個眼神。

  李長博緩緩又問了一個問題:“撕毀記錄那天,這個人沒有出現?

  小吏搖頭:“沒有出現!
都是生面孔!

  他說得很自信。

  付拾一琢磨一下,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那個嘴角有痣的人,是他朋友,還是同鄉?
還是以前做過同事?

  小吏苦思冥想半天,才不怎麼肯定道:“那個人很熱情,但鄭毅應該是和他不太熟。
他還一直怕麻煩人家。
推辭了好幾次。
至于其他的,看不出來。

  付拾一懂了。

  小吏沒了什麼要補充的,就暫時被帶去了後面。

  現場隻剩下了驿長。

  李長博聲音驟然冷下來:“陛下最恨你們這些勾結使壞之人。

  王二祥略略松開手。

  驿長此時已經心如死灰:“我是活不了了。
李縣令,我勸你為了你家裡人着想,也别繼續往下查了。
鄭毅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
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是他自己做的孽——”

  付拾一聽見這話,忍不住就冷笑一聲:“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已經找到了這裡,你若活着,他們會怎麼對你?
可若我們保護你,将案子破了,将背後的人揪出來,你活命機會又有多大?

  李長博言簡意赅:“隻要你沒謀财害命過,隻是收取好處,貪污錢糧,罪不至死。
頂多流放。

  這種案例有很多。
畢竟,隻有人命官司,才是懲罰最嚴厲的,這種貪污,屢見不鮮,也并沒有那樣的嚴苛。

  “如果戴罪立功,坦白從寬,我還可酌情替你求情。
”李長博再将好處抛出去,而後微笑:“選哪條路,你自己看。

  說完這話之後,李長博是真的一句話也不再說。

  林平掏出水囊,給李長博倒了一杯水——水囊一直捂在懷裡,如今水也不涼。

  李長博轉手遞給付拾一,“喝口水,潤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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